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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地點,氣氛場景,略有些微妙。 他選擇此時此刻同她偶遇,提起過往,是真的親切,還是另有圖謀? 豆豆這個名字,阮苓苓在心內(nèi)認(rèn)真想過了,不管是誰,哪怕是以前原身,都不是她自己,她最應(yīng)該關(guān)注的并不是這個名字,而是裴明榛,是這段感情本身,是彼此之間的信任。 有愛,有信任,其它一切都不是問題,所有事都能溝通商量著解決,沒有了信任,有多少愛遲早也要消磨掉。 她是在鬧,在吵架,在和裴明榛爭取一些東西,可這些,外人不應(yīng)該知道。 “抱歉,”阮苓苓笑容微赧,擺出最完美最恰當(dāng)?shù)淖藙荼砬?,小心試探,“我記性不大好,請問閣下是?” 中年男子就笑了,表情和聲音一樣爽朗:“哈哈哈——你不記得我也正常,我叫何庸,同你是一個地方的人,還曾有幸和你做過兩年鄰居,只是當(dāng)年你還小,不大記事,穿著小裙子,糯米團子一般的小人,特別可愛,時而喊我哥哥,時而喊我叔叔,還說長大了要嫁給我……” 許是談及經(jīng)年往事,何庸眉目很有些溫潤,不怎么出色的容貌竟也順眼了幾分。 他談興甚佳,旁的人就很不高興了。 街角不遠(yuǎn)處,裴明榛手負(fù)在背后,緩緩捏成了拳,薄唇緊抿,眸色深邃,一看就心情不佳。 長隨向英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大少爺,咱們要過去么?” 裴明榛眸底火苗簇簇,然而想了想,還是搖了頭:“她自己能處理。” 向英瞅瞅遠(yuǎn)處的表姑娘,再看看近前的大少爺,下意識摸摸自己的頭毛。 你說這是何苦呢?哄不好表姑娘,也不敢摁住不讓走,就天天跟著,看著,這一天天的不累么? 大少爺你的霸道呢?你的不講理呢?使出來啊,沒準(zhǔn)就有用呢! 阮苓苓并不知道,這些天她并不是一個人,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裴明榛其實一直都在附近,擔(dān)心著她,等待著她。她現(xiàn)在也沒心思想其它,這個叫何庸的男人,一聽話頭就不對。 她與原身記憶融合的并不完美,不是所有事都知道,但對原身很重要的,能激起強烈感情共鳴的,她全部能感受到,比如父母,比如受過的欺負(fù)……但她對眼前這個人沒有任何印象,也就是說,這個人引不起她半點情緒波動,并不存在任何感情牽絆。 小孩子的記憶是最純粹美好的,如果這個人曾經(jīng)那么打動她,讓她說出想嫁的話,哪怕記不住他的臉,她也應(yīng)該記得這種心情,可完全沒有。 所以—— 這個人是在騙他! 阮苓苓大腦迅速轉(zhuǎn)動。 騙子騙人往往帶有強烈的目的性,越想成功,就越會做基礎(chǔ)功課,阮苓苓認(rèn)為,這個叫何庸的人可能查過她。也可能,她們真就在一片土地上生存過,甚至豆豆這個名字,她真的叫過,她會忘記,說明豆豆這個名字并不重要,或者叫的時間并不久,但無論如何,他說這些,只是想獲得她的信任。 目的呢?騙她是為了什么?想得到什么? 阮苓苓審視自己身邊,不管小郡主小郡王還是裴明榛,都是圈子里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哪一個都有可能,但最近和她吵架鬧別扭,容易讓人有可乘之機的,只有裴明榛,所以……還是沖著他來的? 她心里想的很快,面上不動聲色,表情和所有遇到類似情況的普通人一樣,意外中帶著警惕,還有些小心翼翼的,不敢表現(xiàn)出來的小驚喜:“這種話還請不要再提,我已經(jīng)定親,也……不太記得你。” 何庸笑容很是寬容,隱隱透出一抹歉意:“是我失禮了。我并沒有別的意思,這一把年紀(jì)了也沒想過去禍害小姑娘,何況你對我來說并非一般人?你別誤會,我只是太開心,它鄉(xiāng)偶遇,見你眉眼郁結(jié)有些放心不下,你未婚夫……對你真的好么?” 正戲來了? 阮苓苓順勢低頭,做出沮喪的樣子,并沒有說話。 何庸就嘆了口氣:“其實高門大戶也沒什么好的,小富即安,平安和樂也沒什么不好,咱們老家地方小,人情味卻是足的。你父母當(dāng)年對我有恩,我也一直想報答,無奈歸鄉(xiāng)時已物是人非,苦無機會,若你想回去,我可以幫你。” 阮苓苓看著他,聲音低低:“為我得罪裴家,你真的愿意?” 何庸:“其實……還是有點猶豫的,畢竟他是官,我是商,但誰叫我不是忘恩負(fù)義的狼心狗肺之人呢?沒遇到你,我和他談生意就好,遇到了,自然是你父母當(dāng)年對我的恩情最大。不過你要是很喜歡很喜歡他,想要不顧一切的和他在一起,也沒關(guān)系,全看你心意,這些時日我都會在,你想清楚后隨時可以來找我。” 他話說的很漂亮,舒緩溫情,讓人聽在耳朵里很舒服。到最后,眼眶竟有些濕熱。 “不想談這件事,也可以和我一起敘敘舊,想一想當(dāng)年。你父母……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來讓你傷心,我只是也很想念他們?!?/br> 如果阮苓苓是原身,一定會被這句話攻陷,逝者,悲思,是拉近人距離的最好工具。 她沒接這話,只偏了頭,問:“你和裴明榛在談生意?” 看起來不像打探消息,只是緊張難受,想要岔開話題,隨便問了一句什么。 何庸點點頭:“嗯,糧食生意,我在西青來往做生意多年,裴大人初來乍到,有些東西不熟,卡的太緊,但我們可以協(xié)調(diào)……外面的事,你不用關(guān)心,只想著自己就好。我來找你,只想你高興一點,如果你愿意,我還想給你辦點嫁妝,實在不希望你拒絕。” 阮苓苓‘怯怯的’,‘警惕的’應(yīng)對何庸,又‘不愿’離開,一直和他說話,哪怕只聽他說話,她也很高興。 何庸對此境況十分滿意,再接再厲,說了很多話。 然而他說的越多,阮苓苓心里感覺越不對勁,面上越不懂聲色。 她突然察覺到一件事,在她不知不覺的時候……似乎有旁的危機在默默發(fā)酵。 眼前這個人就是個例子,裴明榛正在面對著什么事?想想這陣子小郡主和小郡王也總是很忙,家里很是安靜,見不著人影,外面的事他們也很少提,但這些安靜真的是好的嗎? 底下……是否藏著什么不能見光的殺機? 她和裴明榛鬧,所有人都在擔(dān)心她,沒有告訴她這些,她也就心安理得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什么都沒問……阮苓苓稍稍有些慚愧。 眼下這種情況,她是不是被人當(dāng)成最薄弱最有利的突破點了? 見何庸這再說不出什么新的花樣,站得久了腳也很酸,阮苓苓決定撤退:“抱歉,我今日身體有些不舒服,改日再見好么?” 何庸當(dāng)然說好,笑容依舊親切:“好。你父母的墳,我這兩年都幫忙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