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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里天氣不好,雨雪兼行,淅瀝瀝地下個沒完,師傅放了假,幾個學(xué)生就湊在一處高談闊論燒酒聊天玩對子接龍,間或還說著一些時新趣事,其中尤以安順的嗓門最大。這安順是雍正爺膝下九格格的嫡子,雖只在家行七,卻是額附府里頭一號的混世魔王,論起來還是當(dāng)今乾隆爺?shù)挠H外甥,入官學(xué)自然也是因為老格格不想他日日在家就是撒鷹走狗地游手好閑,特地求了恩典來的,可誰料進(jìn)了官學(xué)他這半個金枝玉葉更是無法無天,在咸安宮里稱王稱霸,竟鬧的老師無法轄制,學(xué)生不敢不從的地兒,堪稱咸安宮一霸,一會說哪府上的廚子燒的菜好,一會說哪一班的戲子標(biāo)致,總凡吃喝玩樂是無一不精。正在旁人吹噓手指上的漢玉扳指是哪朝哪代的古董,對子恰已經(jīng)輪到他對了,上家承“四”字,出了個“四書詩禮樂”讓他對,那安順甫聽到心里已經(jīng)傻了,誰不知道他肚子里有幾點墨水,平日對對子,不過是以“蟈蟈”對“蛐蛐”之類地頑,這上家接的字也難,一個“四”字,竟接了這么副著實難為他的對子,要他聲色犬馬他行,要他對這個實在強人所難了——這么想著臉色就越發(fā)不好看了,其余人都是奉承他慣了的,此時卻也不知說什么話來破這尷尬局面,安順只得一甩他那梳的油光可鑒的辮子,尷尬地笑道:“這對子不好,是個絕對么!我讀書破萬卷,竟也想不到要對什么——方才,我想了通的屈原的〈〈詩經(jīng)〉〉,李太白的〈〈全唐詩〉〉,司馬遷的〈〈資治通鑒〉〉,竟都無可用之典!”一語既出,滿座皆驚,沒人敢出聲提醒一句:詩經(jīng)全唐詩哪是屈原李白寫的,著資治通鑒的那是司馬光!安順還欲自吹,卻只聽不遠(yuǎn)處撲地一聲笑,這聲笑如點著了引子,在座的立時也有人忍不住掩口笑了,如同傳染一般,所有人都笑做一團(tuán),安順再怎么無自知之明此時也知道自己出了大洋相,一張臉羞地通紅,轉(zhuǎn)頭欲尋那第一個嘲笑他的人——“你站??!”善寶從角落里走了出來,袖中還卷著一本書,聽的他叫只得停了腳步,回首看他:“何事?”這安順從沒這么落面子,本想狠狠教訓(xùn)善寶,卻在他轉(zhuǎn)過頭的一剎那驚地心跳都漏了數(shù)拍——平日里他對這個總是行色匆匆的“同學(xué)”不曾多加留意,如今這么驚鴻照影地直面,卻驚嘆幾曾見過如此風(fēng)姿的俊秀男子——就是如今京城里最紅的名角兒柳燕秋都不及他的殊色氣度。一時氣也不氣也不怒了,反直著眼道:“你,你笑什么?”善寶收了笑意,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答道:“我笑可笑之事罷了。”底下沒說出的話是“干卿何事。”安順卻也不著惱,反眨巴著眼笑:“你笑我?那你來對對這個對子?!?/br>善寶再怎樣的城府也還是少年心性,興致頓起,走向安順:“這有何難?”一沉吟,望向窗外的雪絮夾著陰雨沒完沒了地下,間或伴隨著天邊沉悶的雷聲,脫口而出:“一陣風(fēng)雷雨?!?/br>“好!”方才出對的海寧第一個鼓掌叫好,他自己一時出了個“四書詩禮樂”的上聯(lián),差點叫安順下不了臺,不料竟有人須臾之間破了這絕對,算是給了他個臺階,“一陣風(fēng)雷雨對四書詩禮樂,對仗工整,入情入理入景,好對!”善寶一笑即收,勁頭過后他也知道開罪安順這地頭蛇會給他帶來什么樣的惡果,心里也有幾分懊悔,只看了安順一眼,匆匆地抱拳行禮離去。卻不知安順那雙眼早已癡癡地望定了他,心里打疊起百樣心思。此后安順就隔三差五地來尋他,或聽曲或賞花或?qū)W文做功課——他的身份善寶自然是知道的,因而也從來惹不起躲的起,他既來,又不能真下逐客令,只得一張臉不冷不熱地敷衍著,可這安順卻不知怎么了的,不管善寶對他什么態(tài)度,他也總?cè)缫娏嗣鄣奈浵?,百折不饒地粘過來,倒教善寶有幾分無可奈何了。第二章:心急火燎謀色求歡,逆境存身計攀權(quán)貴“劉全,手邊還有多少銀子?”剛放學(xué),善寶急沖沖地回屋,一面打簾子坐下,一面簌簌地打落兩袖的落雪,劉全利落地為他契上一碗滾奶子才道:“又要銀子使?這不前天朱師傅做生日剛送了一方端硯么?”善寶頓了頓才輕聲道:“這回是劉師傅的長孫滿月——”劉全苦著臉道:“爺,入學(xué)以來咱本就有限的銀子花的如水一般,哪還有多少贏余?依我看,這咸安宮的師傅們也忒不是東西了,學(xué)費是官中出本就免了的,還隔三差五地要束修要孝敬——”“劉全!”善寶扣下蓋碗,冷冷地道,“與你說了多少次了,宮中不比家里,什么事都提防著個隔墻有耳——”劉全拿眼覷了這年少深沉的主子一眼,立即打疊成另一副小心神色,道:“是,奴才記下了?!?/br>主仆倆正說著話,門外忽然一陣喧嘩,善寶剛剛起身,一個輕佻跳脫的京片子就響介起來:“哎喲嘿,這屋子怎么和雪洞兒似的,一陣陣的寒意鉆心窩子里來!”善寶不意察覺地擰了下眉,看了劉全一眼,劉全會意,立即弓身上前替來人脫下外面擋雪的大紅猩猩氈:“安七爺,這么大的風(fēng)雪夜,您還大老遠(yuǎn)地巴巴過來看我們爺,當(dāng)真是了不得,讓小的為七爺伺候滾水洗面——”“你個奴才就數(shù)這時候最積極,怪道人說保定人鬼靈精兒似的天生伺候人的坯——”安順笑罵道,順手丟了個小銀裸子,“賞你的,伺候你家主子伺候的好,七爺還有賞!”劉全滿臉堆笑地謝著接過。那安順蟄蟄敖敖地在不大的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一會嫌水不滾,一會嫌茶不好,干脆叫過劉全:“你同跟我來的小太監(jiān)一起去內(nèi)務(wù)府,支兩展琉璃牛角燈來,這才是大雪夜里該亮的燈——還有一頂錯金熏暖爐并些上好的碧螺春來——就說是我的意思——”乖乖,去內(nèi)務(wù)府?這一來一回怕得到天亮去了,這爺?shù)箷谷?,劉全一面呵腰?yīng)了,一面拿眼梭自家主子,那善寶臉上倒沒啥異色,只淡然道:“七爺客氣了,在下覺得此處讀書甚好,并不缺什么——我看就不必麻煩了?!?/br>“不成不成?!卑岔樳B連擺手,涎臉笑道,“你們這屋也太寒素了,看著哪象個金尊玉貴的八旗公子哥兒住的地兒?以后大家詩酒唱和的,也不宜接親待友。”善寶剛想辯駁,遲了片刻,終是向劉全一頷首:“去吧,快些回來。”待劉全與那小太監(jiān)去的遠(yuǎn)了,安順就自己上了炕,對炕桌另一邊的善寶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話,見他總不大兜理,于是又極口夸道:“兄弟雖沒來多少時日,但我冷眼旁觀,你的騎射策論八股都做的極好,資質(zhì)在我們諸人之中是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