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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貝子爵位反倒不會招忌?”“爵位高不招忌,真地管事兒才招忌——軍機處就是個人人眼紅的地兒,你瞧這朝廷之上,有幾個人真和阿瑪一條心?”??蛋采矸葙F重,又是天下第一戰(zhàn)將,無人不知以乾隆私意封王爵是遲早的事,只要他不真地掌中樞大權(quán),誰會和他硬碰?“可以皇上對阿瑪?shù)男湃螌檺?,難道讓阿瑪領(lǐng)班軍機反倒是讓你招忌么?”和珅愣了一下,也不知怎么和兒子去說——乾隆這些年對他是沒得說了,封爵升官,以文華殿大學(xué)士領(lǐng)班軍機。一人兼管吏部戶部理藩院,任國史館四庫全書正總裁,正白正藍鑲紅三旗都統(tǒng),掌管內(nèi)務(wù)府兼任九門提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威權(quán)集中到了無可復(fù)加的地步,煌煌大清的權(quán)力運作幾乎都掌控在他一人之手。他威重權(quán)大,一聲令下舉國趨之,壓力自然也大,但他卻已抽身不得了。若之前還只是為揚名立萬,那么此刻指揮大清帝國井然有序地運轉(zhuǎn)如常,心里就似圓滿了一般的滿足——這是多少私情都替代不了的胸懷家國的博大雍容——也惟有此刻他才能稍微忘卻那個男人與他之間整整十五年的愛恨糾纏。拉著豐紳殷德的手,父子倆出了嘉樂堂——這是一處金絲楠木為棟梁的三進大堂,被和珅辟為書齋,轉(zhuǎn)進堂后的萃錦園,惟見一嶙峋怪石矗立眼前,卻是乾隆親自選賜的太湖名石,名曰——獨樂峰。繞過這處用以屏障的山石,頓覺豁然開朗,翠山碧水、曲徑幽臺,好一處滿園春色如許。這座宅子是前年圓明三園竣工,乾隆爺住進園子里嫌和珅原來住的地方偏僻,進園議事不方便才特特在什剎海西北角劃了個院子給他建園,幾乎府里一應(yīng)擺設(shè)建筑都是這位于園林造詣頗有建樹的風雅皇帝親自參與決定的。和珅事先原不知情,直到有一日陪乾隆游園到了這,乾隆臨風笑指這一園環(huán)山銜水,亭臺樓榭道:“此處風光如何?”和珅忙躬身答道:“別有洞天,實乃人間仙境?!鼻『呛且恍?,在湖心亭上拍著他的肩道:“你是最精明細致不過的人,且往下看看這湖,象個什么?”和珅雜學(xué)博收之人,自然一眼看出這湖特意挖出一個展翅蝙蝠的形狀——福蝠同音,滿洲人家崇尚蝙蝠是傳統(tǒng)了,但他故作不知,遲疑地道:“……奴才愚笨,實在看不出來?!?/br>乾隆呵呵一笑:“這是蝠池,湖中活水引自玉泉湖,生生不息,世世生福?!闭f罷又下了亭子,順著小徑進了湖中的假山,行到山腹,和珅陡見一碑擋于面前,不覺詫異,細細看之,不由地吃了一驚——這是當年康熙爺唯一留下的墨寶“福字碑”!從來被珍而重之地供奉在紫禁城,乾隆怎么忽然把他移到了這?再一想便明白了,都說什剎海風水行龍,是個難得的寶地,那么這心腹地方鎮(zhèn)上康熙御筆“福字碑”倒也相得益彰。“和珅哪……”乾隆已是過了七十的人了,走了這許久的路腳步不免有些蹣跚,因而停下腳歇息,和珅忙貼著身攙扶了,卻見乾隆伸手撫向他的手臂,“這宅子,這花園,就賞給你了?!?/br>這一驚非同小可,這花園不少地方都是比造大內(nèi),給個親王住都綽綽有余,他和珅何敢逾越至此?!忙提袍跪下:“皇上折殺奴才了,奴才何德何能蒙此殊寵?!”乾隆似早已料到和珅的謙遜,不在意地一揮手:“豐紳殷德將來是要尚主的,你原來那個宅子著實配不上,就當朕給十格兒的嫁妝吧……”那也太過了——“皇上——”和珅還要再說,乾隆卻忽然轉(zhuǎn)頭看向他,眼中的幽光在假山中隱晦的黑暗中明滅不定:“和珅,你如今是譽滿天下,也謗滿天下哪……我送你這洞天福地,也是希望你真能福澤綿延,永遠為朕當好這個家……”和珅張大嘴呆了一下,忽然淚流滿面,伏地謝恩——這場感動君臣的哭泣究竟有幾分真情流露幾分題中應(yīng)有,他自己或許都分不清楚了。但他明白,乾隆對他好,卻是真真正正實實在在的無與倫比。為臣一世,遇到這樣的主子,夫復(fù)何求?他想,他該滿足了。思緒回到今朝,和珅瞇著眼從眼前的流杯亭轉(zhuǎn)向東面的大戲樓——這戲樓卻非乾隆所賜,而是他后來特地為魏長生唱堂會而建造的——這些年來,永琰在大事上倒從不與他為難,循規(guī)蹈矩安分守己地做他的尊榮王爺,乾隆有差事給他必定完成地漂漂亮亮,若沒差事也絕不擅權(quán)多事,這點著實讓乾隆放心稱道,一次甚至私下夸他“有當年世宗之分”,這就是極難得的贊譽了。但和珅知道,這位野心勃勃心計深沉的阿哥只不過暫時收起了鋒芒,不與他正面沖突,惟有魏長生,這位王爺是卯足了勁要逐他出京,明著暗著幾乎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了,和珅自己,則是千方百計地護他留他,甚至捧他為“梨園第一人”,昆曲京班被來勢洶洶的秦腔打壓地一蹶不振,黯然失色,這場負氣之爭多年難了,直到前些日子十御史以魏氏之戲香艷yin靡不立民風官箴為由聯(lián)合奏禁秦腔,十御史聯(lián)手是何等大陣仗,為著一個戲子哪怕矛頭直指自己都未必值得,于是宮中有詔,令行京城——即禁秦腔,伶人有cao此腔者須重學(xué)昆弋花雅二腔。原本以和珅的意思魏長生只要暫時避入京班,他自有法子扭轉(zhuǎn)乾坤,卻獨獨沒有料到魏長生此時的主動言去。甫聽此消息,他是愕然的,又或許因為這些年來,他竟有些習(xí)慣于長生的淺酌低唱堙堙縈繞。尋根究底,魏長生才笑言:“我二十年來素習(xí)秦音,不擅南腔北調(diào),何以入京班聊作謀生?再者京華風物已熟,自要南下看那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是何等景致。”一言蔽之,中原菊壇已是他一人天下,江南梨園自是下一段征途伊始。失落之余不免暗自贊嘆,這個伶人于自己事業(yè)的追求與雄心,竟與他一般無二。到了送他出京那日,和珅早早換過家常袍服,瞞過下人親自送至京郊——與他同下?lián)P州的還有那老臨花叢風流一世的袁子才,和珅卻也放心,以袁枚在江南的文名權(quán)勢,有他保駕護航,想來魏長生不至吃甚苦頭——“小友放心,婉卿到了揚州,老夫自有綢繆安排,管保教他一炮唱紅?!币院瞳|的年紀身份,自然無論如何不能再被稱為“小友”了,奈何袁子才狂放曠達慣了的竟絲毫不以為異,和珅卻也不甚在意隨他叫去。魏長生之戲他從未擔心紅與不紅,一般乾角工花旦,二八年紀最是妙齡,年歲一長,或倒倉或發(fā)?;蛐铐?,終究沒人愿意長長久久的吃這碗飯,自己都目為“賤行”,皆恨不得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