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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抽啊?”良久,白朗才開口,“壞習(xí)慣?!?/br>“我可是妖怪?!表n古瞪他一眼,“少廢話,不是要我?guī)氛艺夹亲訂??還不快出發(fā)?”25兩人從窗臺上輕盈地跳了出去,而房間里的何秋則皺了皺眉,輕輕地翻了個身。被白朗細(xì)心地拉好的被子滑落了些許,依然光著的何秋有些不安地瑟縮了一下,似乎是疑惑為何身邊的溫暖源不在了,然后又沉沉的睡去。夜還不是很深,何秋卻睡得很沉,含情的雙眼閉上了,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深重的陰影,雙唇幾乎是帶了點(diǎn)誘惑的魔性,讓人忍不住親吻上去——真是一個如同畫中人一般漂亮的青年。他做了一個夢。青山,綠水,鳥鳴,周圍的空氣是近乎不可思議的清新,天上沒什么云,但陽光并不是很烈,僅僅是讓人感覺舒適的溫暖。何秋好奇地睜開雙眼,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依偎著一只雪白色的狼犬,那狼犬的毛沒有絲毫的雜色,黑黑的眼睛也看不出有什么情緒,何秋心念一動,突然想摸一摸這個家伙——實(shí)在是很像他家的帥帥,只不過是縮小版而已。可隨即,他便發(fā)現(xiàn)自己動不了了,腳有千斤重,像是長在了地上,根本抬不起來,何秋有些驚訝,他想看看自己的腳怎么了,又發(fā)現(xiàn)就連視線也無法移動。像是變成了一個器物,失去了移動的能力,可何秋不知怎么不覺得慌亂,反倒覺得理所當(dāng)然,他開始慢條斯理地打量著眼前這只還算不得威風(fēng)的小狗,心里覺得格外的喜歡,就好像即便是永遠(yuǎn)不能動,就這樣看一萬年也覺得甘之如飴。何秋覺得自己有些著迷了,他直愣愣地看著它,而它并沒有多少表示,根本不通人性,何秋的心聒噪了半天,那只狼犬卻只是無聊地打了個呵欠。何秋有些喪氣,他覺得有些不滿足,他突然希望自己能變成人,好好地抱一抱這只可愛的小狗??伤纳碜咏┯驳貌坏昧?,動不得,行不得。不應(yīng)該的,他是個人,怎么會動不了呢?何秋覺得一股無名之火自心頭而起,然后身子一輕,便飛了起來。突然的騰空讓何秋小小的驚嚇了瞬間,可他顧不得這些,他想沖上去抱住了那只雪白的小狗,然而手卻從它的身上穿了過去——當(dāng)然,那只狗沒有任何反應(yīng)。何秋低下頭,他抬起雙手,視線穿透了皮膚,地下綠草茵茵,全在他眼中,他像動畫里畫的一樣,變成了半透明的人,沒有了腳,腿下過渡片刻便沒入了一朵嬌艷的花之中。可他有著說不清的歡喜,那種心花怒放的感覺宛如吸食了毒品,心田開滿了妖冶的花。實(shí)在是太久了……實(shí)在是太久了……何秋的精神有些迷糊,他想著奇怪的東西——他想變成人,可現(xiàn)在還不成,不是時候,這讓他又有些不高興,可是沒關(guān)系,他可以等。接著,時間流動,流動。何秋也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過了多久,他看著那只雪白的小狗漸漸長大,日漸強(qiáng)壯,他看著它在自己身邊年年歲歲,一刻不離,他看著它那威風(fēng)的模樣——心中怎么會有淺淺的喜歡呢?喜歡……他有些臉紅,便一頭扎進(jìn)了那朵花里。是緣是孽,唯有天知。那么多年過去,他腳下的花已經(jīng)繁盛,深綠色的葉子蔓延蔓延,爬上了周圍的樹,潛入了附近的河,像是一只只匍匐著的毒蛇,悄無聲息地潛伏在這個美麗的地方?;▋好利惾缤铮幕ò曛虚g是黑色的花蕊,風(fēng)中搖曳的花就像一個紅衣的妖嬈美人在翩翩起舞,舉手投足之間皆是誘惑。喜歡這些花嗎?他想問那只帥氣的大白狗,這些花是否窮盡了天下的美艷?這花兒如此之美,它能否對他垂青一二?真是奇怪的想法,真是個荒誕的夢境,何秋嘿嘿地笑,但不覺得自己荒唐——沒關(guān)系,在夢里,他只是一朵花。那么眼前的狗,是不是白朗?多么的像啊,威風(fēng)凜凜,帥氣逼人,何秋都忍不住紅了臉——白朗啊白朗,你怎么就不再靠近些,再靠近些……好想告訴你,我有多么喜歡你。你可知風(fēng)吹雨打,日曬雨淋,朝露夕霞,我看著你——我知道你不知。你看不見我,我想觸摸,可我的手穿過你,觸碰不到任何事物,你看不見我人形是什么模樣,在你印象中,我甚至不是一個動物。這種想法讓何秋有一瞬間的疼痛,何秋繞著白犬轉(zhuǎn)了兩圈,然后又沮喪地消停了下來。我希望變成一個人。他默默地祈禱。一天,一年,十年,誰也不知道祈禱了多少年,白犬再沒什么變化,只是似乎混的不錯,常有別的動物進(jìn)貢似的在他們呆的地方扔下rou質(zhì)鮮美的rou,何秋就在一旁看它冷靜地選擇接受或者拒絕,而有一天它出去,回來時身邊便多了一只白狗崽子。那狗崽子怕是年幼得很,走路都搖搖晃晃,可白犬并沒有等它,它走得依舊很有大將風(fēng)范,沒有回頭,沒有等待,狗崽子磕磕絆絆地跟著,白犬并不在意。可何秋不高興,nongnong的醋味讓他覺得十分不滿,他覺得自己的領(lǐng)地被人入侵——白犬該是他的。然而他表達(dá)不出來,他的聲音沒人在乎,沒人聽見,他早就習(xí)慣不出聲,自己把氣給慢慢地消化。有時,他甚至都會產(chǎn)生疑惑——他真的存在嗎?在這里,他對于別人而言,其實(shí)是不存在的吧。他的話比風(fēng)還輕,抬手甚至觸碰不到白朗雪白的毛。嫉妒總是會引起更多的自我憐憫,何秋陷入了深深的憂郁之中,然而所幸這種情況并未持續(xù)多久,那狗崽子長大了,離開了他和才算的身邊。狗崽子已經(jīng)不是狗崽子了,在何秋眼里也變成了威風(fēng)凜凜的狼犬,他和白朗長得很像,但何秋并不喜歡他。白犬并不是會照顧別人的人,但的確是對狗崽子足夠上心,他把孱弱的狗崽子培養(yǎng)成了和他一樣英勇的極具攻擊性的動物——可何秋很討厭。他的離開讓何秋難得的高興了起來,一陣風(fēng)吹過,似乎臉何秋藏身的那朵花也搖曳得格外歡快。26你覺得會有多歡喜呢?他迷失在了夢境中,漸漸忘了自己在夢外的生活,他把自己當(dāng)成了一枝花——花與野獸,聽起來十分浪漫是不是?“你喜歡這里嗎?”何秋隱約間聽到了某句誘惑的話語,他疑惑地扭頭,可周圍沒有任何東西,白犬正趴在一旁曬太陽,慵懶地翻滾了一下。“你喜歡這里嗎?”那聲音又問了一次,何秋從花里鉆出來,靈體的他朝四處望,試圖尋找聲音的來源,那聲音忽遠(yuǎn)忽近,模糊不清,何秋聽見他一遍一遍地說,“只有你們兩個?!?/br>“你愿意留下來嗎?”聲音問,“成為這夢境的一部分?!?/br>“什么?”何秋迷茫地?fù)u搖頭,“什么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