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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鍋蓋蓋上。沒有什么東西對于白朗而言很重要,只除了柳青。他永遠忘不了在他被收妖人打傷之時,瘦骨嶙峋的柳青是如何踉蹌著爬到他面前,將食物喂給他的,他也忘不了柳青當(dāng)時虛弱的笑容——也許他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淪陷,其他人再也入不了他的眼,只是他沒發(fā)現(xiàn)而已。那饅頭很冷,很硬,可救命的食物比他在山上吃到的任何東西都好吃,只不過他不能留在那里太久,免得那個臭道士尋到他之時再找了柳青的麻煩,他在柳青身上留下了自己的氣味,便頭也不回的跑了——不知那時候的柳青有沒有生氣呢?生氣將自己僅剩的食物喂給一只狼,把自己生的希望變得更加渺茫,最后不得不被賣到館子里去,可是幸好有這件事啊,他活了下來。對于柳青那么痛苦的一件事,對于他而言,卻是救贖。他將粥盛出,撒了些蔥花,一邊喊著吃飯了一邊走向飯廳,何秋正在客廳看電視,見白朗出來便換了個臺,若無其事地迎了上去。白朗皺皺眉,何秋的動作很快,可他的眼睛更快,那電視上倒地上的人,可不就是何秋其中一任男友么。說是心里毫無芥蒂那是不可能的,但還遠達不到讓他難受的地步,他扭過頭盯著電視,何秋卻強行拉著他坐下來,“別看電視了,吃飯吃飯!一大早全是這些沒營養(yǎng)的電視劇,女人怎么會就喜歡看這種東西。”“電視?。俊卑桌蕸]聽懂,他給何秋盛上粥,又把買回來的包子遞給他。何秋接過之后狠狠地咬了一口,“就是那些情情愛愛的事嘛,你愛我我不愛你我愛他他不愛我這種,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br>何秋真是天生的演技大師,他說得臉不紅心不跳,手上的粥端得穩(wěn)穩(wěn)的,一點都不緊張,心里卻閃過很多想法。那人死了……何秋不喜歡那個男人,那男人看起來太痞,死纏爛打的功夫勝過所有人,甩都甩不掉,這讓何秋難得的記住了一個人的名字——周奇。死了啊……他瞇起眼睛,端在面前的碗擋住了他的表情——他記得上次這樣死的那人也是他的前男友。巧合么?不知道為何下意識地對白朗隱瞞了起來,何秋和白朗談笑風(fēng)生,一頓飯逗得白朗笑了好幾次,他夸張地說著各種笑料,說到最后沒什么東西好說了,就含情脈脈地盯著白朗笑。“別看我?!卑桌时豢吹貌蛔栽?,他埋頭喝粥,“吃飯,一會冷了。”何秋心里一熱,“你真是賢惠。”白朗心里別扭了一下,癱著臉道:“……賢惠不是用來說男人的?!?/br>“好好好?!焙吻锟┛┑匦?,“會疼人,好嗎?”白朗低頭大口喝了一口粥,把腮幫子塞得滿滿的,假裝自己沒嘴回答,耳根子紅得發(fā)亮,他偏過頭不看何秋,何秋哎呦一聲伸手去拽白朗額前的碎發(fā),佯裝委屈,“我錯了我錯了,吃飯嘛?!?/br>氣氛正好,可說著說著,他突然臉色潮紅,眼睛里漲滿了血絲,還沒說完的話卡在喉嚨里,變成了嘶嘶的抽氣聲,白朗還當(dāng)他搗亂,不想下一秒,何秋的手便松開了,整條手臂打在桌子上,將粥打翻在地,何秋抽搐著從椅子上滾了下來,情況突然得白朗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你怎么了?。 卑桌蕸_上去抱起何秋,何秋的臉呈現(xiàn)出不正常的紅,冷汗從額頭一路滑到脖頸,才短短幾秒鐘,他的衣服就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白朗從來沒有這么慌過,韓古和占星子聽到響動已經(jīng)拉開陽臺門沖了進來,白朗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們,韓古突然驚呼,“天……好他媽嗆的花香??!”大廳不知何時被花香充斥了,白朗把何秋抱上床,替他蓋好被子,并沒有什么表情的臉滲出了一層汗。占星子一臉凝重,他從衣服里掏出一只奇怪的羅盤,念念有詞了一會道,“王,附近有很強的花妖?!?/br>“在哪里?!卑桌蕪拇差^柜那里抽出幾張紙巾替何秋把冷汗擦去,他冷著臉問,“他想干什么……和他交涉。”占星子遲疑了幾秒,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羅盤上畫了一個詭異的符號,羅盤瞬間發(fā)出了耀眼的光芒,可沒過多久,那些光便星星點點地碎裂,占星子低下頭,“不知道在哪里,不像是實體的花妖。”室內(nèi)的溫度一下接近冰點,白朗輕柔地在何秋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韓古,你守著何秋,我和占星子出去看看。”“為什么是我……”韓古不情不愿地嘟囔著,但最終還是單膝下跪,低著聲音道:“是?!?/br>29“等等,王?!闭夹亲用鎺щy色,橫在他臉上的疤格外的猙獰,白朗看了他一眼,默默地點點頭,他便從腰間又取出一壺酒,咕嚕咕嚕地灌了幾口,紅著臉擦了擦嘴,一轉(zhuǎn)身,竟然變成了一只浮在空中的巨大的羅盤。“媽的,又搶功勞?!表n古翻了個白眼,“不就是變個真身嗎?看那表情,嘖嘖,割rou似的,矯情?!?/br>“總比你連做作的機會也沒有強,”羅盤中飄出一個醉醺醺的聲音,那羅盤飛速地轉(zhuǎn)著,奇異的光澤似乎奪去了天地的光彩,流光在空中飛舞,睡夢中的何秋似乎終于被安撫,他不再顫抖,而是翻了個身,沉沉地睡去。誰都沒注意到,床底下的玉獅子在何秋躺下之時就發(fā)出了詭異的紫光,他們追尋著花妖的蹤跡,“那只花妖還未覺醒,無法探查,”占星子道,“反倒是查到有天兵在這附近?!?/br>“天兵……”白朗沉吟一會,淡淡地道,“執(zhí)行者們么?!?/br>“是走狗?!表n古憤憤道,他張牙舞爪地說,“我們混成這樣,全他媽是天道的錯。”所有的背叛,所有的愛都是天道,不幸的人總是怨恨——可是沒辦法,天道是理,不公平的理。“也許是來幫助我們的?!闭夹亲永潇o地說,“畢竟有花妖即將覺醒,而現(xiàn)在仙人又少了,沒辦法除妖?!?/br>占星子說的很有道理,但白朗依然不安,他皺著眉頭望向沉睡中的何秋,何秋的表情很是安詳,嘴角也勾起了漂亮的弧度,看著這樣的何秋,就連白朗也不由自主的柔和了表情。“走吧?!彼D(zhuǎn)身,“去除妖?!?/br>沒關(guān)系,只要是為了何秋,他什么都能做。這里到底是哪里呢?何秋無聊地飄著,面前的狗已經(jīng)大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他繞著它轉(zhuǎn)了幾圈,依然沒有人注意到他。想留在這里嗎?何秋皺皺眉,又是那個聲音。不允許的存在,不允許的愛情……在這里都是可以的,你想留在這里嗎?那個聲音語氣幾乎是誘惑的,何秋鉆進了花中躲避,他有些恐懼,恐懼那個莫名心動的自己。心跳速度太快了,他捂著胸口,這是不對的,可是很高興啊,血液都要沸騰了。他沒有回答,于是那個聲音的主人便出奇地憤怒了,他桀桀地笑著,“既然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