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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重新倒好的水,應(yīng)該是陸曉進(jìn)來過。他摸出手機(jī)看時間,已經(jīng)晚十二點了。手機(jī)里有未接也有短信,他直接打開微信,點開了小魷魚的對話框。小魷魚給他發(fā)了一個音頻。他點開,是一首鋼琴曲。動聽的曲調(diào)緩慢地流淌出。像詩,像夢,像能看見夜空中漫天的星辰。曲子不長,也就兩三分鐘,他閉著眼,靜靜聽完。然后認(rèn)真地回了兩個字:晚安。幾乎發(fā)出去的同時。小魷魚很憂郁回復(fù)了過來:晚安。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兩章重新?lián)Q了內(nèi)容。第42章42晚上陸曉和陸祥之打電話的時候說漏了嘴,結(jié)果第二天陸祥之就火急火燎趕了回來。逮著兩人一通訓(xùn),又直接給請了兩天假。陳楠抗議:“叔,你看我挨訓(xùn)的時候都精神百倍,真給好了,可以去學(xué)校了?!?/br>“好個屁”,陸祥之板著臉,“上次就是沒好透徹,還趁我不在就喝酒。乖乖給我待家里。”“唉,你可別挾私報復(fù)啊叔”,陳楠苦著臉,“那天打算叫你出來一起喝來著,你不是正好急著出差嗎?!?/br>“我現(xiàn)在不急了”,陸祥之瞄了他一眼,“正好你看著我喝酒,自己喝藥?!?/br>陳楠:“……”陳楠本來周五下午就打算去上課,又硬生生在家呆了兩天。下午陸曉回來還帶了兩個保溫桶。陸曉:“一個江鴻羽給你熬得湯,一個小魷魚從家里帶的?!?/br>“不是讓你別給他說我病了嗎”,陳楠接過保溫桶,“我得喝到什么時候,廚房里還熬著一鍋?!?/br>“慢慢喝”,陸曉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對了,明天星期天了,你是不是要去二中打球?!?/br>“我cao,差點給忘了”,陳楠一拍腦袋,“等等我問問馬偉豪,什么時候去?!?/br>說完就去一旁打電話。“別瞎蹦噠”,陸祥之從廚房走出來,“明天開車送你們吧,曉兒,廚房熱著鯽魚湯,你也去喝一碗?!?/br>陸曉:“我不去了,你送陳楠吧,他好像約了小魷魚。我明早睡個懶覺,準(zhǔn)備出門逛逛?!?/br>陸祥之點了點頭,也沒問他和誰去逛。明天下午三點的籃球賽,馬偉豪說上午先磨合磨合,約好明天十點二中門口見。講完電話,陸曉從廚房伸出一個腦袋問:“鯽魚湯,排骨湯,豬蹄兒湯,選一個。”說完又加了一句:“小魷魚給你送的豬蹄兒湯?!?/br>陳楠忙著回微信,也沒抬頭:“豬蹄兒豬蹄兒?!?/br>“和誰聊呢,這么入神”,陸祥之走過來拍了拍他的頭,“過來量體溫?!?/br>“我小姑”,陳楠走過去接過溫度計伸進(jìn)衣服里,“叔,我體溫昨晚就恢復(fù)正常了。”“別鬧”,陸祥之拿出棋盤,“來,下盤棋。”陳楠立馬躲開:“別,我這還沒恢復(fù),不宜腦力活動。”“唉”,陸祥之嘆了口氣,“鞍前馬后、寸不離身照顧你兩天,連陪我下盤棋都不肯?!?/br>“你別裝可憐”,陳楠立場堅定,“輸你一盤得嘲笑我一周,贏你一盤得黑著臉一天,我還太年輕,承受不了這種壓力?!?/br>“就你這心里素質(zhì)”,陸祥之嘖了兩聲,又說,“改天叫江鴻羽過來吃飯吧?!?/br>陳楠一時不知怎么接:“???”“啊個屁”,陸祥之敲了敲他腦袋,“等會三種湯都給我喝一碗。”量了體溫,三人坐桌上喝湯。陸曉:“你明天幾點出門?!?/br>陳楠:“和馬偉豪約好十點二中門口見,九點半出發(fā)差不多。”陸祥之點了點頭:“我開車送你?!?/br>陳楠點了點頭。“你不是約了小魷魚一起去嗎”,陸曉提醒他,“別忘了告訴他時間。”陳楠一愣,陸曉不提,他還真忘這回事兒。“再燒幾回,腦袋準(zhǔn)得傻?!标懴橹此荒樏H唬滩蛔≌f。陳楠悶著喝湯,這幾天他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也沒多去思考。可現(xiàn)在一想著明天要見著小魷魚,他心里又忽的生出不安,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想逃開的沖動。這兩天他們也沒怎么聊天,只是小魷魚睡前都會給他發(fā)鋼琴曲的音頻,然后互道晚安。他不想打破這種平靜。可是他也知道,平靜地表面下,他內(nèi)心的那股暗潮,已初現(xiàn)端倪。吃完飯,他走到陽臺上給小魷魚打電話。小魷魚:“嗯?”“誒”,陳楠抓了抓頭發(fā),“湯很好喝?!?/br>小魷魚:“嗯,阿姨聽到會很開心?!?/br>說完一陣詭異的沉默。陳楠:“誒,前幾天和你說周末陪我打球那事兒還記得嗎?”小魷魚:“嗯?!?/br>“明早來陸曉家找我吧,陸叔送我們?nèi)ァ?,陳楠揉了揉鼻子,覺得堵得慌,“九點半出發(fā)。”“嗯”,小魷魚沉默了一會兒,“前兩天的的鋼琴曲聽了嗎?”陳楠:“嗯,睡前聽很適合。很好聽?!?/br>小魷魚:“我彈的?!?/br>陳楠怔了怔。小魷魚覺得此通電話已經(jīng)達(dá)到了它的作用,語氣也輕快了起來:“掛了,記得吃藥。”陳楠聽到耳邊傳來的嘟嘟嘟聲,先是愣了愣,隨即笑了笑。在陽臺又站了一會兒,才進(jìn)了屋。晚上睡覺之前,小魷魚的音頻也準(zhǔn)時發(fā)送到。依舊是溫柔舒緩的調(diào)子。陳楠有些忽然有種難以名狀的難受。他有些無法處理那些突如其來又似乎理所當(dāng)然的情感。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很糟糕,什么都無法在他的把控中進(jìn)行。他明白自己缺失的是什么,可是他又說不出自己目前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生活對他的凌遲,卻沒有能力聚沙成堆把那些細(xì)碎的生活中的微光凝聚成對未來的希望。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很矯情。世界上的每個角落,都有人在艱難而努力的生活。他有優(yōu)渥的物質(zhì)條件,不用費(fèi)力的生存,可是從小破碎的家庭卻讓他無法對生活燃起絲毫希冀。他沒有夢想,沒有憧憬,按部就班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