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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在意他去了哪兒,專心搜尋自己喜歡的節(jié)目,一會兒一塊毛巾突然覆上他的頭發(fā),余宇剛想回頭,就覺毛巾上有股力道制住他,接著他身后響起余聲的聲音:“別動?!?/br>“哦?!庇嘤钗?,老老實實坐回去,任余聲擦拭他濕漉漉的頭發(fā)。這下他電視也看不下去了,余聲的手指隔著一層毛巾在他頭皮壓過,余宇窩在沙發(fā)里,耳朵有點燒。他下意識找話說:“哎你——”“我什么?”余宇干脆道出他好奇已久的問題:“你跟孫博遠……你倆為什么分手啊?你不是說他跟別人在一起了嗎,他把你綠了?”余聲手下的力道一頓:“……你怎么說話呢?”余宇無辜:“你不就是那個意思……”“他們公司新來的一個小孩,喜歡他,他倆還挺合得來,”余聲說,“我碰見過那孩子幾次,我覺得他們挺配的,小孫看他的眼神也有那意思——他們是在我們分手之后在一起的,我也算是助攻吧,小孫看他的眼神跟看我的不一樣。”“眼神?”余宇直起腰來,回頭,“還能從眼神里看出來?”“當然啊?!庇嗦曊f。他覺得擦得差不多了,把毛巾拿走,掛回浴室里。余宇在他身后喊:“怎么看?。俊?/br>“用眼睛看啊?!庇嗦暬?。余宇等不及他回來,跟過去追問:“眼神有什么不一樣?”他過去的時候,余聲剛好轉(zhuǎn)過身來,二人眼神對上。余宇不太敢看余聲,他動搖過,本能想側(cè)過頭去,但最終沒有。現(xiàn)在不看,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了。對視是件很曖昧的事,卻又只有跟曖昧的人做才曖昧。“具體我也說不上來,”余聲說,“大概就是感覺吧。”于是余宇把他的感情放在眼睛里,希望余聲也可以看出他的感覺。可余聲沒有。余宇怕自己眼神過于灼熱,然而實際上,眼神遲鈍極了。他眨眨眼睛,聲音有點抖:“你覺得我眼神怎么樣?”“不錯,很亮?!庇嗦曊f。他壓根沒有看他的眼睛。即使看上去,他們注視著彼此,可他眼中沒有余宇。余宇睜圓了眼睛,什么也不顧了,仰頭望著余聲。少年余宇才不信放在心里這種鬼話,他的情感洶涌,帶著毀滅的勢頭,他努力從余聲瞳孔中找尋自己的影子,他要讓那雙眼睛成為自己的牢籠,余聲睜開眼睛,他在里面,余聲閉上眼睛,便把他鎖在里面,余聲不論是睜開眼睛還是閉上眼睛,他都在那里,他就呆在那里,哪兒也不去,那里便是他的歸宿。然而。“你在看什么?”余聲問。余宇說:“看我?!?/br>余聲笑了,說:“你看的明明是我?!?/br>余宇說:“我看的是你眼里的我?!?/br>余聲問:“那你看到了嗎?”余宇失落地低下頭來。“……你眼睛太小。”光線最強烈的時候不適合游泳,余聲去買冰淇淋,余宇坐在遮陽傘下吸椰汁。這座以大海聞名的旅游城市并不只有海邊一個去處,余聲提議他們?nèi)釒в炅止珗@玩,余宇搖頭,說他只想留在海灘上。余聲站在他面前,擋住外面的陽光。他把冰淇淋遞給余宇:“看吧,你是喜歡海的?!?/br>余宇舔著冰淇淋,說:本來就是因為看海才來的。”“所以來了就只看海?”余聲在他旁邊坐下,扭頭說,“那還算什么旅游?”二人一人一副墨鏡,架在鼻梁上,別說眼神,有時連表情也分辨不出。余宇不覺得這是件壞事,相反,他極為慶幸,慶幸自己可以無所顧忌地讓自己的視線追隨著余聲的嘴角。他舔舔粘在嘴唇上的冰淇淋,說:“到一個地方玩已經(jīng)夠了吧,走馬觀花地玩才不好,所以大家才覺得旅游很累?!?/br>余聲點點頭:“有道理,你們年輕人比我們那代人看得開?!?/br>余宇懶洋洋道:“什么你們我們的,你干嘛老把自己說得跟老年人似的?!?/br>余聲哈哈大笑,說:“老年人倒不至于。不過三歲一代溝,我們都差著多少個三歲了。”余宇沒再說話。余聲總是把他當小孩,這讓他感到不爽。他對余聲的感情應(yīng)該是愛吧。愛一定要有結(jié)果嗎?余宇遲疑了。三四點的時候,陽光弱了一些,下海游泳的人陸續(xù)多起來,還來了幾對來拍婚紗照的新人,新娘潔白的婚紗在風中拋起,海浪也被風撩動著,他們的聲音,說話聲、笑聲,還有海的聲音,遠遠地被風帶過來,余宇擋在墨鏡后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闔起來,等著吹這風。一直這樣也不錯。他不想再為那令人后怕的悸動煩惱下去。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傍晚,夕陽的余暉被云層篩下一片氤氳,余聲起身摘了余宇墨鏡,叫他去看落日。“怎么了?”余宇睡眼惺忪,聲音也軟軟的。“看日落呀?!庇嗦曊f。他身后的沙灘上,不少游客對著天邊舉起相機。余聲把落日擋住了。余宇沒有提醒他,他本來也不想看什么落日,他看余聲就夠了。閉眼之前,余宇以為他們的關(guān)系就止步于此,他也想止步于此,他不想破壞這一刻閑適的海風,于是他在微風吹拂中閉上了眼睛。他大概睡著了,極為短暫地,然后他被余聲叫醒了。毫無防備地,他們的眼睛對上,沒了墨鏡遮擋,眼神橫沖直撞。“余宇?”余聲見他沒反應(yīng),叫他。大概是起床氣的緣故,也或許不是,他不該總是給自己找理由。今天要結(jié)束了嗎?其實沒有,一會兒便會有燈光亮起,海灘上依舊熱鬧。可是黃昏已經(jīng)到來,那光線柔和又殘忍。余宇心情復雜。他本已在海風中捋順的思緒冷不丁被人捏住一頭薅出來,薅得生猛而飛快,從他身體里迅速抽離,讓他承受這痛苦,同時又讓他一根筋的思緒變得混亂,交疊在一起,揉打切斷,最后變成一張粗制濫造的繩網(wǎng),當頭蒙下。海灘上的歡笑聲無法拒絕地傳進他的耳朵里,他腦子里又闖出一個畫面,在夏天他計劃著跟余聲的海邊出游,卻在街頭偶遇他和孫博遠,當時他們的笑聲也是如此,如此地快樂,快樂得刺耳,快樂得讓他無法忍受——甚至是讓他無地自容,因為那快樂不該屬于他。“你為什么要叫醒我?!卑肷?,余宇才說。他看著余聲的眼睛,喃喃:“為什么啊?!?/br>他們說了些什么,混亂中,度假圓桌翻到在沙灘上,果汁浸到沙子里,很快就不見了。打得很低的遮陽傘遮住的不僅是陽光,還有下面的人,沙灘上的游客全被落日霞光吸引了去,無人注意此時某只傘下發(fā)生了什么。有關(guān)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