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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戴了帽子出去,還沒來得及弄吶……”程葉吐了吐舌頭,他原是怕弄出響聲吵到李瑞,沒想到李瑞會起這么早。程葉端了豆?jié){和包子來,倆人一起吃了。李瑞把帶來的一兜吃的給程葉留下,又拿出壓在最下邊的一個紙包,摸著怪沉,“這是夏叔托我?guī)Ыo你的,他說可以慢點弄,還是做之前的那個什么‘三多’玉鎖?!?/br>程葉笑了,接過東西幫他糾正,“那個是‘三多九如’玉鎖,上回去師傅那,瑞哥不是也見過的?雕了佛手、桃和石榴的那件。唔,這個人說了要第二件,不過原本是要做與牌子,現(xiàn)在又改成玉鎖了?!?/br>“嘖,改來改去真麻煩。”李瑞撐著下巴瞧程葉拆開那些報紙,露出裹著的玉料,說實話,遠(yuǎn)看真像塊石頭。程葉托著那塊玉料正在仔細(xì)瞧,聽見他說也只隨意應(yīng)了一句,“都差不多了,玉鎖倒是更能練手兒。正好我也做了七八塊牌子,現(xiàn)在換了玉鎖試試也能行……”玉鎖比做牌子麻煩些,雕刻的紋樣更為復(fù)雜,要做出別致的雕工,得花費一番功夫。李瑞也有事情忙,沒等到吃午飯就走了。他下周要出去干活,也沒再說什么時候來瞧程葉,只多囑咐了幾句注意身體的話。程葉一一答應(yīng)了,送了李瑞回來,又把宿舍打掃干凈。雖然并沒弄亂弄臟什么,程葉心里總是有點別扭,生怕別人回來瞧出來。忙了半下午,這才停下休息,去收拾了晾曬在外頭的被子,鋪好了,忍不住又想起昨天晚上和李瑞一起睡的時候。好像,他和李瑞在一起,從來沒被擠著過。床小了,也都是李瑞讓著他的,甚至趴在李瑞身上睡一宿的時候也有。傍晚的時候舍友們陸續(xù)回來,瞧見宿舍干凈了,知道是程葉收拾的,忙說了幾句客氣話謝了他。一幫小子們最怕的就是收拾房間,平日里亂的沒樣,有了程葉幫忙打掃才算好些。跟程葉熟悉之后,知道這是個老實的,加上馮晨他們時不時的來看望程葉,大家也都格外關(guān)照起程葉,在學(xué)校里認(rèn)識了不少朋友。李瑞在外邊,最先辦的事兒,就是弄了一個駕照。那個時候管的不嚴(yán),李瑞托人辦的,幾天就把駕照拿出來了。為著方便,直接辦的大車的。他跟著他爸跑過運輸,雖然辛苦些,但是來錢快。李瑞他爸待人仗義,如今雖然進(jìn)去了,外頭還是有些不錯的兄弟肯照顧李瑞的。有接了車隊的活兒的,干脆帶上了李瑞,沒要求他干多少,錢卻是按平均分的。李瑞也不多說什么,出力氣的時候從不留半分,他做事兒利落,心又細(xì),比車隊里一些人干的還要好些。也有看不慣的,但是礙于帶著李瑞的是車隊隊長,唧唧歪歪的嘟囔幾句也就算了。車隊給本市的造紙廠運輸廢紙,碼得整整齊齊的一捆捆的進(jìn)口廢紙,一車25噸。隊長是開小車跟著的,他負(fù)責(zé)交接,稍微輕松一些。他想著李瑞他爸的交情,一路上讓李瑞坐在自己車?yán)?,自己開晚上的,讓李瑞開白天的。一天24小時,恨不得有23個小時都在車?yán)?,有的時候上高速,沒地兒撒尿,都他媽拿個瓶子接著完事兒。李瑞跟了他們半個月,臨進(jìn)市區(qū)的時候,車隊停下了。幾個司機熟門熟路的避開封條,拆了大貨車后邊的螺絲,連封條和車門一起卸下來。車門一開,一陣紙張?zhí)赜械姆蹓m撲面而來,讓那幾個司機連呸了好幾口,罵罵咧咧的踹了車一腳。隊長也從小車?yán)镢@出來,把煙在地上踩熄了,吆喝著大家小心些,“哎哎!那邊幾個小心點??!他媽去年剛出事,你們都忘了?這可不是廠子里,一捆廢紙就上噸重,落下來砸成rou醬也沒人賠錢!”那邊幾個笑嘻嘻的開了口,“隊長您放心吧!我們可不是那么傻缺的人,哪兒有一開門就在正底下接著的啊,這找挨砸呢!咱們在一邊踹的,不礙事兒~”隊長呸了一口唾沫,也不跟他們廢話,掏出手機按了幾個號碼??礃幼油κ炀?,幾句話的功夫,那邊土路上就來了幾輛破三輪,跟隊長在一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么。李瑞被喊去幫著卸車,司機們每輛車只拿了上頭的兩大捆兒廢紙,落下來的時候嘭的一聲,震起不少塵土。旁邊的人瞇著眼睛看了下那印著洋文的廢紙捆兒,“這回還不錯,印著英文字母,比上回多賣不少錢!”另一個一邊上好車廂后邊的螺絲,一邊接了茬,“可不是!小日本的最孬,三捆兒不如美國佬的一捆兒值錢!呸,上次可虧大發(fā)了!那點錢,都不夠來回辛苦的……”李瑞看著他們這么做,多少也猜到了一點,一句也沒多問。一行有一行的規(guī)矩,單靠跑運輸賣苦力,哪里能落幾個錢?李瑞瞧了一眼卸下來的廢紙,上頭的英文他還看得懂,是美國的一本雜志。邊緣切割的整齊,想來是直接在國外處理過的。這些人說的賣價高低,應(yīng)該是廢紙的質(zhì)量,歐美的廢紙紙漿純度差不多占七成,日本那邊原材料少,一張紙恨不得反復(fù)回印三五遍才出手賣了,這里頭紙漿占三成就不錯了。日本的廢紙再加工處理,印出來,哪里會有好紙。隊長那邊跟人談妥了,應(yīng)該是賣了不錯的價錢,看著挺高興。他讓那人來清點了下廢紙捆兒的個數(shù),又幫著他們搬上三輪車去,瞧著三輪車們突突冒著黑煙走了,這才吆喝大家上車。晚上到了造紙廠,卸了貨交了單子,隊長領(lǐng)著大家去吃飯。酒足飯飽之后,除了原本說好的錢,果然一人又給了一個信封——里頭的錢,差不多頂再跑一趟的了。李瑞把錢收下,同酒桌的幾個司機這才把他當(dāng)了自己人,攬著肩膀嚷嚷著喊他小老弟,“來、來!再喝一杯!”李瑞著杯子跟他碰了一下,仰頭喝了。白酒比啤酒要刺激的多,辛辣的味道從喉嚨順進(jìn)腸胃,隱隱的不舒服。已經(jīng),不再是懵懂無知的少年人了。60、因果報應(yīng)程葉是初二插班進(jìn)來的,他小時候因為生病耽誤了一年多,小學(xué)畢業(yè)很不順。不過托小姑姑許盈的福,上了初中,如今又跳了一級,倒是跟大家的年齡差不了多少。程葉初二升初三的那個夏天,馮晨他們那屆高考。馮晨沒考上,他爸托人讓他去當(dāng)兵了。許清清如愿以償?shù)目忌狭藥煼?,倆人之間沒多說什么,同學(xué)聚會時,還是有說有笑的。程岳不出意料的落榜了,他jiejie程嘉倒是考的不錯,是個外省的名牌大學(xué)。程老大家里既歡喜又難過,尤其是程老大媳婦,她是盼著兒子有出息的,女兒再厲害,早晚也要嫁去別人家里。她甚至偷偷背著程嘉,去托人問了下,能不能倆個孩子換一下名字,讓程岳去上大學(xué)。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