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摟著程葉讓他閉上眼。兩個人的溫度彼此溫暖著，說不出的安心。

李瑞早上臨走的時候也沒有叫醒程葉，只在床邊的枕頭上放了張字條，簡單寫了幾句讓程葉安心睡，醒了直接去樓下吃飯的話。李瑞安排好這些，瞧見床上睡的頭發(fā)亂翹的程葉，忍不住又抓起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指頭放在嘴里輕輕咬了一口，嘴邊盡是化不開的寵溺。

黃毛一早趕過來接李瑞，李瑞早上才告訴他酒店的地址，黃毛雖然疑惑但是一句都沒多問。這事兒一看就是私事，黃毛眼力不錯，從不多嚼舌頭。

李瑞一上車便坐到后面打瞌睡，路上幾乎都在補眠，他昨天晚上可是一點都沒休息好，等到程葉睡了偷偷摸又拿著人家的手替自己做壞事來著，這會兒是真累了。黃毛在前面開車，瞧見李瑞那副樣子之后心里直犯嘀咕，他不知道李瑞是帶著誰開房去了，不過瞧著那青黑的眼圈兒，昨兒晚上真是“一場惡戰(zhàn)”啊……

116、各懷心思

或許是沾了程葉的好運氣，李瑞再回到D市不久，事情終于有了轉(zhuǎn)機。瘸腿老三在觀察了李瑞一段時間之后，似乎已經(jīng)對他放松了警惕，開始讓李瑞參與他的一些內(nèi)部活動?；蛘哒f，他們現(xiàn)在做的生意實在太誘人，吃慣了rou的人哪里會喝得下清湯寡水？

瘸腿老三他們舍不得那大筆大筆的票子，要賺錢，肯定就有風險。瘸腿老三自認為已經(jīng)把風險降低到最小，便再也按耐不住。他帶著李瑞跑的地方不再只是之前的飯局應(yīng)酬，瘸腿老三這次帶著李瑞去了碼頭。

D市港口條件不是很好，大大小小的碼頭分散開有十幾個，離著距離不算近。瘸腿老三帶李瑞來的這個碼頭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碼頭，離錨地遠，環(huán)境不是很理想，僅能容納三千噸的船舶進出。港口有個小樓權(quán)當了值班室，門口歪歪斜斜地掛著幾個攝像頭，被海風吹得快散架了一般，幾根電線也不知道連接上了沒，竟然還能瞧見里頭的銅絲兒。實在是有些破敗。

“這個地方大船進不來，以前還有幾條船跑跑，現(xiàn)在不行了，泥沙淤積的厲害，光是每年清理泥沙的費用就讓人頭疼?！比惩壤先朴崎_了口，隱約帶了一點無奈。

李瑞透過車窗往外看，心思深藏到眼底，絲毫不表現(xiàn)出來。這么一個近乎廢棄的小港，不起眼，甚至可以說是一塊食之無味的雞肋。碼頭上肯定有賺頭，這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有能力管的會覺得rou少還磕牙，剩下幾家眼饞的，卻是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這塊骨頭可不是那么好啃的。像瘸腿老三這么聰明的人，怎么會只有這么一個小碼頭？

“龍哥當年也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比惩壤先灶欁缘那屏艘粫?，似乎也沒指望李瑞這樣的年輕人能回答他什么，他坐在車里沒下去，像是沉浸在回憶里。半晌笑著指了指外邊那個孤零零的小樓讓李瑞看，道：“那邊就是我們當年打拼過的地方，那時候年輕，徒步沿著海堤走上十幾公里也不當回事?，F(xiàn)在老嘍，身體經(jīng)不起折騰，來一次都要考慮挺久?！?/br>
李瑞笑了下，道：“三哥可別這么說，您現(xiàn)在說老太早了，手下一幫兄弟們還指望您多提拔呢?！?/br>
“不早了，你看我這頭發(fā)，都白嘍！時間不等人啊?！比惩壤先龂@了一句。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開始花白，早年受過傷的腿更是讓他行動不便，陰雨天氣的時候更是疼的厲害，在海邊呆久了被陰冷的海風一吹便是酸脹難忍。他確實像個老人了，但是眸子里那點野心和不甘，偶爾還是能不經(jīng)意流露出來?！袄钊鸢?，你有沒有興趣幫我守著這里？”

李瑞心里若干念頭閃過一遍，不過眨眼功夫就挑了最為妥當?shù)囊粋€，表情跟往常一樣帶了些不正經(jīng)，微微皺起了眉頭，“三哥，你不會是想讓我也住那小破樓里吧？我可不準備成為您跟龍哥那樣的人物，能吃飽喝足就足夠了，我還是老實呆在我那夜總會得了。”半真半假的調(diào)侃幾句，李瑞再瞧向這一片海域的時候，眼里流露出來的是對這地方的挑剔，似乎看不上這個荒涼的地方。

瘸腿老三微微睜開眼睛看著李瑞，似乎是想從他臉上瞧出什么一樣，不過那么一張年輕囂張的臉，還有微微有些泛著青黑的眼眶，實在讓他提不起戒心。這是明顯玩樂過度的臉，看來同之前來匯報的人說的一樣，李瑞是個用拳頭說話的傻小子，不過拳頭硬、膽子肥了點，人并沒有那么長遠的眼光。他們之前怕是太瞧得起這個年輕人。

“你還年輕，不要玩的太厲害，小心傷身體?！比惩壤先畔滦睦镒詈蟮囊稽c警惕，心情不錯之下，竟然跟李瑞開起了年輕人之間的玩笑話。

“呵呵，沒事兒，回去睡一覺就精神了?！崩钊鸫蛄藗€哈欠，他是真的累了，昨天晚上他從黃毛那里學(xué)會了發(fā)短信，便興沖沖的跟程葉發(fā)了一個晚上。雖然沒有和程葉直接打電話那么方便，不過隔著手機屏幕瞧見對方發(fā)過來的幾個字也挺有意思。他偶爾打上幾個“想你了”、“想跟你一起睡”之類的話，那邊都得好半天才回復(fù)一個“恩”、“哦”之類的過來，李瑞覺得這樣青澀的滋味真是不錯。也許下次可以再寫的更直白一些，不知道程葉會有什么反應(yīng)？

瘸腿老三略微打量了一眼李瑞身上的穿著，雖然還算樸素，但是手腕上帶著的手表絕不是之前的李瑞能戴得起的。還有李瑞現(xiàn)在臉上的表情，明顯是有心上人了，眉梢眼角里都帶著掩蓋不住的情意。

瘸腿老三同李瑞談了幾句，不著痕跡地拐到李瑞的私人問題上，道：“這次去Z市見女朋友了？很難得瞧見你心情這么好啊?！?/br>
李瑞略微停頓一下，立刻就笑了，道：“哪兒有什么女朋友，就是瞧上一個妞兒，還挺聽話?！?/br>
瘸腿老三很感興趣，追問道：“是哪里人？我見過嗎？你看中的女孩可得帶來給我瞧瞧，三哥不是小氣的人，該送的禮一樣也不會少了她?！?/br>
李瑞臉上滿是年輕人的窘迫，輕輕咳了一聲，道：“也還沒跟她在一起，就是瞧著挺順眼，之前楊大少來砸場子的時候她就在我身邊，三哥應(yīng)該見過吧？就是那個珠珠，她年紀小還上學(xué)呢?！?/br>
“夜總會里的？”瘸腿老三想了一會，似乎是記起那天是有這么一個女孩子，一直跟在李瑞身邊，還給李瑞擦胳膊上的血跡來著，小姑娘論起長相也只能算是清秀可人，不過難得的是有那一份兒學(xué)生氣。夜總會之前是楊大少在管，瘸腿老三也說的上話，李瑞要是真瞧上這么個女孩子倒是更合瘸腿老三的心意，有這么個女人綁住李瑞便更容易控制了。

李瑞心跳的厲害，但是面上絲毫不露聲色，盡力將瘸腿老三的注意力往這個珠珠身上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