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從早上就開始往回趕，好容易晚上才到家。您看，我這大老遠的趕回來，還得睡客廳啊？這也太命苦了吧?！?/br>
李瑞他爸對兒子本就又是心疼又是愧疚，聽見李瑞這么說，立刻就上了他的套，“睡什么沙發(fā)，我瞧著臥室里的床挺大，兩個人睡足夠了！”

李瑞這邊沖程葉挑眉壞笑，沒等笑出來，李老爺子又說了一句：“我睡的那個臥室床大，李瑞你就跟我睡吧！”

李瑞聽見他爸這話都傻了，一肚子壞心眼憋著使不出來，吭哧了半天還是答應了。

李瑞他爸聽見兒子答應也很高興，轉身去刷牙洗臉去了。

程葉一邊收拾沙發(fā)上的被子一邊偷笑，李瑞氣不過，趁著他爸洗漱的功夫蹭過去，貼著程葉使勁捏了他臉蛋一把，呲牙咧嘴地嚇唬他：“你笑什么笑，??？我出去睡你就那么高興？”

程葉臉被捏住躲都躲不開，支支吾吾的勸李瑞松手，“瑞哥別鬧，別鬧，叔叔一會出來會看見……”

“看見就看見唄，本來就是這么回事，我還正愁怎么開口跟他說?！崩钊鹉钸稁拙洌埔姵倘~一臉緊張還是放開了手。“好了好了，我不說，瞧你嚇的那樣?！?/br>
說話功夫李瑞他爸開門出來了，程葉抱著枕頭被子轉身就鉆進自己那小房間，一點占便宜的機會也沒留給李瑞。

李瑞手指來回蹭了兩下，想了一會那滑溜溜的手感，笑著搖了搖頭。就程葉這膽子，怕是不逼著他，這一輩子都不見得敢跟長輩說實話啊。

晚上李家爺倆兒長談了半宿，李瑞他爸聽了李瑞這些年的事兒更是好幾次濕了眼眶，盡管李瑞只報喜不報憂，他爸又怎么會聽不出來他的艱辛？免不得又是一陣唏噓。他太久沒瞧見兒子了，在里面的時候也曾想過，自己當年真是混蛋之極，就因為自己的意氣用事竟然害得兒子在人生最關鍵的幾年里沒有了父親的庇護。

“這幾年你受苦了?！崩钊鹚珠L嘆一聲，拍了拍兒子已經(jīng)厚實起來的臂膀。他又有些欣慰，比正常人要蒼老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兒子你是好樣的，有出息，比爸強了?！?/br>
這么一句話，差點也讓李瑞的聲音沙啞了：“爸，您別這么說，您在里面才是受苦了……”

“爸當年犯了錯，進去改造幾年是應該的。不過爸那時候真是糊涂，竟然……”李瑞他爸聲音也有些哽咽，強忍了笑道，“不過你放心，爸再也不辦傻事兒了。爸對不起你，沒能來得及照顧你，你就長大了。以后有什么事兒，爸一定依著你。”

李瑞也笑了，道：“這可是您說的，以后我犯了錯兒，您也不能趕我出家門??！”

爺倆兒聊了很多，但是一句也沒提到那個女人的名字。大概父子倆性格本就是一樣，所以也互相了解對方的心情，他們愛起誰來，掏心窩子的對那個人好，可要是這份感情被扔在地上、被踩進土里，他們也絕對不會彎下脊梁再去找回來。李瑞他爸在自己的感情上栽了個大跟頭，這么多年也徹底對那女人死心了。

李瑞等著他爸睡著了，趁著他打呼嚕的時候，悄悄摸摸的拐進隔壁房間。程葉房間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李瑞趁黑摸上床去的時候嚇了程葉一跳，要不是被捂著嘴，差點喊出來。

“噓，是我?！崩钊疸@進被子里，抱著程葉先暖和了一會，這大冬天的，光著腳丫走幾步就冷得厲害。

程葉被貼過來的冰涼身軀激得一哆嗦，不過很快就縮到李瑞懷里去給他暖著了，壓低了聲音問他道：“瑞哥你不是在那邊陪叔叔睡嗎？怎么半夜過來了？”

121、一塊蜜糖

“我有話想跟你說……”李瑞跟他爸聊過之后心情還是很激動，摟著程葉不肯睡，貼在他耳朵邊上小聲說著自己將來的打算?！拔腋埜缯f了，等做完這筆生意，我就自己單干，程葉你知道單干吧？就是跟咱們以前一樣，我開個小飯館啊、小酒樓啊什么的，你白天上課，晚上回來幫我看賬本?！?/br>
程葉握著李瑞環(huán)在腰上的手，笑道：“好啊，我畢業(yè)了就在附近找個學校當老師，下課了就過來幫忙……”

“嗯，對，你跟你學生們說，來咱們家吃飯打折……”李瑞也樂了，反手握住來回亂撓的小爪子，細心包裹住修長手指一根根溫暖它們?！皩α?，程葉你畢業(yè)想去哪兒？回省城？還是留在Z市??？”

“還沒想好?！背倘~貼著李瑞的胸口蹭了蹭，像只被暖舒服了的貓兒，壓低聲音說出的話都是軟綿綿地勾人心尖?！叭鸶缛ツ?，我就跟著去哪里?！?/br>
李瑞一顆心像是浸潤在一片溫暖中，一點點沉下去，再也無法掙扎出來。能做到的也只有摟緊了懷里的寶貝，在他發(fā)頂親了一口，聲音里是自己都未能覺察的寵溺：“嗯，等這件事兒完了，我去哪兒都帶著你?！?/br>
李瑞確實是累了，腥風血雨的生活本就容易疲憊，加上他做的又是極其危險的事情，中途被瘸腿老三一伙人任何一個發(fā)現(xiàn)不對勁，就是龍哥也來不及救他。李瑞處處小心，半年的日子幾乎是數(shù)著秒過的，就連睡覺都不敢睡得沉了，生怕夢話里說出什么不得了話——這天晚上，是他難得可以放心睡覺的一晚上。

程葉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李瑞還在沉沉睡著，一臉滿足的樣子真是讓人不忍心叫醒他。程葉看了看時間覺得還早，就想著等早飯做好了再來喊李瑞，自己先出去了。

程葉有早起的習慣，李瑞他爸也有這個習慣，不過昨天晚上又興奮又疲憊的睡晚了，起的時候也比平時稍晚了些。李老爺子推開門出來的時候，正好碰見自己兒子一邊扣上衣扣子，一邊從程葉那屋出來。李瑞他爸嚇了一跳：“你怎么從那屋出來了？”他還以為李瑞是早起了呢。

李瑞跟他爸打馬虎眼，打了個哈欠解釋道：“您昨晚上呼嚕打的震天響，我實在沒辦法，只能半夜起來爬程葉的床了?！崩钊鸨緛砭蜎]想怎么掩飾，話里話外的透露著模糊的信息。

房子本來就不大，他們這會兒在客廳說話，程葉在廚房里聽得一清二楚，等聽見李瑞最后那句爬床的時候更是嚇得心臟都要從喉嚨里蹦出來，切菜的手沒注意就切到自己手指頭上去了，疼得“嘶”了一聲。

程葉把手指頭放到水龍頭下面沖了一會兒，手指冰涼，血也不出了這才敢拿出來。想了想，還是偷偷摸摸自己包扎起來，吃飯的時候也是小心地藏在手心里盡量不讓李瑞瞧見。

李瑞自從到了碼頭以后就很忙，這會兒休年假也是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過來，直到晚上才瞧見程葉那只傷了的手。手指頭被胡亂包扎了下，瞧著外面的一層紗布都濕了。

李瑞眉頭皺得死緊，“這怎么了？”

程葉把傷著的手指頭藏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