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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把紅色油紙傘。 我可沒有丹序那靈氣護體不怕雨淋,說起來這把油紙傘還是在凡間溜達的時候買的,做工也不精細,都快褪色了。 我抖抖傘面,舉起傘就要走,不料衣擺被什么拉住,偏頭一看,青鸞還是一動不動趴在地上,但它的嘴卻叼住了我的衣角。 “你不要我去?”我蹲下來問它。 青鸞發(fā)出低低的啼鳴,它扭著脖子想將我往里帶。我一頭霧水,俯身問它:“是丹序不想讓我去看他?” 青鸞xiele氣,卻還是固執(zhí)的不松開放我走。 帝俊 我扭頭不管它,站起身來,頸后突然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感,一雙手接住我倒下的身體,我睜開眼,桃花精微微蹙著眉,她淡淡道:“冬霓山的蛻華散,阿生,你好好睡一覺,醒來之后就沒事了,到時候仙君也該回來了……” 她還絮絮說了好些話,我卻聽得恍惚,頭皮密密麻麻地癢著,再也無法集中視線。只是心里又覺得,桃花精應該不會對我怎樣,但她為何固執(zhí)的要讓我睡一覺呢 所思猝然傾塌,猛地化成了一場夢。 —————— 我常常在夢里夢見衛(wèi)丘,那時與我九姐還沒有遠嫁,我們喜歡坐在山腰上數(shù)星星看月亮,后來年齡長了,便喜歡看讀些人間話本。說起來我識字,還是九姐幼時教我的。 我又夢到了衛(wèi)丘的山腰,九姐躺在我身邊,她還很年輕,笑容甜甜的,她一雙手撫摸著我的頭發(fā):“今日怎么惹娘親生氣了,我從外邊回來就見娘親生著悶氣,你又怎么了?” 我剛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動不了,整個身體像是被綁在這個軀體里,然后我聽到自己那時稚嫩的聲音:“今天遇見一位仙君,他迷路了,我為他帶路才回來晚的。娘親是怨我回來晚了讓她擔憂了。 九姐眨眨眼:“小仙君生得好看嗎?” 我心頭一喜,覺得九姐果然懂我,忙湊過去:“好看呢,瘦瘦高高的,但是不羸弱,眉眼也生得大氣端秀,額,就像你最喜歡的那張張生畫,他比張生還要好看呢?!?/br> 張生是凡間話本里的一位書生。 九姐不信:“我才不信,哪兒有那么好看,難不成還真是丹序仙君上我們衛(wèi)丘來了?”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么個仙君,忙問她:“怎么了,這位仙君好看嗎?我怎么沒聽別人說起過?” “我也只是久聞這位仙君大名罷了,聽許多草木姐妹們說起過,說這位丹序仙君真是九重天上一等一的人物,容貌天資非常人可比,風流氣度更是一絕,就連廣寒宮那不問素事的嫦娥仙子也夸過他端逸秀美呢?!?/br> 我咋舌:“這天上的jiejie們真會夸人,什么好詞都往人身上加。” “你別不信,等哪日咱們一族有人飛升成仙了,便可窺見仙君一面,到時你便知道我所言不虛了?!?/br> 我笑她:“說得你好像見過一般。” 九姐也笑:“其實你說的也對,丹序仙君似乎還未滿千歲,年紀應該不大,許是她們夸大了。” 她這話卻教我愣住了:“年紀不大嗎?” “是啊,算來應該還是少年模樣?!?/br> 我一把拉住九姐:“我,我今天下午見到那位仙君也是少年模樣,該不會真是他吧?” ——————— 第二日天光乍現(xiàn),我在山洞中醒來,九姐從洞外跑來,還沒見找我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阿生阿生,我去山頭打聽了,真是丹序仙君,他到帝俊的府邸做客,要待上三日呢!” 被她吵得覺是睡不成了,我支起身子,九姐奔進來的身影猛然一頓,她睜大眼睛指著我:“你你你,你怎么,你是阿生?” 我看見她:“九姐你怎么了?” 她幾乎說不出話來:“你成人了!” 我也是一驚,忙爬起來到洞外的水潭一照,還真變成了少女模樣,再也不是那個頂著亂糟糟頭發(fā)的孩童了。 我咬咬自己的腮幫,是疼的。 不是做夢,我興奮得繞著山頭跳了兩圈,被娘親捉住,她看了看我,對黑熊嬸嬸笑道:“早就說過,你看,我家阿生出落得真水靈,與我年輕時不相上下呢?!?/br> 黑熊嬸嬸笑她:“說笑歸說笑,我瞧著阿生可比你年輕時可人些。” 一來二去,我竟還成了衛(wèi)丘當時的傳奇女子,大家都說,靈竹一族那個百年化不成人的黃毛丫頭也不知得了什么道,竟脫胎換骨了般,一朝化得貌比天仙。 當然貌比天仙我是受不起的,衛(wèi)丘這個小地方,土地神都不常見,更遑論看見什么天仙,衛(wèi)丘上的生靈們別的本事沒有,倒最喜歡胡亂編排,故而我也沒將這事往心里去。 第二日下午,九姐神秘兮兮拉我到后山,一群花枝招展的花精扭著腰齊齊站著,九姐對她們道:“好,人齊了,我們走吧?!?/br> 我拉住她:“九姐你這是干什么?” 九姐眨眨眼:“帝俊今日宴客,帶你去見見世面?!?/br> “可是跑那么遠,娘親又該生我氣了?!蔽要q豫道,“不然還是你們?nèi)グ?,我怕她擔心?!?/br> “沒事,就去幾個時辰,天黑前肯定能回來,”她又道,“難道你不想去見見天上那些仙君仙子?丹序仙君也在里面呢?” 她這話直白得讓那群花精們都羞赧地低下頭,倒比先前扭腰作態(tài)的樣子順眼。 我正糾結(jié),古樸渾厚的鐘聲敲了三下,渾渾從南邊傳來。 九姐拉我:“快走了,過一會兒宴會都開始了。” 不過一刻鐘,我們就到了帝俊的桃花林。 帝俊這位仙君生性閑散,不喜生人,終年在他自己的桃花林中飲酒作樂,他有一把玄光琴,據(jù)說能彈奏天地之音。 這次宴請仙客是因為,他半月前在南山覓得許多博石,塊塊巨大無比,是最佳的棋盤,所以請眾多仙家前來挑選。 我們一群人在桃花林邊緣徘徊,能聽到里面?zhèn)鱽淼穆晿罚墙z毫不敢靠近,怕氣息暴露之后被帝俊逮個正著。 正糾結(jié)之際,聽見女仙侍的聲音:“仙君平日心寬你們也不是不知道,宴上仙客眾多,仙侍竟然招待不過來!我看此番倒要叫人看笑話了!” 另一個聲音委委屈屈回到:“仙君他老人家早早便將仙侍們遣散了,留下的本就不多……” 她還要繼續(xù)說時,被打斷了。 九姐拉著我的手跳出來:“含素jiejie,你看我們能幫忙嗎?” 九姐一向活潑,大半個衛(wèi)丘的人她都認得,總能套上幾句近乎,光這一點都夠我羨慕許久。 含素jiejie是帝俊府上的大仙侍,換上仙侍的衣服站在樹下的時候,九姐跟我說道,這位含素仙侍平日雖然不茍言笑,卻還是挺好說話的,因為沒想到來的仙客這么多,殿上人手不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