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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動,顯出一種單薄的沉默意味。 “武王竟是缺人至此嗎?竟令一小兒與老夫詳談?!?/br> 他音色厚重,雖壓低了聲音,但在這空曠廢棄的磚瓦窯中仍舊傳來微弱的回聲。 “父王并未令我與你接觸,是我避過身旁守衛(wèi)一意孤行為之?!?/br> 周時生仰頭冷靜的看著俞沉。 “父王?” 俞沉微驚。 周時生既敢獨身至磚瓦窯,而俞沉又如約而至,他無論如何都是不懼的,且他表明身份也有自己的打算。 見俞沉驚疑不定,周時生沉聲道:“我乃武王幼子周時生?!?/br> 他神色平靜,似乎這話只是再簡單不過的表明身份罷了。 可這是危如累卵的長安城,而周時生是判賊最寵愛的幼子。 ☆、第八章 如南煙所料,未過多時,季仲便發(fā)覺其中異樣,只是他的反應過于強烈,將假作周時生的孟養(yǎng)狠狠嚇了一跳,連忙后退差點跌落河中。 南煙及時將孟養(yǎng)拉住,轉(zhuǎn)身只見季仲一雙鷹眼緊攥著兩人,銀牙緊咬似乎氣怒至極。 她亦被季仲這神情嚇住,左手死死捏著孟養(yǎng)微微冒汗的掌心以求片刻慰藉。 待領(lǐng)著季仲一路繞行七拐八彎到了城西廢棄的磚瓦窯時,那季仲卻又是狠狠瞪向南煙。 他在長安城蟄伏多年,如何不知從方才河道至這城西磚瓦窯的最近路線,方才南煙卻是在刻意領(lǐng)著他繞路! 南煙此舉卻是刻意為之,因著周時生早先便猜測孟養(yǎng)假扮他之事瞞不了多久,囑咐南煙若季仲發(fā)覺,幫忙拖延兩刻左右。 南煙方才雖被季仲盛怒的神情嚇住,卻沒忘記答應周時生之事,待如今將季仲領(lǐng)至城西磚瓦窯,季仲發(fā)現(xiàn)周時生身影,放松了對她與孟養(yǎng)的敵意她方才松了口氣。 她只覺得方才在河道旁,發(fā)現(xiàn)周時生不見時,季仲的表情似乎是想將她與孟養(yǎng)給活活宰殺了事。 季仲壓著南煙、孟養(yǎng)前來時,俞沉方離去不久,兩隊人馬未正面對上,因此自始至終,周時生都應了昨日獨自赴約的諾言。 只周時生是獨自赴約,俞沉卻并非一人前來,暗中,還有他帶來的十名精銳。周時生雖在點燃火折子的那一刻便發(fā)覺暗中之人氣息,卻未指破。 俞沉雖赴約,卻是帶了人前來,表明他在來時并未下定決心投誠,幸好…… 周時生緩緩笑了出聲,因著未披斗篷,他如今冷的不行,在俞沉離去后便在不顧忌抱胸縮在墻角。 此時,聽聞門口動靜,他稍稍抬頭,目光先是落在孟養(yǎng)與南煙緊握的雙手上,隨后方才看向氣急敗壞的季仲。 季仲乃武王麾下暗衛(wèi),年長周時生十余歲,如今奉命保護年少病弱的周時生。 他雖為仆,卻并不懼周時生,此時見著他瑟縮在墻角,一時無法掩飾情緒,難免斥責道:“如今非常之際,小主子做事卻是不考慮后果,若是被抓獲繼而以你威脅王爺那當為何!” “還望小主子日后莫要如此,這般,屬下才好交差!” 他原本只道周時生年少,壓不住他,因此便想趁此機會打壓一番,以免他再弄出什么事情來? 哪知周時生聞言,卻是冷笑一聲,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臉色沉默,目光卻很是陰狠,上上下下打量季仲,似乎在看一個死人。 一時,季仲竟是被他這幅神情給嚇住了,不由得后退幾步。 周時生緩緩逼近,與季仲隔著三步遠方才道:“季仲,你這是在威脅我?” “屬下不敢?!?/br> 季仲垂頭,避開周時生打量的目光。 周時生卻并如季仲設想般為難,他移開目光,語氣突然緩和下來,“你不必擔心,若是事情敗露,我被俞沉俘獲以此威脅父王,父王雖疼愛我,卻必定不會因我而暫緩戰(zhàn)事,屆時我亦會自殺謝罪?!?/br> 他這話說的過于冷靜了些,季仲眉目微動,道:“小主子莫要如此想,王爺向來寵愛你,若真是到了如此地步,必定派人前來救援?!?/br> 是嗎? 周時生未應,他的父王會如何抉擇,他最清楚不過,他將目光從季仲臉上移開,不期然再次落在南煙與孟養(yǎng)緊握的雙手上,心中略微不悅。 可這絲情緒稍縱即逝,他見季仲臉色有些難看,便沉默片刻,道:“事已成,這之后俞沉會配合父王暗中造勢。” “什么!” 季仲大驚抬頭,撞上周時生冷漠的目光又再次避開,從城西磚瓦窯尋到周時生至如今,他已不敢輕視面前這個小小少年。 “這事暫時莫要告之南易?!?/br> “這……”季仲遲疑,隨即想到大皇子周承毅與見風使舵的南易,立即了然,隨即將目光落在南煙與孟養(yǎng)身上。 他們此次談話未避忌這兩人,雖武王攻勢不減,逼近長安城,但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出亂子。 周時生見季仲目光所在處,亦光明正大的將目光落在南煙及孟養(yǎng)身上。 孟養(yǎng)云里霧里,南煙卻隱約知曉了什么,她抿了抿唇瓣,正欲問話,孟養(yǎng)卻猛的拉著她的手后退一步。 她反應不及自是也跟著朝后退去! 周時生看著這兩人舉止,神色沉默,須臾,他上前走到南煙身前,道:“你此前問我武王是誰,如今我告訴你,他是我父王,如今的判賊之首…” “小主子!” 季仲神色沉重。 周時生回頭陰森森看了他一眼,季仲心中一緊,再不多話。 南煙品味著這話的意味,終年不思事的腦袋如今卻是開始轉(zhuǎn)動起來。父母皆尊他敬他,他父王是判賊,判賊…… 南煙等著周時生繼續(xù)說下去,他卻只是微微仰頭安靜的瞧著她,一張臉被凍的慘白。 南煙無奈,只得抿了抿唇瓣,低聲問道:“你父親是判賊,那…他會怎么樣?” 周時生目光微垂,“若不出意外,他不久便會登上九五之尊?!?/br> 說的太多了??! 季仲心煩意亂,這可還是在長安城啊,武王的勢力離此還有百里遠呢,若要攻破長安城怎么也需兩個月。 因著他再不敢輕視斥責周時生,便用一雙壓迫的眼睛死死看著南煙及孟養(yǎng)兩人。 這兩人若是口風不嚴,他就將這兩個小崽子給宰殺了。 南煙回味了周時生這個回答,忽然道,“既是如此,那你可不能忘了還欠我一個人情?。 ?/br> 她抿了抿唇瓣,似乎怕周時生不踐諾,顯得有些緊張。 周時生抬頭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應下,“不會忘?!?/br> 話落,他轉(zhuǎn)身越過候在門前的季仲朝外走去。 他轉(zhuǎn)身出門,季仲自然是立即跟上,孟養(yǎng)這才稍稍松懈下來,抱怨道:“他們兩個可真嚇人!” 南煙頷首認同,卻囑咐孟養(yǎ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