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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麟瞧了半天,也沒有什么靈感,「等專業(yè)設(shè)計師來看吧?!?/br>「是得好好琢磨琢磨?!固曝炌猓D(zhuǎn)頭看見客廳與衛(wèi)生間干區(qū)之間的內(nèi)窗戶,批判道,「這窗戶太丑了,不忍直視?!?/br>老式的平推窗戶,從半人高的地方,一直到頂,窗框上的油漆掉得七七八八,內(nèi)里的木頭都朽了,經(jīng)常沾水的地方甚至長出蘑菇。「這面墻應(yīng)該可以打掉,」肖麟規(guī)劃,「做一個中式隔斷,中間留一個圓形漏窗?!?/br>「就像蘇州園林里面那樣,是吧?」唐貫仿佛看到陽光穿過隔斷,將花紋投在木地板上,「兔子你這個想法好,簡直是變廢為寶。」「不知道做出來效果怎么樣?!剐胫t虛,突然想到,要裝修也是他走之后的事情了,他又看不到,激動個什么勁?唐貫正在興頭上,還要往廚房里竄,肖麟說,「你煙抽不抽,不抽還我?!?/br>「死兔子,一支煙你還跟我計較?」唐貫大跌眼鏡,「你也摳得與眾不同了吧!」「九五之尊呢?!?/br>唐貫嗤之以鼻,把煙揣進上衣口袋,「我拿去點打火灶也不還你?!?/br>手機響了,他掏出來,沒好氣的,「喂?」對面交代了什么,他把肖麟望了一眼,連著哦了幾聲,「行,我馬上到?!箳炝?。「兔子啊,我老板叫我去火車站接他,你在家里,乖乖的啊?!?/br>肖麟讓他安心去,「我又不像你,兩歲?!?/br>唐貫不禁莞爾,自沙發(fā)上拾起外套,抱怨道:「煩死了,好端端的星期天,在家陪兔子呢,突然甩個電話來。他就自己叫個車怎么了,有手有腳的。」「看上你了。」肖麟講笑。「得了吧!你我估計他能看得上。要不我介紹給你?我們老板還是個暖男呢,現(xiàn)在流行的?!?/br>肖麟謝謝他了,「你自己留著捂被窩吧?!?/br>走到門邊,唐貫回頭一笑,輕言細語,「那不行,我只給我們家兔子捂被窩?!?/br>他什么話題都能撩。等他走了,肖麟不可思議的搖頭。作者有話說:☆、告別到火車站大概半小時,唐貫把手機架在擋風(fēng)玻璃前。過了中午,群里終于熱鬧起來,大家順著他的那條消息在討論科學(xué)的兔子養(yǎng)殖方法。曲進:「兔子好像不吃胡蘿卜?!?/br>陳西岳:「嗯,兔子吃胡蘿卜對腸胃不好,我養(yǎng)過?!?/br>狐貍口水:「反正狐貍吃兔子?!?/br>恐龍也口水:「我吃sao狐貍?!?/br>陳西岳:「生態(tài)鏈……」歪樓了,唐貫清清嗓子,語音,「那兔子吃什么?」他@肖麟。一會兒,正主回復(fù),「兔子吃花心大蘿卜?!?/br>唐貫為難了,「這上哪找去啊?」剩下的四個人同步率爆表,「你。」「你唄?!埂妇湍惆?!」「你不就是嗎?」cao。「怎么說話的?我花你們了!」形勢一面倒,唐貫欲哭無淚。肖麟沒有深究,「開車別玩微信?!?/br>「沒關(guān)系,我語音,不影響?!固曝炁牧藥讖埪窙r發(fā)過去,「兔子你看,今天一馬平川?!?/br>肖麟很認真,「專心點,不說了?!?/br>「我還沒說夠呢?!?/br>「那你找別人?!?/br>「我找誰去呀,除了你?」肖麟不再回復(fù)。「都怪你們幾個大壞蛋,我們家兔子生氣了!」唐貫也關(guān)閉了群聊。把頂頭上司安頓妥當,下午差不多就過去了。他撥通肖麟的電話,「兔子,晚上吃什么,我?guī)c菜回來?!顾麤Q心要露一手。對面信號似乎不太穩(wěn)定,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你看著辦,不用管我,我晚上不回來?!?/br>「不是吧,你又把我拋棄了?」「出差?!顾吆蟛痪茫虢拥劫u方電話,約到了他跟蹤的一家公司的管理層,時間緊迫,他叫了個專車直奔鄰市機場,馬上下高速。「你才上班幾天就出差?」這個問題問得多余。肖麟輕笑了兩聲。唐貫察覺到了,嘆口氣,埋怨道,「又讓我獨守空閨?!?/br>「你可以進屋睡了,如愿以償?!?/br>「沒有兔子,孤枕難眠?!固曝瀾脩玫恼f,忽然放低聲音,耳語那樣,「等你回來,我們一起睡新床墊?!?/br>他沒完沒了的甜言蜜語,肖麟感覺膩,「我過安檢了,再說吧。」「多喝點熱水,按時吃飯,下了飛機給我報個信啊?!?/br>肖麟沒打算向他匯報行蹤,直接掛斷。到達時正是黃昏之際,肖麟透過窄小的舷窗,自高空望見沐浴在金色余暉中熟悉的城市版圖,感到一種苦澀的自嘲。他又回來了,回到了他的斷魂之處。「你才上班幾天就出差?」他想起室友說的。確實,自他離開還不到一周,但感覺上卻恍如隔世。他仿佛從紛紛擾擾的江湖遁入了深山中,然后又以局外人的眼光回頭遙望紛紛擾擾的江湖。當然了,這種想法太虛渺,不足為外人道。飛機在跑道上慢停,肖麟將它束之高閣,提起公文包,跟上出艙的隊伍。這次碰面收獲不大,對方透露的信息與報告上基本一致,這也在他意料之中,肖麟打算到實地去看看,深挖一下。電話響了,以為是室友的奪命追魂call,肖麟煩不勝煩。這一個晚上唐貫已經(jīng)給他打了兩三個電話,下飛機沒,吃飯沒,找到落腳的地方?jīng)]……肖麟簡直要報警了。「又干嘛?」「現(xiàn)在脾氣蠻大,兇起我來了?!?/br>對面不是字正腔圓的廣播音,而是細細的,斯文的,帶有江南韻味,聽起來很雅致。肖麟一看來電顯示,徐立深,深吸口氣,語氣恢復(fù)如常,「是你?!?/br>對方一笑而過,「老地方,等你?!?/br>是他的反偵察能力太差,還是對方的偵察能力太強,肖麟沉默了,他今天下午剛到,沒通知任何熟人。徐立深解釋,「你的老板是我研究生同學(xué)?!?/br>世界真他媽小。肖麟攔了一輛出租,半小時后,他和徐立深并肩坐在吧臺前。清吧,朦朧而安靜,沒有群魔亂舞,適合三兩個朋友談天說地,小酌淺飲。一束光照亮舞臺,民俗歌手抱著吉他彈唱。肖麟是徐立深帶出來的,亦師亦友。剛?cè)胄心顷嚕麤]少挨罵,后來混上了床,徐立深就不罵他了,偶爾責(zé)備兩句,也是嚴厲中透著溫情。兩人只共事了一年,徐立深跳槽去了基金,氣勢如虹,開始肖麟很不服氣,隨著兩人差距拉大,反而越來越心平氣和,現(xiàn)在他只能仰望這個明星經(jīng)理了。「到了不拜碼頭?!剐炝⑸羁谖瞧降?,敘述一般的說。肖麟了解他,知道他在心里記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