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啊，他哥前年考上清華那個?！?/br>
劉娟一下子就想起來了，說：“那他成績好么？”

陶然點頭：“好，我們班前幾名的?！?/br>
劉娟說：“就該跟這樣的人多來往?！?/br>
陶然就笑了，然后聽劉娟說：“我聽你六叔說，你在新學校認識個女生，經(jīng)常一起放學回來？”

陶然愣了一下，說：“他說的？沒有經(jīng)常一起回來，她家也在紅房子小區(qū)，放學偶爾會碰到，六叔才碰見一兩回，就說經(jīng)常?！?/br>
劉娟笑了，說：“他說那姑娘漂亮。”

陶然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前幾天夜里發(fā)生的那件事，哂笑說：“他可真色。”

劉娟愣了一下，笑著說：“別瞎說，你那同學才幾歲?！?/br>
陶然卻又想起那次在小區(qū)里碰到，就看到盛昱龍盯著柳依依的背影盯了好一會。柳依依也十八歲了，嬌俏少女模樣，他剛到班里沒多久，就知道好幾個男生暗戀她。不過看顧蘭和大波浪的類型，盛昱龍好像更愛熟女。

他們倆朝車站走，劉娟看了看頭頂?shù)奶煺f：“今天難得這么好的天氣，先前斷斷續(xù)續(xù)下了那么久，今年的雨水好像特別的多。”

連日的陰雨過后，天色碧藍如洗，云彩潔白到不像話，大團大團的飄在天上。

陶然到家用鋁鍋燒了壺水，然后去外頭買了點八寶粥，打算晚上試著煮點粥喝。剛把米淘好放進鍋里，客廳的電話就響了。他趕緊關(guān)了火，跑過去接了，竟然是盛昱龍打過來的，說：“回來了？”

“嗯，回來了?！?/br>
“出來吃飯。老地方?！?/br>
盛昱龍說完就掛了電話，好像唯恐多跟他說一句話似的。陶然換了身衣服，到地方看到周強和龐麗英也在。龐麗英看到他高興地招呼他坐到自己身邊來。盛昱龍身邊坐了人的，是顧蘭。

盛昱龍沒怎么理他，和周強都在說工作上的事。他這兩天上火了，嘴角長了潰瘍，有點紅腫，顧蘭一直在旁邊提醒他少吃辣。

龐麗英詢問陶然的學習，又說了牛奶的事，問他夠不夠喝。陶然說：“夠，六叔在家一起喝都喝不完?！?/br>
顧蘭聽了扭頭看盛昱龍，笑著說：“你還喝牛奶呢?！?/br>
盛昱龍朝他們看了一眼，目光和陶然對接，很快就撇了過去，只嘴角咧開了一下，很是敷衍。

吃完飯大家都各自回家了。盛昱龍和陶然依舊走的那條陰暗狹窄的街道。晴了幾天，街上沒有水，就是有些地方坑坑洼洼的，得當心腳下。盛昱龍雙手插在褲兜里，叼著煙，陶然走在他后面，煙霧不斷地拂過他的臉。

陶然不討厭煙味，有時候反而會覺得很好聞。他只是不懂抽煙的樂趣。春夜依舊寒冷，只有黃色的燈光帶著暖意。他們回到家里，陶然忽然說：“你還想著上次的事呢？”

他覺得倆人的相處有點怪，好像透著尷尬。他笑說：“我都不在意，你更不用在意了，喝醉了嘛，你要真不好意思，以后少和喝點酒?！?/br>
“不好意思個幾把?！笔㈥琵堄樣樀兀⒅?。

“那你這幾天躲著不見人?！?/br>
“忙工作呢?！笔㈥琵埡孟袼尚噶瞬簧伲蜷_冰箱看了看，摘了兩顆葡萄放進嘴里。

“你要吃么？”陶然殷勤地說，“我?guī)湍阆础！?/br>
他說著就從冰箱里拿了一串葡萄出來，盛昱龍也站在冰箱門口，倆人擦著肩，盛昱龍聞到了陶然身上淡淡的香氣。他問陶然：“你脖子怎么了？”

陶然脖子上紅了一塊，因為皮膚白，所以紅的那一塊很打眼。陶然說：“拿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撞在廚柜門上了?！?/br>
盛昱龍伸手摸了一下，他的指腹比陶然想的要粗糙，大拇指上竟然有些薄繭，蹭了蹭那塊被撞紅的皮rou，陶然縮了一下脖子，說：“好癢?！?/br>
皮嫩，又敏感。

家里暖氣來了，兩個人便各自睡各自的房間，盛昱龍又失眠了，可能是暖氣重來之后特別足的緣故，有點熱，蓋一層被子都熱，他有些煩躁地掀開被子，枕著胳膊躺在床上。

多少有點懷念和陶然一起睡的日子，睡眠質(zhì)量比現(xiàn)在好。

一連幾日，盛昱龍都是天快亮才睡著，一兩個小時便醒了，失眠現(xiàn)象比先前還要重，而且莫名有些煩躁。他聽見外頭傳來窸窣的水聲，知道是陶然起來洗漱了，看看時間，才早上五點多。

以前覺得學生很享福，如今看做學生也很辛苦。

他穿了衣服從臥室里出來，看到陶然背著包正準備走。陶然看見他愣了一下，說：“六叔早?！?/br>
“嗯?！笔㈥琵埲ト瞿颍鰜淼臅r候陶然已經(jīng)走了。他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朝陶然房間門口看了一眼。

陶然愛干凈，講衛(wèi)生，生活習慣特別好，每天早晨起來之后都會疊被子，雖然不是四四方方的豆腐塊，但也很規(guī)整。但是他晚上回來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床亂糟糟的，顯然是有人睡過了。

家里除了他和盛昱龍沒有外人，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盛昱龍。

盛昱龍沒有瞞他，也不會瞞他。偷偷去睡，睡完了再偷偷疊好被子偽裝現(xiàn)場，那不是盛昱龍會做的事。而且他睡的光明坦蕩，并不覺得有何不妥：“我在你房間睡，比在我臥室睡的好?！?/br>
陶然好奇地問：“為什么？”

“可能胃口被你養(yǎng)叼了，你房間干凈，我房間跟豬窩一樣?！?/br>
陶然聽了就去給盛昱龍做大掃除。盛昱龍的房間他整理過，其實已經(jīng)不臟了，就是細節(jié)上有點亂。他忙活到晚上十點多，盛昱龍回來之后看到，覺得房間大變樣了。

“怎么樣？”陶然高興地問。

盛昱龍點點頭，把夜宵放到桌子上，脫了外套：“這么干凈我還不習慣?！?/br>
陶然說：“主要靠平時自覺，平時如果不亂扔亂放，房間就不會亂?！?/br>
家里暖氣足，他干了一晚上，累出一身汗，整個人像是剛出籠的包子，冒著熱汽?？赡鼙容^愛干凈的緣故，身上的汗味也和他們這幫男人的汗味不一樣，說不上來。尤其是被汗水滋潤的唇色，很紅嫩。

上次喂陶然吃蝦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年輕和白皙的緣故，陶然的嘴唇粉紅飽滿，特別嫩，看著特別干凈可口。

“吃飯吧，等會就涼了?！?/br>
“我先去洗個澡?！碧杖徽f。一身汗，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他就去浴室里洗澡去了。盛昱龍到客廳里看電視，聽見浴室里嘩嘩啦啦的水聲。他抽了根煙，腳搭在茶幾上，隔著煙霧時不時地瞅一眼電視劇。

第19章春意滿┃三月十三日至三月十四日，晴

三月十三是柳依依的生日，特地請了陶然和她的幾個朋友一起吃了個飯。因為是周四還要上學，大家是在學校的教師餐廳吃的。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