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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反感和驚異遠大于羞恥感,如今卻不知道怎么了,盛昱龍輸液的時候要去廁所,他幫忙舉著吊瓶在后面站著,即便眼睛不去看,耳朵聽見那些嘩嘩啦啦的尿水聲,他卻覺得說不出的羞恥和窘迫。他心里竟然有些抗拒再次看到他不該看到的東西。盛昱龍也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他的不自在,盛昱龍大概是能察覺出來的,卻沒像從前那樣逮住機會捉弄他,反而出奇地安靜,安安靜靜地拉開拉鏈,安安靜靜地尿尿,再安安靜靜地提上褲子。抖還是會抖,只是偶爾會回頭看他一眼。然后就會看到陶然垂著頭,盯著地面上的水漬看。醫(yī)院的廁所不知道為什么地上總是濕漉漉的,泛著光。第23章春意滿┃三月二十七至二十八,晴龐麗英是最后才知道盛昱龍住院的,趕著和周強過來看他,正碰見陶然在樓下接熱水。她跟陶然打了招呼,說:“你強叔昨天才告訴我,我一直都不知道,龍哥如今怎么樣了?”“沒事了,明天就能出院了,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累著了。”“都是誰陪著呢?”龐麗英想先問清楚了,免得等會進去了不知道怎么打招呼。“我啊?!碧杖徽f。龐麗英才知道一直都是陶然在照顧,她有些納悶,問周強:“龍哥家里人沒來?”周強說:“他家誰還能來?!?/br>其實陶然也好奇,盛昱龍家就是長海市的,雖然自己一個人住,但生病了,都在一個城市,家里人按說是該來看望一下的。但是這幾天除了盛昱龍那些兄弟,還真沒見他家里人來。“龍哥家里沒什么人了,老爺子早外調(diào)了,不會有空。崔姨跟他一向不對付,更別說他那個異母弟弟了。”陶然還真不知道這些事。他對盛昱龍家里的情況了解的非常有限,平日里也只聽陶建國他們提過盛昱龍的弟弟,聽說兄弟倆不是很和睦。他原來還想親兄弟為什么不和睦,原來不是一個母親生的。下午的時候劉娟來了,因為盛昱龍還沒出院,她也不好多呆,和陶然一起吃了個午飯就準(zhǔn)備回去了。陶然去送她,路上問起盛昱龍的事情來:“我才知道,六叔的親生母親早就去世了?”劉娟說:“早就不知道去世多少年了。聽你爸說,你六叔的母親在他十一二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們平時提到他母親,說的都是盛老爺子后來娶的那個。怎么突然問這個?”“六叔這次住院,他家里人一個都沒來,我原來還納悶?zāi)兀髞砺犃宓囊粋€朋友說才知道這些?!碧杖徽f。劉娟笑了笑說:“那是你六叔要強,沒告訴家里吧?平時聽你爸他們聊天,你六叔家里該是挺和睦的啊,后娘也不都是心狠手辣的?!?/br>陶然聽周強那口氣,以為盛昱龍和那個崔姨相處的并不愉快,可是聽他媽這么說,又好像不是那回事,也不知道該信誰的,便又問說:“我爸爸怎么沒來?”按他爸那重義氣的脾性,知道盛昱龍住院,肯定是要來的。“他們工廠里加班,來不了。”劉娟除了囑咐他好好照顧盛昱龍,又再三囑咐他好好學(xué)習(xí),別的什么都別想:“以后一個月我們來一趟,你就別回去了,要是周末不想學(xué)習(xí),就和同學(xué)在市里逛逛?!?/br>陶然點點頭。劉娟又問:“在一中怎么樣,功課沒問題吧,上次你說考試了,成績出來了么,怎么樣?”劉娟知道自己其實是不該問的,大家都如此告訴她,說問的越多,孩子壓力越大。但她忍不住,陶然是他們家的希望,當(dāng)初讓陶然轉(zhuǎn)學(xué)到一中來,她就有些不放心,擔(dān)心陶然適應(yīng)不了。陶然臉色有些羞愧,說:“考的沒有原來好?!?/br>新班級六十個多個人,他只排在二十名左右。他在原來的縣高中,很少低于前三名。劉娟聽了,心里有些失落,但轉(zhuǎn)而就笑著說:“沒事,剛來新環(huán)境,不適應(yīng)是肯定的,何況一中和咱們縣高中比,更是藏龍臥虎了,眼下還有幾個月能調(diào)整,你壓力也不要太大,好大學(xué)多得是,不一定非聽你爸的考什么清華北大,他也只是順嘴說說,并不是真心一定要你考上?!?/br>陶然點點頭,說:“我這一回數(shù)學(xué)考的有點差,我這幾天一直在補呢?!?/br>劉娟說:“學(xué)習(xí)雖然要緊,但也要好好照顧你六叔。我看他一個人,家里人都沒來一個,看著還怪可憐的。他壞毛病是不少,但人不壞,對咱們也不錯,如今既然在他家里住,就好好照顧他,就當(dāng)投桃報李了?!?/br>陶然點點頭,他覺得劉娟有些憔悴,眼里都有些紅血絲。劉娟說:“這兩天加班,沒睡好,回去我就補個覺?!?/br>劉娟說完,就塞給他幾十塊錢。陶然沒要,反倒給了劉娟一疊錢:“我六叔給的,我平時都花不著。”既然是盛昱龍給的,劉娟就沒有接:“他給你的你就自己拿著吧,要是花不著就自己存起來,你不是還想高考完和同學(xué)出去玩么,攢著吧。行了,車來了,我走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家里啥都不要擔(dān)心?!?/br>因為盛昱龍累倒的事,陶然心里對自己父母也多了一份牽掛。盛昱龍是多強壯的一個人啊,也有身體吃不消的時候,何況他爸媽呢。他又說了些讓他們夫妻倆保重身體的話,直到劉娟上了車,才往回走。聽說了盛昱龍的家事,陶然對盛昱龍更多了一層體貼,尤其想到他十幾歲就沒了母親,心里更是愛心泛濫。他試圖透過他六叔強硬的外表去看他的心,自己倒是腦補了很多辛酸往事。他原來覺得盛昱龍是上帝寵兒,如今看到他背后傷疤,覺得盛昱龍真也是凡人一個,有著那么多不為他知的過往。周六的時候盛昱龍總算出院回家,陶然看著他,不讓他出門,兩個人就在客廳里看看電視,出去吃個飯。吃完飯就還回來,盛昱龍睡覺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看書。盛昱龍最近天天躺著,眼下才下午五六點,并沒有睡意,便也跟著看書。正翻著雜志看,忽然聽見陶然嘖嘖嘆息了一聲,說:“這首詩寫的真好?!?/br>盛昱龍?zhí)ь^看向窗邊坐著的陶然。他臥室的窗戶是落地窗,窗戶很寬,鋪了條毯子,正好可以坐在窗上。夕陽斜著照進來,正好照到陶然半邊頭發(fā),他一晃一晃的,眉眼便在金黃色的陽光和陰影里來回。盛昱龍問:“什么詩?”“海子的詩?!?/br>“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關(guān)于海子,盛昱龍就知道這個。陶然搖搖頭,念道:“你來人間一趟,你要看看太陽。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br>他念的抑揚頓挫,念完了抬頭看盛昱龍,問:“是不是寫的很好?”盛昱龍點點頭,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