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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陶季聽出了那別口的高棉語,這人肩膀上傳來的寬厚與熱度,正是那個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外國男人。他卻仍然不敢松懈,低聲道:“把我的匕首還回來!”那個男人偏偏頭,看著他緊繃的嘴角和戒備的表情,把匕首遞給了他:“我知道不給你你就不會安心。相信我,我是來帶你走的。阿季?!?/br>陶季心中一震,他可不認(rèn)識哪個外國友人,憑這位漢子的身材相貌,就算是在好萊塢動作電影里面演個硬漢都不差啊,他年紀(jì)不大,哪來的這種親戚。他接過匕首,塞在腰后,阿力托著他,就像抱個孩子一樣在叢林中急奔,陶季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血味。這股味道讓陶季幸災(zāi)樂禍又心安,這個男人殺了不少陶勝龍的手下吧。這血味兒明顯的證明了他的實力與不會手軟,也證明他們是同一種人,陶季忍不住安心了。夜晚急雨,誰都看不清誰,遠(yuǎn)處傳來零散的槍聲,陶季掛在他的脖子上,逃出了這片叢林。于是就有了早上一起在河邊整理行裝的一幕。陶季現(xiàn)在正趴在阿歷克賽的肩上,他心中不斷推測這個男人可能有的身份,卻什么都猜不出,他又問不出口。阿力似乎經(jīng)常背別人,他走起路來又穩(wěn)又輕,陶季幾乎感覺不到顛簸。“他們會追來的?!碧占镜吐曊f道。“不怕?!卑v克賽把他往上背了背,偏臉笑道:“我這次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想要?dú)⒛愕娜?,來多少我殺多少?!?/br>這話……若是熟人聽了一定會感動萬分吧,可陶季心頭卻疑云更重。他并不相信這個阿歷克賽。絕不有誰會無條件的對另一個人好。“不,我們在這里舉步維艱,高加力就很快到了,那里可有不少我認(rèn)識的人?!碧占疽馕恫幻鞯男ζ饋恚骸澳抢镒≈娜舜蟛糠侄际翘談冽埖拿擞衍婇y。我不論被誰看到了,估計都會被抓著逼送回勃生?!?/br>“沒關(guān)系?!卑v克賽說道:“我們?nèi)ヂ鹊臋C(jī)場,搭飛機(jī)去國外,或者是順著湄公河去中國,你有何打算?”“湄公河可沒那么容易過,如果想要離開這片地方,我估計就要去找一個人?!碧占拘睦锎蛩阒?,想了半天也只有一個大概的想法,“可那個人未必會幫我,在他眼里我估計連小兵兒都算不上吧。”“那你就去找??傄囋?。”*一個小時后,兩人進(jìn)入高加力,雖然說是城市,其實小的可憐,只是臨近緬泰邊境,所以人還能稍微多一些。就算是這樣,這個城也基本沒有四層以上的建筑,行人和開放的店鋪也很少,兩人找了半天,才找到往泰內(nèi)邊境走的車行。陶勝龍之前被曼谷西部軍隊追擊,恐怕難以有太大的動作來追殺陶季,這讓他心里松了一口氣。兩人坐在濕淋淋的貨車車廂里,顛簸在山間小路上,往泰緬邊境上走。走了幾個小時就到了邊境,穿過85國道,邊境基本沒什么人檢查,阿歷克賽由于是外國人,所以被檢查了一下,他竟然毫不驚慌的從包里掏出了護(hù)照之類的證件。兩人很快來到了泰國境內(nèi)湄索,這里的綠咖喱椰汁雞和酸腌生豬rou都很好吃,陶季心里說著,他還記得半年前跟陶勝龍一起來拜佛的時候吃過,可現(xiàn)在境況不同。這里還算繁華,不過也只是相對高加力而言。金頂寺廟在城中矮房中顯得金光爍爍,陶季堅持說要找的人就在寺廟中,讓阿歷克賽等著他,他進(jìn)去找那位張先生,阿力不同意讓陶季獨(dú)自進(jìn)去,可是阿歷克賽由于是外國人,還帶著槍,強(qiáng)行被瘦骨如柴的僧侶攔在了寺外。陶季很嚴(yán)肅的說自己要去見那人,然后托關(guān)系把兩人送出泰國。阿力只能作罷,叮囑他一定要小心。他跟著橙色僧袍的僧侶一進(jìn)入寺里,就偷偷鉆到了寺廟的下層,從后門穿過,來到寺廟背面的街道,撒腿就跑!陶季就沒打算跟這個阿力一起逃亡!先不說阿歷克賽身份不明,毫不相識,他也絕不可能帶著一個外國人走,這樣目標(biāo)太大。很快就有不少聞風(fēng)而動的仇人或陶勝龍的手下追來,他們能辨認(rèn)的也只有陶季與外國人隨行,這些人一定會被阿歷克賽混淆視線,跟著他的前進(jìn)方向走,這樣自己的勝算就多了幾分。而且,陶季完全不相信這個人。就算是要把自己帶走賣腎,也不用這樣大費(fèi)周折啊。馬上就要到鄭皇節(jié)(12月28日),街上人也不少,陶季偷拿了一家店門口塑料衣架上掛著的鮮艷綠色披帛,往身上一裹,拆開自己的小辮子就往前走去。他的目的地就是湄索城郊的一處府邸,每年這個時候,那位都會到湄索來禮佛,然后過個水燈節(jié)(11月末)再住一兩個月再走。陶季心里直打鼓,他動手拍了拍鐵門,這里墻頭掛著鐵絲網(wǎng),如同軍事要塞一般。動手一拍,院子里傳來了紛雜的狼狗叫聲和含混的人聲。鐵門旁的小門打開了一條縫,一個中年男人露出一只眼來,狐疑的看著陶季。陶季連忙雙手合十,躬了躬腰低聲和氣說道:“Wai。我是陶將軍家的阿季,特來拜訪坤沙將軍?!?/br>那人聽他自稱是陶將軍家的人,多看了幾眼,卻懷疑他的年幼,過了好一會兒才哼哼兩聲說道:“我去問問將軍?!碧占久嫔纤仞B(yǎng)很好的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卻急的直跺腳。時間就是我的命??!陽光下陶季瞇著眼睛,等的幾乎都要暴躁了,才看到換了個男人打開門,低聲道:“請進(jìn),原來是陶季小少。”陶季不習(xí)慣這個什么小少的稱謂,卻管不上了。幾個人領(lǐng)著他走進(jìn)院里,一群狼狗脖子上掛著鏈子,一溜小跑過來聞了聞他,示威式的低低嗷嗚兩聲。那男人踹了狼狗一腳,掀開防蚊的紗簾,領(lǐng)陶季走進(jìn)去。他終于在二樓的房間里,見到了喝點(diǎn)小酒吃花生,看著書的坤沙。他五十歲出頭,樣子比實際年齡年輕些,個子不高穿著中山裝改的軍裝,聽著收音機(jī)里不知哪兒地方的戲。陶季覺得他跟一年前就沒什么差別。陶季站在門邊,他從心里敬畏又欽慕這位外表平凡說話又溫和的毒梟。坤沙卻絲毫沒架子,看了他一眼說道:“小陶子,你竟然知道我這個時候喜歡來湄索玩兒?!?/br>“將軍還記得我啊。”陶季心里緊張又興奮,努力笑出來。“我怎么記不得,就你這小娃長的又黑又俊,就算是扔人堆里,我也認(rèn)得出你來。怎么一年沒見,生分了這么多?!彼芯l(wèi)拉了把竹藤小板凳,讓陶季坐在他旁邊:“又黑了些,你再曬曬,就要扔煤堆里都找不出來了。”陶季坐了,看他仍然這般熟絡(luò),心里的緊張與害怕也少了幾分。“怎么了,陶勝龍不是逃回勃生了么,之前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