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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巖剛要反駁,林培也插話說:“這個必須有。君子不立危墻,知道那是壞蛋還把自己送上門去,那不是腦殘嗎?”重巖,“……”這是在說他嗎?乖乖又能干的林小培也學(xué)壞了!秦東岳眼里蘊(yùn)起笑意,“那就這么決定了?!?/br>開年的第一場畫展匯聚了不少名家的畫作,即使對藝術(shù)一竅不通,重巖還是對這場畫展傾注了極大的熱情。張赫果然如他之前的猜測那樣,見了他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甚至還用一種十分期待的語氣說起了這一屆蘭花大賽有望奪冠的熱門品種。又說比賽的時候一定要想法子弄來一份邀請函,爭取親眼看一看“月落烏啼霜滿天”。重巖一副心無城府的樣子,眉飛色舞的把自家的墨蘭狠狠夸獎了一通,直夸的張赫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笑僵了,這才轉(zhuǎn)移了話題,說起了這次的畫展。重巖其實沒有幾個藝術(shù)細(xì)胞,不過,前一世受張赫影響至深,他很喜歡國畫,對油畫則不怎么感興趣。兩個人目標(biāo)一致地跳過油畫展廳,直接去看國畫。其實對國畫重巖也還是不懂,但是就算意境、功力品不出來,畫家畫了些什么他至少是能看懂的,偶爾還能跟張赫雞同鴨講地交流幾句。兩個人沿著展廳溜達(dá)溜達(dá),然后不約而同的在大廳的一角停了下來,正對著他們的墻面上懸著一副。這幅畫重巖認(rèn)識,是晚唐名家杜耘的名作。重巖會認(rèn)識它,并不是因為它多有名氣,而是因為這幅畫的真跡就在李家。李承運和他老爹都對這幅畫喜歡的不得了,前前后后搜集了宋明清不同時代的仿品。李承運還特意把晚清的那卷仿本懸于李家老宅的書房之中。重巖剛剛當(dāng)上李氏的新主人時,并不知道書房掛著的這副煙雨圖是晚清的摹本,聽說張赫在到處找這副畫,特意送給了張赫做生日禮物。兩年后一次偶然的機(jī)會,他與李氏的律師一起清點李氏秘藏的藝術(shù)品時,見到了的真跡,這才知道自己送了一份贗品給張赫。但是事情已經(jīng)過去兩年,張赫一直未曾有過什么表示,重巖覺得再將這事兒翻出來說未免有些刻意,只能繼續(xù)假裝不知道。時至今日重巖也不知道上一世時張赫是否察覺了的真?zhèn)?。如果他已?jīng)知道了重巖送他的是贗品,卻又未作表示……重巖忽然不敢想下去了。張赫注目良久,微微嘆了口氣,“功力不夠。筆墨到了,然而意境卻差得很遠(yuǎn)?!?/br>重巖驚訝地看著他,“張哥難道見過真跡?”張赫輕輕頜首,臉上流露出遺憾的神色。重巖心神大震,暗想難道張赫也是重生來的不成?!否則怎么會見過了李家的珍藏?隨即又否認(rèn)了這個猜想,因為他能確定上一世的張赫并沒見過的真跡。重巖在遺囑里將李氏名下的所有財產(chǎn)都留給了李延麒。李延麒恨重巖恨得要死,是絕對不會跟重巖的“老師”攀上交情的。重巖腦子里各種念頭紛至沓來,卻無論如何想不到張赫到底是在什么場合下見到過這幅畫的真跡。然而看張赫的眼神又不似作偽——只是一幅畫而已,騙重巖說他見過真跡又有什么必要呢?重巖思來想去,腦子里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程瑜是他的校友,或者程瑜與他仍有聯(lián)系,暗中拿了真跡給他看過?可是也不對,重巖沒記錯的話,李家珍藏的字畫古玩都保管的極其嚴(yán)密,沒有李承運的允許是不可能隨意取出的,何況還是李承運的喜愛之物呢?會讓他那個沒啥感情的老婆隨意取出來討好舊情-人?可能性不高。重巖還在胡亂猜測,就聽張赫輕聲嘆道:“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zhuǎn)反側(cè)?!?/br>重巖看著他眼中又是傷感又是思念的表情,忽然猜不透他心心念念的到底是誰,?還是程瑜?還是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兩人客客氣氣的在美術(shù)館外告別,重巖借口等下公司有人過來接,讓張赫自己先走。目送他的車子緩緩駛出了停車場,重巖快步走到路邊,上了停在那里的一輛越野車。秦東岳戴著墨鏡坐在駕駛座上,見他上車,輕聲說道:“我有新發(fā)現(xiàn)?!?/br>重巖微怔,“好巧,我也有新發(fā)現(xiàn)?!?/br>秦東岳微微挑起嘴角,“好吧,你先說。”重巖對他這種好像在哄小孩兒似的語氣很不以為然,惡聲惡氣地訓(xùn)斥一句“以后不許用這么惡心人的語氣說話”,然后才不怎么高興的告訴他自己的新發(fā)現(xiàn),“畫展上有一副摹本,張赫說他見過真跡!真跡在李家手里,據(jù)說是傳了幾代的珍品,保存非常嚴(yán)密,按理說張赫應(yīng)該是沒有機(jī)會見到的?!?/br>秦東岳微微挑眉,“好巧,我要說的也正是這件事?!?/br>重巖吃了一驚,“你也知道?!”“不是,”秦東岳哭笑不得,“我是想告訴你一些剛剛查到的東西?!?/br>“什么?”秦東岳干脆把車停在路邊,從手機(jī)里調(diào)出一張照片給他看。這是一張老照片,傳統(tǒng)的全家福,照片中央是一對儀態(tài)雍容的中年夫婦,旁邊圍著幾個孩子。秦東岳指著老婦人身邊的少女說:“這個是李家老太太。她的閨名叫做張慧?!?/br>重巖吃了一驚。秦東岳又指著老先生身邊的小男孩說:“這個是張杭的爺爺?!?/br>重巖,“……”“這個,”秦東岳示意他注意站在年少的李老太太身邊的一個瘦弱白凈的男孩,“這個人叫張淵,是李老太太的堂弟,也是張赫的親爺爺?!?/br>重巖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他想起李老太太那張刻薄的臉,很難想象她和照片上恬靜秀麗的少女是同一個人。這種直觀的對比總是能給人帶來最強(qiáng)烈的視覺沖擊,重巖在這一霎間想起了曾經(jīng)的自己,那個整天坐在辦公桌后面,面容刻板嚴(yán)肅的三十多歲的自己。重巖虛虛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我的媽。這也太嚇人了……等等,你說這個人是李老太太的堂弟?!那張赫豈不是要管李老太太叫姑姑?”秦東岳一臉真誠地夸他,“真聰明?!?/br>重巖,“……”秦東岳被他的表情逗笑了。重巖抹了一把臉,頭疼地嘀咕,“怎么這么復(fù)雜……”“還有更復(fù)雜的,”秦東岳把他從趙闖和劉冬那里聽來的有關(guān)張家的恩怨故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所以說,張杭的爺爺從張慧嫁進(jìn)李家之前就開始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