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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易順勢將茶幾上擺的桔子扔在堂妹懷里,“給。” “這是我們家的桔子,算哪門子紅包?!?/br> 然后,一群半大的孩子就嬉鬧了起來。 曾鯉靜靜地在旁邊看著,不知怎么的,有點失落,原來他不是她一個人的“小表叔”。 直到開飯,曾mama都還沒有出現(xiàn),曾爸爸煩躁地說:“估計她有事不來了,大家吃吧,也不是一回兩回了?!?/br> 在座的人面面相窺。 飯后,奶奶又開始拉著人話家常,一時間又說起曾鯉的學習來。 “你爸說人家于易給你補了一個暑假的課,有效果嗎?”奶奶問。 “有的?!痹幋?。 于易笑:“那么,我要下月底才回學校呢,過幾天繼續(xù)上你家補習去。不過初三要考些什么,我都忘了,回頭得看看書?!?/br> “還不謝謝人家?”奶奶又說。 曾鯉看了于易一眼,“謝謝小表叔?!?/br> “這孩子說話跟擠牙膏似的,教一句說一句?!蹦棠虈@氣。 過了兩三天,于易又開始上門服務了。這一回他去借了好些復習題,有計劃地替曾鯉布置起任務來。 隔三岔五也會遇見曾鯉父母吵架。 于易幾乎已經(jīng)習以為常,而且他腦子里總是有那么多無厘頭的笑話講給曾鯉聽。 父母吵架最厲害的那次,曾爸爸把所有的碗都砸了,然后兩個人留下一片狼藉,各自離開。 于易問:“你中午吃什么?” “冰箱里有剩飯剩菜熱一熱就好了?!?/br> “晚上呢?” 曾鯉想了想,“再熱一熱?!?/br> 于易嘆了口氣,替她把那些碎片收拾起來。 “別擔心。其實我媽放不下我,每次都折回來做飯給我吃的?!痹幷f。 于易不太相信地瞅著她。 曾鯉急了,“真的,真的,真的?!?/br>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br> 過了會兒,他又說:“要是以后想要撒謊,你別著急也別慌,不然一下子就被識破了。你就笑嘻嘻對別人說;‘真的,比珍珠還真?!?/br> 曾鯉愣愣地看著他。 “小魚?!庇谝捉兴?/br> “嗯?” “你要快點長大,等你長大了,離開家可以獨立了,會發(fā)現(xiàn)爸爸mama其實也挺好?!庇谝渍f。 “嗯?!痹幝裣骂^,然后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出來。 曾鯉中考的時候,順利考上了市里的中學,比老師替她預想的縣高中高了一個檔次。而父母的婚姻卻沒有那么順利。在吵鬧了十多年后,兩人終于不歡而散。 分家的那天,正好是曾鯉拿到高中通知書的第二天,卻是曾鯉至今一生中最難熬羞恥的日子。 在奶奶家,所有的親戚齊聚一堂,看似是在評理其實好像是在看她的父母表演。所有東西一件一件地分清楚歸誰,存折,現(xiàn)金,股票甚至電器、家具,其次是曾鯉,最后是房子。每每說不下去的時候,兩家人包括大伯二伯甚至奶奶也會參與其中,各說各有理。 分割到曾鯉的時候,曾mama一口就說:“女兒歸我?!痹职诌@一回卻沒有說話,他很少待在家?guī)н^孩子,對撫養(yǎng)女兒不太懂,于是心里沒底。 曾奶奶是打心里舍不得孫女,便說:“曾鯉是曾家的孩子,你以后改嫁找個給她后爸,那她怎么辦?” “你們養(yǎng)過嗎?后爸怎么了?她親爸還不管呢!做作業(yè)管過嗎?開家長會去過一次嗎?” “我怎么沒管了?”曾爸爸來氣了。 于是,又開始吵了。 曾鯉站在眾人前面,有人在勸架,有人在打量她,那些眼神里似乎都是在嘆息:這孩子真可憐。以至于,曾鯉無數(shù)個夜里總是夢見她走在大街上或者人群里,然后走著走著直到很多人看她,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忘記穿衣服。 然后,她看到坐最外圍的于易。 她的小表叔,有著和她完全不一樣的家庭。 他是家里最幼的兒子,最小的那個jiejie都比他大十歲,如今早就出嫁。無論他的jiejie哥哥還是表舅公夫婦,全家人所有的重心都在他一個人身上,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而且,他也很爭氣,一大家子人誰出去提到他都是一臉喜氣。 打斷她思緒的是大伯的話,大伯突然對她說:“讓曾鯉自己選,你愿意跟著誰?!?/br> 曾鯉的眼淚一滾就出來了,“我……我兩個都要?!?/br> 曾mama一咬牙說:“不行!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最后,曾鯉是跟著mama的。 一來是曾mama執(zhí)意要女兒的撫養(yǎng)權,甚至可以不要房子。二來,她對于易說的是真話,曾mama放心不下女兒,嘴上那么說,還是會回來做飯給她吃。所以她從心底認為,也許跟著mama好一些吧。 曾mama是個很有本事的人,百貨公司倒閉后,她上夜大學了財會,后來在一個小廠里做會計。她個子高挑皮膚又白,顯得年輕,雖然對著曾爸爸脾氣不好,但是在外面總是笑臉相迎。所以,離異后不到一年,又再婚了。對方叫鄧剛,在銀行里上班,條件不知道比曾爸爸好多少倍。 終于,曾鯉離開了那個四合院,離開小縣城,搬到幾十公里外的市區(qū)里去。 鄧剛是個很好的人,妻子去世了,沒有兒女,所以很疼曾鯉??墒窃帍男睦砩?,沒法這么快接受他,不太愛和他說話,一直叫他鄧叔叔。 曾鯉到了高中之后,選擇了住校,曾mama也未曾反對。 而十五歲的曾鯉,整個身體都在迅速地發(fā)育著,胸脯漸漸突起,個子速度地往上串,嘴唇也變得豐潤了起來。時不時有高年級的男生來搭訕,可是她除了對同班同室的女生嘻嘻哈哈以外,在陌生人面前特別拘謹小心,反而給人一種冷淡的感覺。 熄燈后的寢室,正是女孩子們談論知心話的時候。 大家的話題無非是班上誰和誰好像有一腿,誰肯定喜歡誰,又或者高三的某個男生如何如何得帥,籃球隊排球隊的那個誰又換了個女朋友。 話題深入后,大家開始相互坦白了起來。 問起曾鯉的時候,曾鯉答,“沒有,我媽會打死我的。” 到了放寒假,曾奶奶讓人帶信說要孫女回去住幾天。 離婚后,曾爸爸因為曾鯉在最后關鍵時刻沒有選擇他,心存芥蒂。其實是他先不要她的撫養(yǎng)權,最后卻反過來埋怨曾鯉不知孝道。而曾mama也禁止她和爸爸那邊的人來往。于是,曾鯉半年里從未見過奶奶,在曾mama應允下曾鯉才得以再一次回到小縣城里。 吃團年飯的時候,又是那些人,只是曾爸爸不怎么搭理她,甚至沒有留座,叫她坐旁邊。奶奶身邊早就被其他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擠滿了,哪還有她的空隙。 就在她不知所措地杵著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