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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的地方拍了兩拍,不無得意道:“大功告成啦!” 抬起頭,撞上一雙深遂幽暗的眼,霍行禮正深目看她,點點頭,面無表情的扯了扯唇角,很敷衍的笑了下。 “嗯?!?/br> 看到他這副冷冰冰的表情,安瀾氣不打一出來。 好心當成驢肝肺!有本事以后對著自己的女人也這樣面癱黑臉?。。?! 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安瀾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身后,幽如寒潭般深沉的視線卻久久的膠在她的身上,男人緩緩抬起手,輕輕用手指碰了碰領(lǐng)帶的最上方,溫柔繾綣的勾了勾唇角。 *** 本以為這次的劇組之旅會是安瀾事業(yè)的完美啟航,可她沒有想到的是,原來她并不是唯一的隨行編劇。 片方居然還特意設(shè)立了一個編劇組,光是今天當場的就有五人,被召集起來開劇本研討會的時候,安瀾憋屈的紅了眼,分外的委屈。 明明她才是這個劇本的始發(fā)者啊! 會上,安瀾一語不發(fā),沉悶的低垂著腦袋,眼淚悄無聲息的滴落在手背上。 但會后,她直接將劇本摔到了導演的面前。 哭,是她獨自舔舐傷口的下意識行為。 但在外人面前,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露出半分脆弱。 王琦挑眉,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什么意思?” 安瀾揚起下頜,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導演,應(yīng)該是我問您才是,這個劇本本來是我寫的不是嗎?可是為什么你現(xiàn)在卻成立了什么編劇組,讓這么多的人來篡改,甚至是直接刪節(jié)我的劇本?!” 這與她之前給她的承諾全然不同。 很多大制作大IP為了運行順利,也為了集思廣益,籌集多個編劇再正常不過,這本就是團體活動,依靠個人肯定是不行。 但是王琦之前就承諾過安瀾,會讓她有展示風采的機會,會讓她作為唯一的編劇隨行劇組。 可現(xiàn)在呢? 她倔強的盯著王琦的臉,生怕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然而她卻只是面無表情的移開視線,看了眼劇本,搖搖頭,“安瀾,你還是太年輕,我承認我之前是跟你說過,這個劇本由你獨立完成,并且隨行劇組把控拍攝的每一個細節(jié)。但你不要忘了,你只是個新人,而且你并沒有那樣深厚的經(jīng)驗,在實踐的過程中,我并不認為你一個人能夠完成這項浩大的工程。” “安瀾,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走,劇組并不是離了你就運作不了,還有,其他編劇也都是我花重金請來的專業(yè)人士,我不可能為了你放棄他們,如果你實在是難以接受,我可以買下你的劇本,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吧?!?/br> *** 夜,深了。 安瀾穿著單薄的蕾絲睡衣,站在酒店房間的落地窗前,雙目無神的眺望著月色。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 可是她的心,卻好像空缺了一大塊,正在呼呼的漏著風,冷的她渾身發(fā)抖。 初入社會,抱著滿腔的抱負想要施展拳腳,本以為憑借自己的才華橫溢一定可以滿載而歸,卻沒有想到卻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王琦說的話,仿佛還回蕩在耳邊,如魔音繞耳,轟隆作響。 安瀾深吸一口氣,眼眶濕熱。 是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太簡單了。 還以為,她真的這么厲害,一踏入社會,就擁有了能夠脫離安家,脫離安康國掌控的本事,可以插上翅膀無憂無慮的飛向遼闊的天空,看到獨屬于自己的風光。 她只是想要離開安家的束縛,不再做一只無用的菟絲花,擁有自己想過的生活而已。 可是,人生總是事與愿違。 安瀾悵惘的摸了摸手臂,咬著下唇,委屈的紅了眼。 她終究還是屈從于現(xiàn)實,選擇了繼續(xù)待在劇組,跟編劇組的其他九人一起探討著自己寫出來的劇情與人設(shè)。 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成果被那些人陳列在小黑板上,像是公開處刑一般,被招搖過市的曬出來點評。 心底是澀澀的難受,鼻腔都泛起酸來。 兩天后,主創(chuàng)們都陸陸續(xù)續(xù)進了組,男主角是十分當紅的流量小生,女主則是一個安瀾完全不認識的新人。 都不符合她原本心目中的男女主形象。 安瀾癟了癟嘴,吞下了想要當場吐槽的欲望,默默掏出手機,告訴江妍她心目中的男神其實是個脾氣大素顏丑的摳腳大漢。 江妍憤怒的回復了她,罵她胡說八道。 安瀾躲進小角落,偷偷拍下了男主角坐在樹蔭下一邊背劇本一邊翹著二郎腿摳腳的照片,發(fā)給了江妍。 這次,江妍沒再理會她了。 安瀾舒出一口氣,滿意的收起手機,終于露出了多日以來的第一抹笑。 然而很快,第二輪沖擊毫無預兆的侵襲而來,將安瀾沖刷得措手不及。 一周后,正式開拍,劇本大方向和人設(shè)也都已經(jīng)敲定下來,而安瀾作為這個劇本的作者,卻并沒有第一署名權(quán)。 劇組花重金請來的編劇組組長,是著名金牌編劇徐蓉。 去年的金蘭獎頒獎禮上,徐蓉嶄露頭角,奪得了如潮好評。 同時,徐蓉也是劇本署名的第一人。 當安瀾看到編劇署名欄自己名字排在第三位時,她氣的臉色蒼白,直接就找上了王琦。 彼時,王琦正坐在導演椅中指點江山,連半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倒是副導演好心安撫她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并寬慰道:“安編劇,你還是知足吧,其實很多新人初入這個圈子,根本就只有給人做槍手的份兒,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機會出現(xiàn)在劇本上面的?!?/br> 而她安瀾卻可以在電影上映之后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副導演說著,用一種“你真是不識好歹”的眼神看著安瀾,安瀾被他這種眼神看的火冒三丈,卻在轉(zhuǎn)瞬之間冷靜下來。 她看了眼四周的景象,又看了看正在拍攝中的劇組人員,最后,冷冷一笑,說了句:“你們還真是玩的一手好過河拆橋啊?!北阒苯愚D(zhuǎn)身離去。 回到酒店,她癱軟地直接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癡癡地望著窗外灰白的天色,不知不覺間,眼眶便微微濕潤了。 其實早就應(yīng)該料到,事情怎么會就能這樣輕易又順利的按照她的想法往下發(fā)展呢? 她還真是有夠天真。 心底泛酸,安瀾有些絕望又無助,此刻她格外的渴望能有一個溫暖的懷抱,能與幼時一樣,闖了禍之后可以撒嬌般的撲到父親的懷里。 可現(xiàn)在她什么也沒有。 緊緊的抱著雙膝,一雙大眼睛里寫滿了灰暗。 “砰砰砰——” 房門傳來一陣劇烈的響動。 安瀾微微一怔,擦凈眼角的濡濕,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