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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分英氣,并非寶玉那般嬌生慣養(yǎng)的公子哥兒可比。再偷偷掃過去一眼時,卻發(fā)覺對方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竟透過那屏風,直直地看了過來!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這層薄薄的隔閡,眼中不可錯認的熱度令黛玉心下一驚,忙拿手中的扇子遮了面,再看時,那少年卻已移開了目光,只是唇邊泛起一絲淺淡的笑意。今日賈瑯并不休沐,賈璉亦有要務在身,唯有寶玉無所事事,正在這廳上與賈母逗樂。眼下見又來了這么一位神仙似的人,當下眼睛幾乎要直了,愈看對方愈覺著風華灼灼,更與眾人不同,不由得也多了幾分親密。賈母見了卻也喜歡,便招手將柳凌鶴叫的更近了些,細細地問他:“方才說是我家的親戚,可是哪一家的?”柳凌鶴面上浮現(xiàn)了絲淡淡的笑,不緊不慢道:“許是因為當日家母與府上大夫人交好,為著這一份情誼,大夫人做了我干媽,所以方有今日一說?!?/br>賈母聞言,眉頭不由得一蹙,面上慈和的表情略散了些,往那絳紫色的富貴延年引枕上一靠,不再言語了。她想了想,方才又笑道:“知道了,你是柳翰林家的次子,當日倒是的確聽說過。只是說你身子弱,一向在江南養(yǎng)著,如何進京來了?”一旁的林如海卻微微笑道:“岳母不知其中緣故,當日原是那神仙旨意,要這孩子去江南住上幾年,方能富貴平安。如今既已化解此難,自然便回到他父母身旁,以盡兒孫之孝心啊?!?/br>賈母略略兒一點頭,又細看這柳凌鶴,見其口齒清楚氣度不凡,更兼已有舉人功名在身,實在是少見的一少年英才。便又顫巍巍喚過寶玉來,與他道:“寶玉,你且與你柳家兄弟說些話兒。不知你年歲幾何?”這句話卻是對著柳凌鶴問的了,他從唇間露出幾分笑意,淡淡道:“論起年歲來,卻癡長這位幾月?!?/br>寶玉登時大喜,忙見禮道:“如此,竟是柳大哥了!柳大哥風姿如此,真真是令小弟羞愧不已,可見這天下的精華并不都在這女孩兒身上,亦有柳大哥這般的男兒呢?!?/br>一語未了,一旁聽著的林如海早已深深皺起了眉,目光往寶玉那邊掃了掃。柳凌鶴只是淡淡抿唇一笑,并未再接這話茬,可是眼底卻早已泛起了絲絲縷縷的寒意,那種仿佛一夜間便令湖水皆結了冰的寒意讓這廳中眾人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可柳凌鶴卻仿佛絲毫未注意到,只是眸光從鳳凰蛋胸前好好護著的那塊寶玉上緩緩劃過。“是啊,”他漫不經(jīng)心道,“真是幸會呢。”不知為何,他這句平平淡淡的話,讓寶玉的汗毛一下子都豎起來了,忙慢慢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好幾步。賈母畢竟是個老人家,還是喜歡這種生得好又乖巧的孩子。便留柳凌鶴在這府中用了午飯,又絮絮叨叨問些他家中父母親友等話,愈問愈覺得心中滿意。待到張王二位夫人亦來了,見到他少不得又是一番稱贊,其中張氏更是覺著親昵,與他笑道:“我與你母親那樣交好,時不時便往你家去的,竟也沒見過你幾面。既然來了這府中,不如與瑯兒那邊兒住幾天,你們兄弟也好熟悉熟悉。”柳凌鶴聞言便笑道:“雖然未曾見過干媽幾面,但這東西可沒少收了干媽的。干媽這樣記著我,承蒙不棄,便卻之不恭了。”因而便光明正大住了賈瑯那邊兒的園子,與黛玉的距離,便只在鄰里之間了。這日賈瑯辦完了差事回府,先就被房中正含笑磨墨的他嚇了一大跳,卻驚訝道:“柳大哥如何來了這里?”花紅趕忙解釋清楚原委,聽的賈瑯愈發(fā)心頭無奈,只是當著丫鬟的面不好說得。待房中無人伺候了,他不由得搖頭嘆息道:“你這下手倒真是非同尋常的快。”這么快便登堂入室了,林姑父要知道對方是打自己女兒主意才前來的,豈不是要將這混賬扔出這府門去!柳凌鶴手中毫端運墨,口中漫不經(jīng)心答道:“你且放心,如今岳父大人對我滿意的很,三不五時還會與我指點一些功課,已經(jīng)將我當做了半個自家人?!?/br>賈瑯口中不由得嘖嘖贊嘆,愈發(fā)覺著此人魄力不同尋常,一面又不免為黛玉默默點了根蠟。這家伙,分明是要先把黛玉周身邊兒的所有親人全都給攻略掉啊!所謂溫水煮青蛙,攤上一個這樣腹黑的主,只怕黛玉亦逃脫不了被吃干抹凈的命運了。......奇怪,他為什么要說又?【因為第一個便是你啊?!?/br>【因為你也是被吃干抹凈的命運啊?!?/br>【因為你攤上的也是個腹黑的主啊?!?/br>【所以小瑯你也莫要與別人點蠟了,先給自己好好點上幾根蠟吧?!?/br>賈瑯:......不要以為你們能上天,我便尋不出個法子來對付你們了!這幾日的柳凌鶴真真是刷足了好感度,既貼心又聰慧,對下人亦是極和平的,且又不是那等愛廝磨于脂粉堆中之人。如此這般,真真將寶玉比的一個天下一個地上,這府中見了柳凌鶴,卻是個個都愿稱呼一句柳爺。唯獨寶貝鳳凰蛋,這幾日便愈發(fā)有些悶悶不樂,做什么事均打不起精神來。又因著身旁皆是些個出類拔萃的人物,襯的他學識平庸一事無成,被賈政叫去訓了好幾通,連家法也險些上了。襲人等見了不免憂心,日日尋了新奇物事與他解悶。這日卻從王夫人處拿來了一小瓶玫瑰露,只在一指頭長短的玻璃瓶中裝了小半瓶透亮液體,泛著幽幽的清香,往那一碗水中只挑上一小勺,便香的著實了不得。寶玉喜歡的很,日日留在身邊,時不時便要喝。可是那原本便是進上的金貴東西,哪里便是這樣容易就能得的?就連王夫人處也不過有兩瓶,別的多的,卻是一點也沒有了。寶玉喝了二日便無了,心中又添了幾分抑郁不樂之意,日日只與襲人等幾個丫頭狎昵,卻將其它事皆擱置到一邊了。誰知這日府中設宴,襲人正伺候著寶玉用餐時,忽然便覺著胃中泛嘔吐之意,一時控制不住,忙捂著嘴告了罪,悄悄兒往后院去了。寶玉令人請了太醫(yī),誰知這一診治,竟又捅出了天大的婁子來。襲人,竟是已有了二月有余的身孕了。這真真是從天而降的轟隆一聲巨雷,將王夫人打的外焦里嫩,再說不出一個字來。她哆嗦著嘴唇又讓人鳥悄兒地尋了個散醫(yī)蒙了眼來這府中看診,為襲人一診脈,卻亦是一樣的結果。此刻王夫人這心中,卻如生吞下了一個酸檸檬,滿滿皆是苦澀的酸意,連手中的佛珠串子也差點捏了個粉碎。來回話的人弓著身,也不敢離開。正屏息靜氣之時,便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