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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丹砂的丹藥毒死了自己。他原是這府中唯一考中進士做官的老爺,賈瑯賈璉等皆小他一輩。只是賈敬后來辭官歸隱,一心向道,傾盡一生只愿學得長生之術,日日煉丹夜夜煉丹,最終竟是一顆丹藥結(jié)束了性命。他既去世,賈璉便先過去幫著張羅。誰知賈珍之妻尤氏有兩個繼母帶過來的妹子,生的雪也似的肌膚,與十二釵可比肩的容貌。又有旁人及不上的萬種風情,一直與賈珍賈蓉父子不甚干凈。眼下賈珍之父賈敬賓天,她二人便借著幫著看房子的名義,與老母也往東府住了。這日在靈堂上見了,果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尤物。況且如今穿著孝服,愈發(fā)襯出那墨般的眉眼來,便連賈璉也不由得心生憐愛,只是他早有耳聞賈珍賈蓉父子所為,著實不屑于這等人物。因而只是看了看,便也丟開了。誰知沒過幾日,他便被賈珍強拉去吃酒。賈璉顧著孝期不肯喝,賈珍便一人獨飲,倒也得趣。正值酒酣之時,賈珍便醉醺醺與他道:“二弟,我那兩個妻妹,你也曾見過。都是一流的人物,一等一的品貌。我有意將二姐給你做二房,可巧年紀也相當,你膝下也只有一個兒子,房里也沒人,著實孤寂了些。她那樣一個絕色的,我便給了你,你看可好?”他本想著,憑借尤二姐的美色,賈璉定然會動心。誰知賈璉聽后勃然大怒,與他道:“大哥這說的是什么話?如今國孝家孝在身,大哥今日縱飲小弟總勸不住,竟又要令我背負這孝期納妾的罪名了么?”賈珍慌忙擺手,笑道:“哪里便是罪名了,你也著實太過謹慎了些。我與你說,你無須讓里面的人知道,只偷偷在外面置辦一個宅子,買上兩房家人,閑來無事時只說是往我這里來了,實則便往那邊去住幾日。豈不逍遙自在?若是弟妹起疑心,你只管告訴我,我自會替你兜攬過去。如此這般,豈不是美事一樁?”賈璉看著他擠眉弄眼,幾乎不曾被他氣的半死。登時正色道:“我妻子與我生兒育女,又辛勤管家,我哪有越過她,另娶一房的道理?況且如今背著國孝家孝,著實不行。大哥還是速速打消此念,之后切莫再提起了?!?/br>見他說的這般義正言辭,回絕的連一點余地也無,賈珍頓時覺得掉面子的很。只得先將此念頭按捺下,另尋其他人,想將尤二姐嫁出去。尋來尋去,最終卻尋到了一人身上。不是別個,正是呆霸王薛蟠。薛蟠最是個好美色的,房中的香菱便是才貌俱全,當日還為他打死了馮淵,惹來了場人命官司。要引得他看上二姐,那真是再沒有比這更容易的事了。賈珍只是讓他在來道惱之時令二姐出來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差點不曾讓薛蟠的眼珠子都黏在二姐身上去。末了一疊聲,激動的只問方才那個絕代佳人是何人。“正是我妻妹,”賈珍笑道,“我正想給她找個人家,好好地置辦些嫁妝嫁出去呢。你若是有合適的人選,也可來與我說一說?!?/br>薛蟠登時大喜,忙道:“合適的人選如何會沒有?你看我如何?”“你?”賈珍裝模作樣打量了他一番,卻搖頭道:“不成,不成。你房里已有一個尤物了,況且尚未娶妻,這般怕是不太好。”“那有何難,”薛蟠想也不想便道,“我便以那位佳人為妻便好?!?/br>賈珍心中暗喜,卻也不攔他,由著他歡天喜地去尋薛姨媽說此事。最終,果然被薛姨媽好生教訓了一頓。“你莫不是瘋了?”薛姨媽蹙著眉,“你是薛家的嫡長子,哪里能娶那種小門小戶的女兒家為妻?”“也不算是小門小戶了,”薛蟠嘟囔著,“是賈大哥的妻妹呢?!?/br>薛姨媽的眉毛都要倒吊起來,恨鐵不成鋼去戳兒子的額頭:“你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素日里鬧得還嫌不夠?什么樣的絕代佳人沒見過,竟惹得你這樣眼皮子淺起來。若是給你娶個門戶相當?shù)墓媚?,豈不比那等七繞八繞方與賈府連著親的人家好?”薛蟠卻不依。他素日見過的上下貴賤一干人等,最數(shù)尤二姐雪膚花貌,柔情似水,模樣與平常那等大家閨秀全然不同。讓他只是見了這么一面,心中就如同抓腮撓肝般的癢癢。他這般鬧了七八日,便連薛姨媽亦有些承受不住了,無奈之下,只得遣人前去打聽。這一打聽,倒是先知道了賈珍賈蓉父子的聚麀之消,一時氣得不行,索性便將薛蟠鎖在了家中,不允他再出門。“難怪人人都道,東府中只有那兩個石頭獅子是干凈的,”她與自己的心腹私下道,“這也著實鬧的太過不像了點?!?/br>“別的倒是無礙,只是這樣下去,豈不是帶累了大爺......”薛姨媽亦憂心忡忡,只不讓薛蟠出去。只是她本就是個溺愛兒子的主,不然也不會將薛蟠養(yǎng)成了這樣個無法無天的性子,哪里挨得過薛蟠三天兩頭的裝病。最后,還是心不甘情不愿同意了薛蟠娶尤二姐進門,只是要求是妾室,而非正房。妾室便妾室,于薛蟠而言并無甚大差別。只要美人入懷,他便一切都好商量。因而興沖沖便去找了賈珍,言明各事。賈珍又為尤二姐備得了嫁妝,果真便送與了薛蟠做了小妾。自此,薛蟠可謂是志得意滿。而他房中的香菱卻為此愈發(fā)受了冷落,一時惹惱了薛蟠便是非打即罵,更有一幫子富貴眼的下人順勢欺凌。若不是寶釵時時照看著,還不知會被人怎樣怠慢。寶釵最終實在看不過眼了,便向薛蟠把香菱討了來,放在自己身邊兒伺候著。“與其這樣,竟不如放了她出去?!碧酱耗且蝗找姷搅耍挥蓜竦?,“香菱也是個命苦的,眼下放出去,還能讓她另尋個活路。”她自知自己是個閨閣女子,說這話只怕是不太合適。只是望著香菱純稚的模樣,再看看這孩子手腕上的傷痕,總覺得于心不忍。況且她與寶釵交好,這事,也只有她能說上三分話了。寶釵的眉梢挑了挑,笑道:“三meimei這說的是什么話,快別讓人聽見了。女子原該從一而終的才是,哪能說放出去就放出去呢?!?/br>說罷,便將此話掩過不提。過了二日,黛玉卻下了帖子請各位姐妹往林府一敘,她原住在賈府中,寄人籬下,如何能做的了東。如今住在自己家里,又一向與昭寧公主往來甚密,自然結(jié)交了許多京城貴女。想著賈府姐妹卻不怎么出來見人的,將來終究不利,因而倒是親自做了這個東家,請了各府小姐。這帖子一下,請的自然是探春惜春二人。只是王夫人聞聽此事,不免笑道:“如何不讓你們寶jiejie也跟著去,她是個聰明伶俐的,又與你們和睦,倒也好幫著我多照看你們一些。”寶釵登時薄紅了臉,低著頭絞著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