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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老爺說起的返香寺一事。林如海知曉黛玉靈透,因而并不愿將其教成一般的庸脂俗粉,小時便專門請了西席教她四書五經(jīng)。待到如今,更是將一些世事民情緩緩告訴與她,讓她心中亦有個底。再加之黛玉與昭寧交好,時常也能從昭寧那處聽說些朝廷大事,因而如是這般,眼界愈長,更比當日住在賈府中有見地了許多。“說起來,“黛玉蹙了柳眉道,”公主幾月前與我來信時,說是已經(jīng)辦妥了那邊的事,預備回京了,如何直至今日,還未到京城?”畫意笑道:“車馬勞碌,浩蕩大軍,哪里便是那般快的。”忽見一端茶倒水的小丫頭進來了,主仆二人便將此話掩過不提,之后便為香菱母女張羅了住所,開了小小一家店面。封氏手藝好,又有林家?guī)兔φ湛粗瑓s也過得平淡安寧。待到兩月后,方有消息傳來,言說昭寧公主不日將帶大軍回京。黑白棋盤上,將帥卒兵俱已到位。而城外戰(zhàn)旗颯颯揮舞,一身銀白盔甲的女子鮮衣怒馬,頭頂一點紅纓飛動,抬頭向這巍峨城池看來。第86章85.12.31九重天上的嫦娥近些日子已然找不到能令她心潮澎湃的話本了。這天上人間的話本皆被她翻了個遍,從悲悲切切的西廂到香艷的野史,嫦娥看遍了這些悲歡離合,以至于這幾日,都變得百無聊賴起來。而在眾多神仙注視著的人間,正值初秋。滿城秋意瑟瑟,微涼的風從城內(nèi)穿過,帶來有些凜冽的兵器的氣息。街道上正張羅著招呼客人的店主或匆匆而過的百姓,皆忍不住向城外看了幾眼——那里,正是南下大敗倭寇的大軍駐扎之地。而明日,昭寧公主便將進宮回稟諸事。這幾日,民間多在議論此事。街邊巷角,茶樓飯館,多是唾沫橫飛爭論不休之人。京城附近的上萬名讀書之人甚至聯(lián)名上了書,請皇帝莫要壞了祖宗之法,昭寧公主決不能入朝為官,更莫要提什么封賞了。“此事實在可笑!”一名布衣的讀書人拍桌而起,面紅耳赤道,“身為女子,卻不在閨閣中做些針線,反而跑到戰(zhàn)場上去廝殺!這哪里還有一點規(guī)矩可言?上了戰(zhàn)場,也不過是礙手礙腳,回來反而要與她厚賞,這卻將那些個男兒置于何地?”“蘇兄也莫要如此激動,”同桌的另一名讀書人無奈勸道,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再怎么說,那也是金枝玉葉,哪里是我們這些個人議論得的。”“怕什么?”先前那個讀書人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愈發(fā)激動起來,拿手大力拍著桌子,“自古以來,讀書人便是可以這般說話的!便是將我拿去御前,我也是這個話!”身旁的桌子上驀地傳來一聲嗤笑,說話的讀書人登時瞪大了雙眼,憤憤向旁邊看去:“怎么,你不服?”坐在那窗邊的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公子,慢慢悠悠品著茶,道:“不服。”讀書人的眉毛都幾乎吊起來,一時間友人拉也拉不住,只能任他沖著隔壁那公子哥兒便去了。他本就是個一點就著的性子,見那十四五的小公子氣定神閑的模樣,愈發(fā)氣得不行。厲聲問道:“你為何不服?”這一聲將眾人的目光皆吸引了過來,小公子哥兒這才將手中的茶杯緩緩放下了,開口道:“我自然不服。閣下雖然在此處高談闊論,可在當日倭寇南犯我大慶疆土,怎不見閣下揭竿而起,親自下南海去抗那敵軍呢?’“我可是個秀才!”那讀書人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怎能到那種血腥廝殺之地去?從文者,為官做宰,為國效力,絕不去那戰(zhàn)場上行粗魯之事!”這話一出,幾個身材粗壯的圍觀者皆面上變色。然而他們也知,這世間,向來都是以讀書人為尊的。因而雖心中不平,卻也還是強行按捺下了,只是心有憤憤,看向這人的目光都不善了許多。小公子也覺得可笑,望向這人,一時竟被他的厚顏無恥折服了:“閣下不過是個秀才,尚且不能為官做宰,又不肯上沙場殺敵。既如此,竟是百無一用,不過是個酒囊飯袋罷了。怎么還有臉面在此高談闊論,去指責剛剛護衛(wèi)了幾萬江南民眾的昭寧公主?”讀書人的面色一下子漲紅了,被他說的一點顏面也無。只得咬著牙道:“你這個小毛孩懂什么?這科舉之路萬分不易,我如今不過二十三四,考了個秀才,已是不易之事——”“閣下無需再多加解釋,”小公子微微一笑,打斷了他道,若是真男子,不如親自上那戰(zhàn)場,立下個功勛與我們看看。閣下既嫌女子無用,總不至于連個女子也比不上吧?”“這個說的很是??!”“蘇兄一向自負胸懷大志,若是上了戰(zhàn)場,定能加官封爵,也是我大慶之幸??!”“對對,蘇兄定不是那等礙手礙腳之人......”幾個本與他同行卻一直冷眼旁觀的讀書人這一幫腔,眾人皆你一言我一語地慫恿起來,要這人親自去那血rou橫飛的戰(zhàn)場上證明下自己。那讀書人此刻早已臉紅脖子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卻還是梗著脖子道:“去,去便去!我還怕了不成?我男子漢大丈夫,怎可能不勝過那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女子——”他的話并未說完,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已然擦著他的鬢角過去了,一下子便斬斷了他臉側(cè)的幾根發(fā)絲。讀書人猛地住了嘴,眼眶瞪大,一個踉蹌差點跌坐在那地上。“這就是你說的男子漢大丈夫?”小公子將手中的匕首把轉(zhuǎn)在手心把玩,笑道:“只怕還未上了戰(zhàn)場,便先尿了褲子吧?”眾人皆哄堂大笑。讀書人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你,你持械傷人!”“我?”小公子側(cè)側(cè)頭,神情無辜的很,“我哪里有傷人?”“你威脅于我——”讀書人憤憤咬著牙道,“此刻還不承認,這哪里是君子所為?”“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小公子驀地展唇一笑,“我一直覺著,像你這等坐享平安卻對那些奮戰(zhàn)前線的將領(lǐng)橫加指責的,通通不算人。”言罷,他也不再去看這鵪鶉般瑟縮著的家伙,徑直提高了聲音,與這滿茶樓的人道:“公主雖為女子,卻胸藏錦繡妙計,金枝玉葉奔赴沙場,為的是什么?為的是我大慶!”“她一心為國為民,將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眼下終于將那群頻頻sao擾我南海的倭寇絕之后患,將其打的一敗涂地,難道在座的,皆是那等沒心沒肺忘恩負義之人么!”“若無公主奔赴沙場,哪來你們此時坐于這里隨意閑談?若無公主奔赴沙場,哪來的江南百姓平安無事?若無公主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