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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又喚了一聲。趙十一看向趙琮,趙琮卻也在趕他:“去吧。讓謝家的六郎君陪你一起,他是個很有趣的人?!?/br>與謝文睿待著也不錯,趙十一這才跟著趙宗寧出去。走出正廳,臺階下正走來兩位丫鬟與一位男子,男子低頭,并不敢抬頭多看。趙宗寧閑適地繞上游廊,趙十一跟著她,走了幾步,到底又回頭,看到拾階而上的那位蕭棠。側(cè)臉看起來倒端方,瞧起來也的確是個端方的人。“人呢?”趙宗寧不見他的身影,回頭問。他收回視線,走至趙宗寧身邊,一同拐過游廊,恰好與迎面而來的染陶、茶喜撞上了。她們二人笑著行禮:“郡主萬福?!?/br>“行啦,在我府里無須多禮。你們可要去哥哥那處?別去啦,他那處忙著呢,你們隨我去后頭院子里玩去!宮中多無趣呀,我的后院可有意思啦,新近圈了幾只小鹿,快來一同瞧!”染陶與茶喜對視一眼,笑著應了下來。趙宗寧更為高興,帶上她們一同往前走。趙十一卻看了眼染陶,她呢?是否也識得那位蕭棠?又與那蕭棠是何關(guān)系?染陶察覺到他的視線,也悄悄看了他一眼,心中又是嘆氣。在郡王府時,郡王爺介紹到那位小十郎君時,鮮少有表情的小郎君都難得地顫了顫睫毛。若她沒猜錯,今日在后院欺侮他的,也是小十郎君。小郎君是他們福寧殿的人,怎能任人欺侮呢。欺負他,便是眼中無他們福寧殿,回去她便要告知陛下,這魏郡王府可不如魏郡王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好相與。第34章男子與女子之間都無一直到白頭的,更何況他們兩個男兒?郡主府的后院,甚至比宮中的后苑漂亮。后院一角,專門圈了一塊地,慢步踱著幾只小鹿。趙宗寧頗有興致地拿著丫鬟們用絲帕包好的青色秸稈在喂它們,丫鬟們既要照顧趙宗寧,也覺得小動物有趣,紛紛玩作一團。就連穩(wěn)重如染陶都不時在笑,茶喜更是早就參與其中。趙十一的耳中頓時只剩女娘們的嬉笑聲。此處也無外人,她們玩得很肆意,況且趙宗寧本就是那個性子,身邊的丫鬟自然也都活潑。趙十一坐在幾步外的石凳上,看她們嬉鬧。趙宗寧也問他要不要去喂小鹿。笑話,他上輩子是拉弓箭狩獵的,這樣的小鹿,他一箭一個準。如今怎會在此處,與小娘子們一道喂鹿玩?他自然一動不動,以示拒絕。趙宗寧自己玩得高興,倒也不勉強他,便令謝文睿陪他。這些日子以來,趙琮雖未給謝文睿官職,他暫時還只是一個普通侍衛(wèi),可但凡趙琮外出福寧殿,總要叫上他隨侍。叫他,卻不叫侍衛(wèi)長,侍衛(wèi)們?nèi)琴F族子弟,誰看不出來是個什么意思?侍衛(wèi)長是太后任命的,謝文睿卻是陛下認定的。但這宮中風向一時還真不好說,貴族人家大多膽小,就靠爵位續(xù)命,還真不敢輕舉妄動。趙琮便用這一招來去粗取精,若有那膽大而識相的,他也愿意收用。若沒有,待他親政后,全部回家玩泥巴去吧!即便是墻頭草,搶著做他趙琮墻頭草的人也多了去了,這些侍衛(wèi)還不配。倒是也有幾個尚乖覺,主動與謝文睿親近,趙琮均暗暗看在眼里,還待考察。謝文睿是個實心眼,不會哄人,他呆站在趙十一身側(cè),干巴巴地說:“小郎君,不若您繼續(xù)作畫?”總這么干坐著,也不是個事兒。再者,不知為何,這位本該是傻子的小郎君總令他有些瘆得慌。例如此刻,他說這話,那小郎君便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眸黑沉沉的,看得他不由就后退了一步。趙十一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拿起石桌上的筆,還當真繼續(xù)作起了畫。就差個收尾,沒一會兒,他便作成了這幅畫。謝文睿真心誠意道:“小郎君畫得真好!”他還建議,“若是在空白處提首詩,那便更好了!”趙十一暗想,真是個呆子,還題詩,誰來提?你謝文睿來提?趙十一想逗這個呆子,便干脆扯出一張空白的紙,寫道:你來題詩。謝文睿一愣,他原本真當這位小郎君是個癡兒呢,不防人家聽得懂話!他心中又一酸,莫不是個啞巴?他面上頓時涌上不舍。趙十一再寫:快。謝文睿愧疚道:“小郎君,我于讀書上頭沒有什么天分,書念得少,實在是不會寫詩,也不會作詞?!?/br>趙十一寫:那誰寫?謝文睿的臉便又漲得有些紅,是他提議題詩的。趙十一看在眼里,心里終于痛快了,謝文睿跟上輩子一樣呆。他好整以暇地等著謝文睿接下來的話。謝文睿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更為愧疚:“小郎君,我實在是想不出來!”趙十一還待再寫,趙宗寧在不遠處又問道:“你們說什么呢?小十一真不來喂小鹿?可好玩啦!”他看過去,很給面子地搖了搖頭。“好吧。”趙宗寧也不失望,繼續(xù)去逗那鹿玩。待她們無人關(guān)注此處,趙十一才繼續(xù)寫:你提首詩出來,不提,我就告訴陛下你欺負我。“……”謝文睿傻眼,還能這般的?趙十一又寫:此事,你知我知。他寫完,抬頭看了一眼謝文睿。謝文睿通紅著臉,想了半天才道:“小郎君,我是真不會,找別人代寫成嗎?我認識一位舉子,格外擅長作詩、作詞,他從不輕易給別人提,我去請他,成嗎?”趙十一暗“嘖”了聲,原來謝文睿這么早便已與顧辭相識。聽謝文睿提起上輩子認識的人,他不禁想起當時與謝文睿相處的場景。謝文睿是個很仗義的人,也很重情義,更是十分忠心。人雖呆了點,卻是幾乎樣樣好。只除了一點,謝文睿是個斷袖。或者說,他也不知謝文睿到底是不是斷袖,謝文睿是他的手下,辦好差事就成,他并不管謝文睿到底喜歡誰,也不管他到底喜歡女娘還是男兒,最初他還真不知這事。而謝文睿原本是有個訂了親的小娘子的,只是未嫁過來便因病而亡,后來又恰逢各種戰(zhàn)事,謝文睿三十多歲的年紀,一直未成親。到他登基后,朝中終于平定下來,年邁的武安侯要給謝文睿再訂一門親事,求娶的是黃尚書家的三娘子。原是門當戶對的一對,黃三娘子也因戰(zhàn)事而遲遲未嫁,已是近三十的年紀。哪料到謝文睿越過武安侯,親自去黃府取消這門親事,并歸還父母業(yè)已交換的庚帖。三娘子面皮薄,被這般拒絕,丟了臉面,在閨房中上吊自盡,鬧得很是沸沸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