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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十一歲的孩子,在家里又不受寵,上哪里學(xué)游泳去。趙十一低頭,眼睛有些閃爍。上輩子的時候吃苦吃多了,在西南時險些溺水而死,關(guān)鍵時刻身邊的親衛(wèi)救了他,并教會他游水。但他當然不能這么說,也不知因何驅(qū)使,他鬼使神差地說:“幼時被推入水中,便學(xué)會了。”趙琮聽到耳中,自然又是好一陣難過。大戶人家,又是魏郡王府那種孩子眾多的人家,可以想到是多艱險??隙ㄊ潜徽l他的好兄弟給推到水里的!趙琮心疼地伸手拍拍趙十一的手,寬慰道:“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忘記吧?!?/br>趙十一抬頭看他,見趙琮一臉難過,心中卻滿滿的都是滿足。他自覺卑鄙,卻又高興得很,他再度緊盯著趙琮看。趙琮拿起手邊的書,好笑地遮住自己的臉,再拿下,玩笑道:“朕可不是你喜歡吃的水晶包兒——好吧,你就盯著吧?!彼值?,“你如今這樣就很好,欺負你的人,你就要欺負回去。你終于開口說話,朕也能跟你說些其他的。往日,朕十分憂心你,不知待你長大了該如何是好,怕你不能說話,怕你制不了下人。如今,朕可算是放心。日后你出宮,朕給你宅子,你不用與你的家人一處住,也可將你的生母接出來,你們一同住。朕再給你賜婚,是不是——”趙十一聽到“賜婚”二字便覺刺耳,打斷道:“不用為我賜婚?!甭曇糁羞€有些許不滿。“為何?”“我不成親。”趙琮再度笑起來,趙十一雖已恢復(fù)真正的性格,再不成日自視孩童。但他的確還是孩童,聲音也還未變,聽起來可愛極了。趙十一抿嘴。趙琮知道小孩子們大多是要面子的,提及這些總歸有些不好意思,他道:“待你長大再說?!?/br>趙十一看他,念及方才趙琮說的話,不由便將一直以來的疑惑問出口:“你為何對我這么好?”趙琮想了會兒,說:“因為朕喜愛你啊。”明明是哄孩子的語氣,卻又將趙十一說得低下頭。趙十一暗想,這皇宮真是一刻也不能再待下去。趙琮雖是哄孩子的語氣,卻也的確是他的心里話。他見趙十一不好意思,面上笑著的同時,也想到染陶所說的一群宮女圍繞他的話,不由也驕傲,他們家小十一就是生得好!他又感慨道:“小十一,待你長大,得有多少小娘子心悅你?”“……”趙十一不免抬頭看他,不懂趙琮這話是何意思。他從不知被人心悅是何感觸,上輩子的時候,開始他就是個不受寵的小破落,誰會喜歡他?甚至都無人看得見他。后來他整日里殺人,身上滿是血氣與煞氣,又有哪個小娘子敢喜歡他?當時有人傳他殺人如狂,也就是他登基后,才無人敢這般言語。當初,宮中后妃,哪個不怕他?他偶爾召人來一塊用膳,那些女娘嚇得腿都在抖,跟他要立時殺了她們似的。久了,他便沒了興致。趙琮再道:“真該拿個鏡子來讓你照照,小呆子,自己生得好,還不自知呢。往后啊,怕是許多小娘子要搶你,到時,可要讓朕來為你挑。”“我不要小娘子!”趙十一回神,有些不高興,開口閉口就是小娘子,無趣!“那你要什么?”“我——”自趙十一會說話后,趙琮已發(fā)現(xiàn)他不如從前好逗,現(xiàn)在猛地又找到一個能夠逗他的話題,趙琮趕緊抓緊,笑問:“難不成你要小郎君???”“……”趙十一不可思議地看他,這還是皇帝嗎?!“小呆子!”趙琮笑出聲,往后仰去,笑得暢快。“……”趙十一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氣!趙琮這番話,簡直不知所云!室外的染陶與茶喜等人,聽到內(nèi)室中陛下暢快的笑聲,紛紛對視,也都露出笑容。果然只要小郎君在,陛下便能開顏啊。如今太后是下去了,他們陛下親政也就是這些日子的事,往后只會愈來愈好。小郎君也能開口說話了。日子可算是有了盼頭。趙琮笑到后來,又小聲道:“小十一,你愿意開口說話,朕十分欣慰?!?/br>他再道:“那一日,你救了朕,朕很感激,更是歡喜?!庇腥藢⒛愕纳吹萌绱酥匾€有比這更讓人感動的事嗎?在趙琮心中,趙十一已是如趙宗寧一般,可以百分百相信的家人。“既已從小天地出來,就再也別回去?!壁w琮拉住趙十一的手。趙十一再看他。“小十一,要快樂地長大,朕會保護你?!?/br>趙十一的眼睛驀地又是一酸,但他穩(wěn)穩(wěn)地忍住,沒有露出絲毫的失態(tài)。直到趙琮休息,他已離開,他已回到自己的側(cè)殿,腦中還是趙琮的那句“朕會保護你”。何德何能,趙琮竟會對他說這句話。他也想說,想說“我也能保護你”,可他突然毫無勇氣。他低頭看自己的手臂,臨走前,趙琮還又仔細看了一回他的手臂,千交代萬交代,才放他回來。他摸了摸手臂,眼前不由又是趙琮滿眼的心疼。他不由又嘆氣。他真的得走了,越快越好。孫太后的貼身女官陷害陛下一事,到底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如今酒樓里頭,勾欄瓦舍里,除了賭陛下何時親政一事,眾人又多了談資。蕭棠照例是坐在王五正店,點了三兩下酒菜與一壺酒,另有一盞清茶。京中的書商眾多,他進京以來,寫了不少詩詞,賺了些許銀子,家中欠債已還清,他手中比往日里松快了許多。且他得郡主授意,常來王五正店觀察,郡主給了他一筆銀子。他最初自是不肯要,趙宗寧直接言明這是辦差事的銀子,總沒有令他辦差事還自己掏銀子的道理。他自知囊中羞澀,若是日日來酒樓,肯定是撐不住的,倒也不再推辭,接過這比銀子。在這兒待久了,總要認識一些熟面孔。只是這一日是個雨天,酒樓人少,蕭棠吃了幾杯酒,也沒見著熟人。倒是許多食客在談?wù)摫菹卤惶笙莺σ皇?,蕭棠吃著白切羊rou,聽這些人的談?wù)摚m荒唐且平實,倒也覺有趣。心中卻也更敬佩宮中官家,其實那日陛下與他說年內(nèi)將親政的事,他當時被振奮,事后想了一番,卻覺得此話怕是大話。畢竟孫太后聽政六年,根基多少也有。但陛下是毫無根基的,這般相比,孫太后可不牢牢占了有利的地位?誰能想到不過一月有余,宮中便生這許多變化。陛下親政也不再是說說而已,他如今除開每日來此處吃酒,便是在住處苦讀,只為來年的恩科。他再聽了一番,始覺無意思,起身要走。門口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