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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腰間還是鼓鼓的錢袋,也不作過多的糾纏,只是嬌嗔揮著帕子交待,“爺晚上可一定要來啊……” 二霸一邊連連答應,一邊被我趕快拉上出了門。 出了一夢紅樓,二霸氣勢洶洶地往前沖,我拽住她,“五妹?” “別拉我!”她掙開我拉她的手,“我要去教訓那個薄情的臭男人!” “行了,你還當真了?!蔽矣肿ё∷?。 “當然了!不就是去教訓那個鄭什么,我一個人就夠了,不用你幫忙!” 我不禁扶額,覺得有些頭疼。 “沐萱。”葉韶叫住她,而后徐徐開口,“不可魯莽,先回客棧再做定奪?!?/br> 葉韶原先喚她作二當家,二霸姑娘,來了衙門之后,大家都喊她五妹,蘇檉向來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很少與她碰面,葉韶在她面前總是沒機會說話,也未再喊過她。 這一聲沐萱來得突然,莊五妹卻萬分受用,立馬收起了囂張跋扈的架勢,瞬間從心里甜到臉上,對葉韶溫婉一笑,柔聲道,“好啊,聽你的。” 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五妹回頭瞪我一眼,我輕咳一聲,看向別處,假裝無事發(fā)生。 衙門莊五妹,逗不得拉不住管不了惹不起…… ☆、第九章 待我們回到客棧時,蘇檉已經在等著了,桌上的茶水斟滿了四杯,她坐在桌前閉目沉思,秋日的午陽從窗欞照進屋子來,點點映在她的黑色外衣上,竟為那身寒裝添了幾分暖意,她身姿挺立,面色沉靜,像一池清澈湖水般美好地讓人不忍打破。 似是聽到腳步聲,她睜開雙眼,抬頭看到了我們,葉韶嘴角微揚,幾步行至桌前,撩起長衫下擺坐了下來,我與莊沐萱也跟著進了門。 “畫言許久未給師兄泡茶了?!比~韶端起桌上的杯子,輕抿一口,臉色瞬間微妙起來。 我也端起了面前的茶仔細端詳,茶水銀澄碧綠,形似螺旋,清香襲人。 我雖不懂茶,卻也覺是上等佳茗。 “是蘇州洞庭碧螺春?!比~韶深吸一口茶香,笑道。 蘇檉點頭,拿出一包茶放在桌上,葉韶打開來看,茶葉條索纖細,卷曲成螺,茸毛披覆,銀綠隱翠。 莊沐萱好奇探頭過去,捏起一葉細看,立馬嫌棄起來,“這都長毛了!” 然后趕緊拿過我正要喝杯子,一股腦倒了出去。 葉韶想攔沒攔住,難得露出痛心疾首地神色,“只有嫩芽經過手工炒制才會有白毛出現(xiàn),并布滿茶芽,在炒制中經過搓團顯毫,變成布滿白毛的茸毛碧螺春。洞庭碧螺春滿身批毫,是因上等?!?/br> “啊?!”莊沐萱一臉驚奇地懷疑,“長毛了還是上等?!” “對?!比~韶伸手揉了揉額角,順著她的思路說,“所以你不要再倒了,剛倒的那一杯值五十文。” 聽完葉韶說,莊沐萱小心翼翼地放下杯子,“我不是故意的。” 一臉無辜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五妹,你倒了我的茶,該賠我五十文?!蔽倚χ蛉さ?。 莊沐萱拽下腰間的錢袋拍在桌上,沖我挑眉,“都給你!” 錢都拿去逛了青樓,我的錢袋給我裝了石頭然后還給我。 我無奈地收起錢袋,默默認栽。 蘇檉向來最知葉韶心意,即使是暗訪查案時也不忘葉韶心頭好。 茶藝是門學問,上品還是下品,是清香文雅,還是濃郁甘醇,我不是很懂,莊沐萱那般大咧更是完全不懂,我只覺得喝著不錯,她看著長毛就要倒掉。 如此這般,真是太過捉襟見肘了。 蘇檉卻未在意,又添了杯茶過來,“我暗查過,周邊幾個死者都是男子,被害手段大致相同,先被掐死再拋尸各處,死時身上帶有繡帕,應是同一人作案?!?/br> “這些男子都與最初的死者一夢紅樓的花魁杜鵑有過接觸,但杜鵑沒有外傷勒痕,傳言說是鬼上身,死得冤屈才回來帶走曾仰慕她的男子……”我將從一夢紅樓聽來的消息悉數(shù)道出。 “鬼神之說太過荒誕,都是坊間謠傳而已?!比~韶飲下一盞茶后,道,“有些窒息致死也可無明顯外傷?!?/br> “我問過蘇州府衙為杜鵑驗尸的仵作,尸體尸斑出現(xiàn)早而顯著,呈暗紫紅色,尸冷緩慢,顏面腫脹,確是師兄所說窒息而死癥狀?!碧K檉又道。 “被悶死,或是被捂口鼻不能呼吸?”我猜想。 “誰會這么對花魁??!悶死她,再掐死喜歡她的男人……” 莊沐萱動手揭下臉上的胡子,一面笑我,話剛出口,突然神色又嚴肅起來。 一語驚醒,我們三人同時反應過來,異口同聲道,“鄭越?!” 蘇州城的夜市十分繁華熱鬧,衣帽扇帳,盆景花卉,糕點蜜餞,時令果品,應有盡有。 莊沐萱興致勃勃地喊我出去逛,我拗不過她,只好跟著出了門。 吃過晚飯的人還買了一籠湯包吃得津津有味,我禁不住好言提醒,“五妹,再吃晚上會撐得睡不下的?!?/br> “如此美味撐死也不虧??!”莊五妹毫不在意地咬著手中的包子。 我搖頭失笑,伸手去拿銀子為她付賬,卻摸到懷中一物,心下一怔,這才想起葉韶托我的事。 “那日拿了浮尸繡帕,還覺手上有味嗎?”我開口問她。 想起那事,莊沐萱瞬間沒了胃口,頗有些不滿地將包子塞到我手里,雙手插腰地質問道:“你是不是不想付錢?!” 我笑著點頭,雖故意氣她但還是掏出銀子來付包子的錢,順勢掏出香包遞到她面前,“給你這個。” 望著這繡工精致的藍色香包,莊沐萱先是一愣,繼而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上下打量著我,后退一步,拉開了與我之間的距離,喊道,“林清宵!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聲音之大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天知道下一刻她還會說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話,我趕緊拉著她離開鬧市,到了一個略為僻靜的地方再說話。 她躲開我拉她的手,難得認真地說,“你喜歡我也沒用,我可是要嫁給葉韶的!” 看著她一副恨不得跟任何人都十分強調這一點的樣子,我有些頭疼想把香包收回去,但又一想如此不是更讓她誤會。 為了不負葉大人所托,我只好耐著性子解釋。 “大哥這是關心,和你二哥三哥四哥是一樣的,早知道就不管你了,隨便你摸了浮尸還是僵尸的繡帕……” “真的?”她半信半疑地接過香包聞了聞。 “這香包可去異味,隨身佩戴能防止毒蟲侵擾,亦有袪毒避邪的功用?!蔽覍⑷~韶之言如數(shù)轉達,“香包向來有保命吉祥的寓意,你來衙門大哥未曾有過表示,如今便借此契機贈予你,你雖晚來,但府衙上下都當你作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