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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陳家豆腐坊原本是陳老爹的心血,前幾年病逝時交給了唯一的女兒陳阿昭,陳家豆腐享有遠近聞名的美譽,她相公周揚是陳家的上門女婿,陳老爹去世后兩人繼續(xù)經(jīng)營著豆腐坊,夫妻倆成親三年雖無兒女,但卻十分恩愛……” 我輕聲在蘇檉身側(cè)說道。 “我與溪秋曾在她家豆腐坊進過幾次豆腐,夫妻倆相處下來,都是熱情隨和之人。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這般反?!?/br> 蘇檉眼神微動,淺聲道,“她眼神渙散,呆木不應,怕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時之間不能接受,且面露絕望之色,恐怕……” “不是想輕生吧……” 蘇檉微點了點頭。 我有些不敢相信,算起來阿昭姑娘雖無大富大貴,但也是衣食無憂,幸福美滿,日子過得不錯為何要輕生……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時,阿昭姑娘突然一個踉蹌腳下不穩(wěn)摔倒在了地上,我下意識想要上前去扶,蘇檉伸手攔住了我,沖我搖了搖頭。 只見她整個人都摔得趴俯在地,過了許久才摸索著起了身,摔了一身的塵土干草,也沒有拍干凈,就繼續(xù)往前走,許是摔傷了膝蓋,腳步越發(fā)踉蹌起來。 “她要去哪兒……” 跟了這么久也不見她要做什么,我有些沉不住氣。 蘇檉卻未著急,“看看再說。” 我只好默默跟著,與她一同,見阿昭姑娘穿過林子,到了河邊。 夜里濕冷,此刻是更顯風聲,林子里樹木枯黃落葉嘩嘩作響,河邊黑燈瞎火,她卻在河邊停了下來,身著白衣站在河岸上,衣袂在冷風中翻飛,望向河對岸處,始終未發(fā)一言。 我手握著佩劍都覺得手指被冷風吹得刺骨,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將手往袖口下縮了縮。 就在這空當,我眼角余光似是瞥見那白色的身形欲向前傾斜,心下一顫,還沒來得及抬頭,身側(cè)的人立馬上前拽住了那搖搖欲墜就要跌進河里的身影,速度之快過之于一眨眼。 蘇檉的輕功與反應已經(jīng)到了我遠不能及的地步。 她拽過阿昭姑娘,緊緊抓緊她的胳膊將她從河邊拉了過來,阿昭掙扎著要掙開她的牽制,卻徒勞力氣不足蘇檉,用上了全身的勁兒也只是踉蹌了幾步,又摔倒在地。 蘇檉擋在她身前,阻了去河邊的道,我忙上前去扶她,她一把推開我,狠狠道,“不要管我?。。 ?/br> 眼里的寒意冰冷如寒冬。 我雖與她不熟,但也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不敢再輕舉妄動,只好小心詢問,“阿昭姑娘,出什么事了,你說出來,我們都會幫你的……” “沒有人幫得了……”她喃喃道,眼神沒了焦點。 我看她這般心如死灰,盯著她一刻也不敢再放松。 一陣冷風吹過來,她衣衫單薄,劇烈咳嗽起來,張口喝進了深秋的涼氣,竟嘩地嘔吐出來,許是未進什么食的緣故,吐得也是一攤清水。 我沒有帶帕子的習慣,尋遍全身上下,也沒找出來個帕子給她擦拭,她吐完又干嘔起來,看樣子十分難受,我伸手幫她輕拍后背,試圖緩解,抬頭看向蘇檉,蘇檉掏出一方白帕遞過來,我正去接的時候,卻不料阿昭突然動手取下發(fā)間的簪子,揚手就朝自己脖頸處刺下去,我來不及去抓她手臂,只好不管不顧地迎上簪尖處擋,一股刺痛感自手心傳來,蘇檉手疾眼快地順勢奪下了她手中發(fā)簪,按住了她的雙臂。 很快血便順著手心流下來,流到了手腕處,我這才看清手心流血的地方,是被簪尖刮開了一個大口,但所幸傷口不深。 蘇檉快速將帕子塞我手中,低聲道,“按緊傷處,先止血?!?/br> 我依她吩咐將帕子按在傷處,血很快浸紅了白色的手帕。 “你放開我!放開我!” 阿昭不消停一刻地掙扎起來,想要拿回簪子,蘇檉抬手將發(fā)簪扔了出去,緊握著她肩膀,低吼道,“你冷靜一點!” “冷靜?!……”她忽然冷笑起來,笑得撕心裂肺,“死了就能冷靜了……” 說著又要掙扎著起身,蘇檉手不敢放松地按著她,“有什么過不去的非要去死?。。 ?/br> 她絕望地閉上眼,整個人沒有一絲生氣,顫著聲道,“他,都死了……我還活著做什么……” 我心下一驚。 周揚死了?! 我一度都未從這話的震驚中反應過來。 蘇檉也是一愣,皺起了眉頭,面色沉了下來。 沉默了許久,才扶正她身子看著她眼睛一字一句道,“即便是死了,他們也希望你好好活著。” 寥寥幾字,我卻莫名聽出了重似千金之意。 阿昭身子軟了下來,望著蘇檉終是哭出聲來,在她懷里放聲大哭起來。 蘇檉伸手緊抱住她,輕撫著后背。 有時不哭比哭出來可怕,所幸是哭出來了。 “你不明白的……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他死了,我根本活不下去,”阿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死了,我和孩子怎么辦……你不會明白的……” 孩子…… 蘇檉抬頭與我對視一眼,眼神又落向她方才嘔吐出的一攤清水。 我又一次陷入震驚里…… 她該不會是這個時候――有身孕了吧…… “我能明白。”蘇檉莫名啞了聲音,抱著她的手不自主又緊了幾分,深邃的眼神里藏著一些我能感覺出卻無法猜測出的情緒。 “但死,不能挽回任何事情。即使身邊的人都不在了,也要好好活下去,生命之于每個人都是一種恩賜,不能輕易就選擇結(jié)束,” 她身著黑衣,抱著身著白衣的阿昭,在這寒風凜冽的夜色里,這是我第一次聽她說有關(guān)于生死的事。 她的話很有深意,像是一個歷盡塵世看破往昔卻又不消極的智者,所言字字皆是真理。 “他定然是希望你好好活著,逝者為大,他的愿望你不能違背,你要把他那份活好了……” “他死了,孩子已經(jīng)沒有了爹,你若是死了,還要帶著他一起死,他從未見過這個世間,便成了你感情里的殉葬品,做母親不能這么自私的……” 她的話阿昭許是聽進去了,哭累了,小聲抽泣著,手里攥著蘇檉的衣領(lǐng)久久不肯放開,就像是溺亡時唯一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亦或是希望。 這時我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回頭便看到千帆與延澤急匆匆尋了過來。 我站起身,怕千帆的咋呼勁兒再驚到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阿昭,往前走了幾步,沖二人示意輕聲。 千帆湊過來朝我耳語道,“大哥,陳家豆腐坊的周揚死了,有三個人將他抬去了衙門,好像是從高坡摔下來摔死的,身上摔得……血rou模糊……” 許是看過尸體的慘狀,想起來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