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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慌,先尋五妹要緊……” “沐萱,對,沐萱在哪里,沐萱在哪里!……” 葉韶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穩(wěn)了穩(wěn)心神,踉蹌跨過臺階,一個(gè)房間一個(gè)房間地找莊沐萱,我與弟兄們也分頭去尋。 全府尋遍也未見五妹蹤影,末了,延澤看見大堂柱子后有人,喊我們過去,我忙跑過去,看到千帆扶起倒在地上的人正是云覃。 云覃頭破血流,雙目怒睜,喚著卻毫無反應(yīng),我顫抖著手去探他鼻息,才發(fā)覺他早已氣絕。 我?guī)缀跏请y以置信,心里瞬間涼了個(gè)透頂。 這番情景下,傳去衙門的消息多半是真的,五妹怕是也兇多吉少…… 我伸手拂上去輕合云覃雙眼,不忍看他死都難以瞑目,千帆跑過來大喊說大人找到了五妹,歇斯底里的嗓音都喊得暗啞起來。 待我與千帆、延澤趕到云家祖墳地時(shí),在云桐墓前,我看到往日我們那活潑好動的五妹,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大人懷里,面色慘白,口唇血流不止。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們,都來了……”莊沐萱努力在嘴角扯出一絲笑來,望著我們一個(gè)個(gè)喊道,張口說話間血往外溢得更兇。 “五妹!”“五妹……” 千帆急得眼淚控制不住的只往下掉,嘴里反復(fù)念著,“五妹這是怎么了,怎么了啊……” “子陵哥哥……” 葉韶慌忙抱緊她,生怕一個(gè)松手她就會消失一般,臉貼著她的額頭,一遍一遍地回應(yīng),“我在,子陵哥哥在……” “jiejie?!?/br> “jiejie在,”蘇檉在葉韶身側(cè)拉住她的手,眼眶血紅,一次次地懊悔,“jiejie來晚了……” “不要說話了。”葉韶欲抱她起身,“子陵哥哥帶你去看大夫……” 莊沐萱虛弱地?fù)u頭,“沒用的,我飲下的鴆毒,無藥可解……” 鴆毒…… 我絕望地癱坐在地,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是誰逼她飲下這無藥可醫(yī)的劇毒,是誰要害我們所有人捧在手里怕飛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心尖上寵的meimei! “外公與舅舅斷絕了關(guān)系,舅舅氣極聯(lián)和江夏知府,要奪云家家產(chǎn),囚禁了外公和我,下藥封了我的內(nèi)力,他說我娘親沒有資格葬在祖墳里,說他如今一事無成便是沾了我娘的晦氣,要掘墳移墓,要?dú)馑劳夤?。外公盛怒與他撕纏扭打,被他一把推到柱子上撞得不省人事,……”莊沐萱閉上眼,淚從眼角滑下來打濕了葉韶袖口,“我沒能攔住,他又真的帶人拿了鐵鍬工具去云家祖墳地,我拼了全力才擋在我娘墓前,他說,只要我喝下這杯鴆毒酒,事情就算了斷……” “傻丫頭,你為何信他?!為何要喝……”溪秋哽咽道。 莊沐萱擰起了她一向好看的柳葉眉,苦笑道,“或許我死了,就不會再連累誰了……” “不是的,沒有連累!”葉韶拼命搖頭,“衙門莊五妹有錯(cuò)的權(quán)利,即使做錯(cuò)了,也有大人擔(dān)著!” “喝下毒酒之前,我運(yùn)功鎖住了血脈延緩毒發(fā),我知道我等得到你們來的……”莊沐萱努力地抬手勾住葉韶的脖頸,在葉韶耳畔輕吐氣息,“子陵哥哥,你可否說句喜歡……” “我喜歡你!”葉韶還未等她說完,便搶先說出了口,“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真的喜歡……” 一句一句,一遍一遍地強(qiáng)調(diào)著。 莊沐萱聽著這句她從前最想聽到的話時(shí),展顏一笑,笑容燦爛如暖陽,“我是衙門莊五妹,必定人人喜愛……” 一語成緘。 葉韶這句笑言,曾無數(shù)次聽五妹傲嬌提起,如今聽來,卻如刀割肺腑,字字錐心。 “大人的喜歡,都是對meimei的喜歡……”莊沐萱抬頭望著葉韶,輕聲道,“可盡管是這樣,我也很歡喜?!?/br> “不是的!不是這樣!……”葉韶眼淚大顆大顆地滴在五妹的臉上,涕淚交加也顧不上去擦,狼狽痛哭著連連否認(rèn)五妹的話。 “這香包,我很喜歡……”莊沐萱將一直緊握在手心的藍(lán)色香包舉給葉韶看,一動又吐出幾大口鮮血,意識越發(fā)渙散起來。 葉韶像是抓住最后的希望一般握住她拿香包的手,“香包有保命吉祥的寓意,你不是最聽大人的話嗎,大人送這香包于你,就是要你平安,大人不許你死!” “都怪我不好,我總思前慮后,總覺得來日方長,到這一刻才肯表明心意,我這么自私,你是衙門最厲害的莊五妹,你能忍嗎?快跳起來打我罵我……你說過的以身相許,以報(bào)招安之恩,你忘了嗎?你要食言嗎?……” 葉韶泣不成聲語不成句地一通控訴,說得人心里越發(fā)難過。 連蘇檉也不管不顧地附和,“jiejie作證,你說回云家的那晚,師兄還在書房與我商量如何向你表明心意,娶你回家,你信他!他不是到了此刻才迫不得已說出喜歡,而是放在心頭的喜歡……” 莊沐萱愣了愣,望著兩人時(shí)驀然笑得滿心苦澀,“子陵哥哥,嫁給你太難了,世不太平不成家,平定天下之事,我終究是幫不上忙了……” 香包掉落在地,她的手也隨之落下。 夜色如墓,疾風(fēng)如驟。 她等待了太久,已經(jīng)累得用不上任何力氣,安安靜靜地躺在葉韶懷里,像只絨絨的貓咪,疲倦了動蕩不安的生活,就這么任性地順勢睡在了初春冷寒的暮色里,任憑身邊人如何呼喚,都不愿意再瞧上一眼,傲嬌的不可理喻。 作者有話要說: “沐春日輕風(fēng)微暖, 萱柳長鶯飛草青” 如沐萱一生之朗。 我們衙門里人人喜愛的可愛的活潑的古靈精怪的天下第一乖五妹,再也不能聽她賣乖了…… ☆、第八十四章 那年初春乍暖還寒,冷風(fēng)如刀刺骨, 裹起墓地冬末殘卷留下的枯枝碎葉, 吹得人心底寒涼。 我靠在墓碑前抱緊懷里的五妹,用大大的袖口替她擋住了迎面寒風(fēng)卷過來的枯葉,暮色降臨, 吞噬著整片墓地, 清冷靜寂, 偶爾有一兩只鳥兒在上空盤旋低飛, 發(fā)出格外刺耳的叫聲。 我低下頭伸手替五妹擦了擦唇角的血跡,忍不住輕捏了捏她的臉,想象著若是往日她定然會跳起來吼著“林清宵!”,然后張牙舞爪的撲過來鬧我,可此刻,她就如得了嗜睡癥一般,睡得極沉,沉到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氣息起伏。 衙門莊五妹啊, 有求于人時(shí)才會撒嬌賣萌喊大哥, 生氣時(shí)會跳腳大吼林清宵。 衙門莊五妹笑著喊大哥,只有兩種情況, 一是準(zhǔn)備坑大哥,二是有求于大哥。 我略閉了閉澀然干痛的眼,腦子里盡然是她最后喚的那句“大哥”,思索著,到底她是有求于我,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