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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一種不同于一般女子的風韻在。 那見識、氣度絕非常人,一個年輕女子,不足二十,卻內斂又沉靜,那是胸有城府,見過世面的人才有的沉著悠然。 允文允武,又通醫(yī)理,這氣度、本事若放在一個男子身上,稱得上一個“士”字。 穆先生得了這枕頭,還有這治病良方,就跟方云說,“無功不受祿,生受姑娘這樣的好物件,不如,老朽也贈姑娘一物,就是不知,姑娘想要什么?” 方云一聽,這是試探自己斤兩呢。她也不懼,曾有一世,她可是給太子治國理政都出過主意的人,見的名士也不少。 她不卑不亢地說,“聽聞先生書法一絕,小女斗膽,想求先生一幅墨寶。不知先生是否肯賜予?” “好!”穆先生痛快答應,立刻就在書案上鋪好紙,紀深趕忙卷了袖子,去研磨,只見這位先生寫了四個大字,“璞玉渾金”。 ☆、女獵戶9 紀深看了, 立刻驚喜回頭, 對方云說, “阿姐, 今天真要好好謝謝穆先生了!” 要知道,在古代,得名士一幅墨寶, 那是能傳家的。便是子孫后代, 見了人也可以驕傲地說上一說,“我家祖輩,曾得一位名士贈與墨寶?!?/br> 而且, 穆先生不止是贈與一幅手書,很明顯,這“璞玉渾金”說的是阿姐其人。 對于一個有本事的人, 能得名家這樣贊譽,這相當于一個很高的贊譽, 走到哪里都可以說說, “穆先生給我寫了‘璞玉渾金’四字,以為勉勵?!?/br> 方云自然知道, 這是穆先生的一個大人情,立刻拜謝,“多謝先生?!?/br> 等墨跡干了, 紀深把穆先生的墨寶卷了,喜滋滋地要走,卻聽先生說, “未曾見過澤清的畫,澤清說習過工筆,不如下次作一幅畫過來,我?guī)熒艘睬写枰环?。?/br> “是,謹遵師命?!奔o深應了。 誰知道,穆先生又看著方云說道,“我觀這位姑娘也是個喜好書畫之人,不如,姑娘也作一幅畫,讓老朽開開眼界?” 紀深驚訝回頭,看著義姐,后者毫不驚慌,看樣子,真的會作畫? 他再回頭問先生,“先,先生怎么,怎么知道的?” 他真的太意外了,連他都不知道義姐還會作畫,先生怎么就一眼看出來了?難道他們攀談過?不會啊,義姐就來了這么幾次,都是和自己一起來的,他們什么時候談起過繪畫了?沒有啊。 方云倒是答應得爽快,“好,就依先生。只是小女畫作粗陋,怕不入大家之眼。” 這話聽著謙遜,其實,在紀深看來,已經是很有把握了。這么看來,義姐不光是會畫,而且,還覺得自己畫得不錯? 為了給阿弟爭點氣,也為了回報穆先生的墨寶,方云打算把前前前前世學過的油畫重新拾起來。 雖然以前學了不少畫法,但是,其他的估計老先生不見得稀罕,工筆畫、水墨畫,自己能唬?,F(xiàn)代人,卻唬不了古人,至于漫畫,大約老先生會嚇著,但不會欣賞。 油畫貴在一個字“像”,那光線明暗的處理,那人物眼神、表情的描畫,是這里的人沒有見過的。 只是這顏料卻沒法買到現(xiàn)成的,畫筆也得自己做出來。好在這一世的原身跟著父親學了不少事情,也常常動手自己做東西,方云擁有她的記憶,這倒是難不倒她。 只是這時間就長了點,紀深的工筆畫交出去了,方云才找工匠一起琢磨著做好了畫筆和也弄好了幾種顏料。 別說,這里連顏料提取都很貴,這幅畫畫完了,光材料、工本費,也得耗去十兩銀子。還好方云上京路上,一路地打獵,但凡路過一座山,就背著弓箭進去看看,也得了不少的毛皮、野物,她沿路找了店家賣出去,倒也積累了二十兩銀子。 紀深時不時看見義姐在倒騰新奇的畫筆和顏料,他實在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后來也就不猜了,繼續(xù)讀自己的圣賢書,按著師傅出的題目做文章,有時候也參加文會、詩會。 大雪紛飛的時候,方云終于把油畫完成了,還找人裱起來,裱畫的師傅目光呆滯了許久,非要問是何人所畫,方云神秘地告訴他,“我家先生是位貴人,其貴不可言說,我多給你二兩銀子,算作封口費,若你說出去,我家先生可不高興了?!?/br> 那師傅這才清醒過來,連說“不敢”。 方云把裝了木頭畫框的畫作用準備好的細布包裹了幾層,提走了。那裱畫師傅還在可惜,不能知道畫師的姓名。 當看到義姐神秘兮兮地把包裹好的畫作放進箱子里,紀深的好奇達到了定點。他趁義姐出去,進了她的屋子,打開箱子,就要取出畫作,這時,一個聲音從背后響起,“就知道你會這樣?!?/br> 嚇得紀深手忙腳亂地蓋上箱子,回頭跟方云尷尬地笑,“阿姐,我錯了。但是,阿姐到底畫了什么?” “罷了,給你看一眼吧。免得你日思夜想?!?/br> 方云大方地取出畫框,豎著拿起,紀深一看之下,失魂落魄。 過了好一陣,紀深的下巴才合上,指著畫作,“這,這,這,妖怪!”紀深結結巴巴,不會說話了。 “什么妖怪,你才是妖怪!”方云白他一眼,“這叫油畫,不懂別亂說!這是我跟一位隱士學的,他云游四海,有段時間,住在我們山里,我見他每日作畫,畫得跟真的似的,便跟他學了。師傅跟我說,學這個畫,先要畫得像,然后就要畫出意境。雖然,我現(xiàn)在的畫還沒什么意境可言,但是,這個‘像’,我還是勉強做到了?!?/br> 紀深小心地伸出手去,摸摸畫,又趴上去仔細看過,這才佩服得說,“真是畫的,這是什么顏料?能有如此神奇之功效?” 方云就呵呵了,“顏料?你以為這只是顏料之功?是你阿姐我的畫技最重要,好吧?” 跟義姐相處這么久,第一次看見她嘚瑟起來,紀深也是想笑,不過,他倒是覺得需要提醒義姐,“阿姐,你這畫太過古怪,我第一眼看見,馬上想到什么,你知道嗎?” “妖術?”方云一眼就看透他心思。 紀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要把話說清楚,“阿姐,世上總有人把奇特的東西視為怪力亂神。也不怪旁人,實在是阿姐畫的這畫,真跟活人似的,我都嚇一跳。而且,你畫誰不好,你畫穆先生,更嚇我一跳。我還以為,阿姐把穆先生綁了,塞到這框子里了?!?/br> “有那么嚇人嗎?”方云自己看看,這半人高的畫像,畫的還是穆先生的半身像,也確實像是把人給塞進去了,這形容得也不差,她沒心沒肺地笑。 紀深卻著急了,“阿姐,以后,你還是不要讓外人知道,你會這個,不然會有人誤會你會妖術,拘人魂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