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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京城,人家是郡主,是太后跟前的紅人。咱們得罪不起!” 二夫人第一次看見丈夫這般無能無為,她一下子失去了靠山。住在人家家里,還要受人家的規(guī)矩,這兒子相當(dāng)于嫁給郡主了,而丈夫,也不中用,這日子可怎么過! 二夫人瞬間覺得,自己是世上最窩囊的婆婆了! 過了幾天之后,二老爺和夫人才有機會見到兒子,郡主府很大,好些地方不是他們想去就能去的。想見郡主,還得求見,不過,郡主這幾日都忙,不見。 二老爺跟兒子說,“為父怎么覺得,我不是娶媳婦,而是嫁兒子了?這婚事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紀(jì)喻安撫他,“爹,這是京城,這里是郡主府。多虧了郡主美言,大理寺的事情才算了了,而且,郡主還許了我八品官,她親自開口跟陛下求的?,F(xiàn)在我們剛剛成親,正是用得著人家的時候,就不要苛求那些媳婦的禮數(shù)了?!?/br> 二夫人心情不好,就開始掉眼淚,“這叫什么事兒!我都寫信回去,跟你舅舅炫耀,說是郡主成了我兒媳婦,日后不知多風(fēng)光體面呢。哪里知道,在人家府里住著,這般委屈。我還是家去吧。” “娘,你說什么傻話呢!如今堂兄比我官位高,還有了侯府撐腰,我們要是沒有郡主府作為依靠,萬一被他們報復(fù)怎么辦?我跟郡主可沒有說實話,她還以為我真的不知情。你小心說話,別得罪郡主,不然,咱們沒有什么好。” 這就更煩心了,非但不能擺婆婆威風(fēng),還要去討好,可是為了兒子,只能忍了。 “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兒啊?” 紀(jì)喻之前不近女色,只一心讀書準(zhǔn)備科考,如今,娶了美貌風(fēng)流的郡主,正情濃之時,又用得著郡主,自然是滿意的。所以,父母那點不能擺長輩架子的小委屈,在他的前程面前,就不值一提了。 再說方云這邊,雖然金手指男主沒了科考的機會,紀(jì)深暫時占了上風(fēng),可是,她卻不敢掉以輕心。萬一那紀(jì)喻利用“美色”,迷昏了郡主,為了討丈夫歡心,來禍害紀(jì)深呢? 她一邊提防著可能的禍害,一邊悠閑度日。無事之時,就到街上轉(zhuǎn)轉(zhuǎn)。甚至,手癢起來,還去過弟媳婦楊氏在京郊的另外一份陪嫁——一座山林里去打獵。 楊氏也是個大膽的,作為將門虎女,也會騎馬射箭,兩個人倒是一拍即合,三不五時就跑去山林打獵去。 紀(jì)深看阿姐和媳婦兩個人時常談起打獵的趣事,還有時候帶回來獵物,他就打趣方云,“阿姐,你如今把我娘子也教成女獵戶了!” 一年后,那金手指男主終于領(lǐng)飯盒了。 原來紀(jì)喻在新婚三月后,就開始不滿。 一則是,整個郡主府沒什么人聽他的,人人對郡主畢恭畢敬,對他就是敷衍罷了。二則是,郡主給他求的是個禮部的閑職,平日里無事,也無需點卯。就只有在接待外國使臣的時候,去跑跑腿,給人家安排驛館,定菜色,傳達天家旨意什么的。 紀(jì)喻覺得自己浪費了,做的都是小吏該做的事情,做這些瑣事,定然升遷無望??墒牵ぶ鲄s不肯再為他求其他職位,還說,“你我情分正好,干嘛總惦記公干。你沒有聽說過,只羨鴛鴦不羨仙嗎?” 此刻,紀(jì)喻才明白了,郡主絕不是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自己在郡主眼里根本不是丈夫,而是個陪伴之人罷了。 紀(jì)喻自詡天賦異稟,是上天垂青之人,怎肯屈居人下,還是一輩子去服侍一個女人。再加上,父母總是表達不滿。漸漸地,紀(jì)喻就決定自己想想辦法。 于是,他就卷入了黨爭。本來一開始他是要投太子去的,可是太子看不上他,太子身邊的人還出言譏諷,有人笑話他像個面首。 紀(jì)喻一氣之下,就決定放手一搏,反正太子上位,也不會賞識自己,何不另投他人。最終他選擇了寵妃所出的三皇子。 三皇子也不是看重他,而是看重郡主在太后面前的顏面,希望郡主在太后面前美言,再影響皇帝。 只是,這黨爭持續(xù)了多半年后,皇帝惱怒了,太子和三皇子爭斗,都誤了國家大事了。最后,皇帝一狠心,把三皇子封到外地去,永不許回京,而一應(yīng)朋黨都處置了。 其中,上躥下跳最活躍的幾個里,就有紀(jì)喻。 郡主明哲保身,就把紀(jì)喻推出去了。她先是斥責(zé)紀(jì)喻行為不檢,然后就寫了合離文書,把紀(jì)喻一家人都攆了出去。 之后,紀(jì)喻被查處,鋃鐺入獄,郡主瞧都不去瞧一眼。 紀(jì)喻就這樣被刺字發(fā)配,他一個文弱書生,又連遭變故,就病死在了流放的路上。而悲痛不已的紀(jì)家二房老兩口也被趕出京城,無奈回到老家去。 可沒多久,二老爺就病重去世,二夫人沒了丈夫、兒子,就自盡了。族里的人去信告知紀(jì)深,讓他回來主持葬禮。 紀(jì)深終于拿回來屬于自己的財產(chǎn),在叔父嬸娘的葬禮后,心中感慨,他對隨他回來的方云說,“阿姐,當(dāng)年,叔父也主持過我的葬禮,若不是阿姐,我早就沒命了。而且,阿姐這些年,幫助我太多,我只有用余生來報答了?!?/br> “無需如此,你我姐弟相遇,是一場緣分,你日后做個好官,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還有,照顧好自己的家人。弟妹比你精明,遇事多與她商量?!?/br> 紀(jì)深突然覺得不對,“阿姐,你這是……要棄我而去嗎?” “你阿姐我本就是個獵戶女子,習(xí)慣生活在山林里,外面的日子,爾虞我詐,有些過不慣。不過,阿弟也不用尋找,我不會再回到我們相遇的山林。日后,天大地大,任我來去……” 這突然的辭別讓紀(jì)深難過得兩眼淚汪汪,不過方云已經(jīng)完成任務(wù),就瀟灑地?fù)]手作別。 方云的突然離開,讓很多人唏噓不已。紀(jì)深的娘子,知道丈夫的阿姐走了,甚至遺憾,以后沒人一起打獵去了。 吳mama也是詫異,“不是說不嫁人嗎?” 劉伯嘆氣,“人家也沒說嫁人??!” 晚間,紀(jì)深夫妻說話,他媳婦臉色神秘地說,“你那位阿姐真是個奇人,你落難時候,她就恰好出現(xiàn)救下你。這些年,一路護著你趕考,什么陰謀詭計都為你除去了。如今,日子一旦安穩(wěn)了,她便不見了。好似是個仙人一般。而且,她好像什么都會,我還瞧見過她給人治病呢?!?/br> 這么一說,紀(jì)深也是有很多話要講,“不止這些,我阿姐的字也寫得好,她還會彈琴,通音律,猜人心也猜得準(zhǔn),已經(jīng)是半個神仙了。如今,她功成身退,說不定去哪里修行了?” 夫妻倆想象了一回,頗為神往。 紀(jì)深后來一直做著京官,一輩子都待在翰林院,后來就開始修書,雖然沒有得到多么重用,但也沒有體會過為官的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