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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復(fù)雜的曲子還是不行,但是彈個簡單的曲子倒也還過得去。 這天晚上,春曉值夜,方云一人在屋子里。她打開窗戶,看到太子書房還亮著燈,夜深了,還沒睡,想來還是在思慮國事。 方云就坐在桌前,擺上了古琴,先彈了一段前奏,然后開始吟唱: 山青青 水碧碧 高山流水韻依依 一聲聲如泣如訴 如悲啼 嘆的是 人生難得一知己 千古知音最難覓 山青青 水碧碧 高山流水韻依依 一聲聲如頌如歌 如贊禮 贊的是 將軍拔劍南天起 我愿做長風(fēng)繞戰(zhàn)旗 …… 靜謐的夜里,響起了悅耳的琴聲,接著是女子動聽的歌聲,時而清越嘹亮,時而婉轉(zhuǎn)低回,細(xì)聽之下,是詠唱“知音”的曲子。 不光是太子在聽著,小喜子、春曉也聽得呆住了,就連房門外守著的護(hù)衛(wèi)聽到“將軍拔劍南天起,我愿做長風(fēng)繞戰(zhàn)旗”,也都心向往之。 不多時,歌聲停了,琴聲收了,歌者的窗戶也關(guān)上了,夜晚又歸于寧靜。但是聽到歌曲的人都意猶未盡,恨不能敲開彈唱人的窗戶,讓她再唱一遍。 “一聲聲如泣如訴,如悲啼……”太子在書房中喃喃自語,“一生難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難覓?!?/br> 小喜子心里大約知道彈琴的是誰,但是還有些不敢置信,他問春曉,“這彈琴的……?” 春曉點頭,“是檀香姑姑。這些日子,太子出門的時候,她閑來無事,就彈這個曲子。只是沒聽過她唱曲,我都不知道,原來這曲子還有唱詞,也不知道原來她唱曲這么好聽?!贝簳赃€沉浸在剛才聽到歌曲的喜悅中,眼角眉梢還流露著笑意。 然后太子卻笑不出來,他總覺得,這曲子里,透著決絕和蒼涼之意。 太子取了一張信箋紙,讓小喜子研了磨,把剛才聽到的歌詞錄了下來。這是禮物,他收下了,一份讓人難以忘懷的禮物,以這樣意外的形式出現(xiàn)了。 本來這件事太子院外的人是不知道的,可是有一次,太子妃在花園同太子賞梅花,太子有事先離開了,太子妃就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太子遺落的一張疊起的信箋紙。 太子妃本想等太子回來交還給太子,可是也不知是為什么,在收起信箋紙的時候,她突然想打開看看紙上寫了什么。 于是,太子妃就把折疊的紙張展開來,看見了一首詩。讀了一遍,太子妃贊道,“是首好詩?!?/br> 到了晚間,太子在太子妃房里留宿的時候,太子妃就取出來信箋紙,“白日里,太子把這個遺失了。為妻替您撿回來了。這首詩不錯,沒聽說過,不知是誰人做的?” 太子抬眼一瞧,就接過來放入袖中,隨意答道,“是一首歌詞,無意間聽到的,覺得有趣,就錄了下來?!?/br> 本來是件小事,可是太子妃作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首歌詞怕是不簡單。因為她認(rèn)得,那紙上的字跡是太子的。太子如今忙于國事,哪來的閑情逸致去抄錄一首歌詞?而且,是誰給他唱的歌?那歌詞寫的可全是知己。 這知己就有知己好友,也有……紅顏知己。 太子妃讓人稍微一打聽,便知道了,原來有一夜,檀香在自己的屋里彈琴唱曲,唱的就是這首,而太子當(dāng)時在書房聽了后,就念念不忘。 想著自己的丈夫在深夜里聆聽另外一個女人在閨房中彈琴吟唱,還大為贊賞,甚至親手抄錄…… 太子妃覺得自己真像個擺設(shè)了,自己的丈夫每有要命的大事,只會吩咐下人來告訴自己,為了安全,不要亂走。 在自己什么都不清楚,擔(dān)驚受怕的時候,丈夫和紅顏知己卻在并肩作戰(zhàn)。是啊,人家是個奇女子,自幼習(xí)武,懂得如何對敵。危急時刻,對丈夫有用。 如今看來,那位不光會拳腳功夫,還會彈琴唱曲呢,還會深夜唱呢!這是唱給誰聽的??? 又是什么“高山流水”,又是什么“如泣如訴”的,豈能不讓人動容?! 太子妃也是世家女出身,在娘家也是學(xué)過琴棋書畫的,她也曾經(jīng)給太子彈過琴唱過曲,對方雖也有贊許之意,可也沒見太子取出紙筆來親自抄錄歌詞的。 若是一個奴婢,確實不配稱為太子的知音。可若是個奇女子呢?又會當(dāng)刺客,又會唱“知己”的呢? 太子妃一直以為自己夠賢德,她自幼所受的教育就是相夫教子,賢德不妒,太子有多少女人,只要不觸動她的地位,她都不會拈酸吃醋的。可是,這天,太子妃覺得自己心里酸透了! 即便太子要納那個女人為妾,她都會高高興興地成全。可是現(xiàn)在,兩人這樣清清白白的,卻做起知音來,卻讓太子妃格外泛酸了。 太子對那女人未免太過不同了。太子妃心想,難道我們這種大家閨秀,中規(guī)中矩地活著,沒有機(jī)會當(dāng)個奇女子,就不配做太子的知音人了嗎? 這天,太子又在太子妃房里留宿。太子妃親自奉茶過來,似乎不經(jīng)意間說起來,“我看檀香不錯,又有本事,又忠心于您,不如……就干脆收了吧,給她個妾室之位。雖則那丫頭面目尋常,可是看久了,也還算順眼。我看她也有那個意思……” 太子本來心情還好,聽了這話,面上就沒了表情,“太子妃誤會了。檀香得了冊封,已經(jīng)是府里的女官,書房的事情,如今交給她管理,僅此而已。我非好色之人,對那丫頭也沒有那個心思?!?/br> 太子妃抬手,掩嘴一笑,“太子啊,您這是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呢。我看你二人也算是共過患難了,有了些情分。所謂日久生情,便是如此。她深夜彈琴唱,已經(jīng)是表情義了。太子可不能辜負(fù)了。人家丫頭整日在書房伺候,太子與那她朝夕相對,難不成就只是看著?這看著吃不著的,空落落的,多沒意思??!太子若再不懂女兒心事,那就是負(fù)心人了。” 自太子妃嫁過來,一貫行止端方,很少逗趣。剛才一番揶揄,眉飛色舞的,讓太子有些吃驚了,這還是太子妃嗎? 太子妃看著太子呆住,還以為這人被說中了心事,不好意思承認(rèn)了,索性再接再厲,慫恿太子,“您若是不好意思說呢,我來安排。太子身份貴重,又一表人才,想來那丫頭也是有攀龍附鳳之心的,保管一提她就肯了。” 聽到這里,太子心情不好了。他不想讓人這樣說他視為知己的人,也不想發(fā)現(xiàn)自己心里與眾不同的丫頭最后竟然和那些愛慕虛榮的女子沒兩樣。 他不想聽下去了,起身就走,“我還有些事,太子妃先睡吧?!?/br> 太子妃本來自己說得興高采烈,卻突然看見太子起身抬腿就走了。她一下子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