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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Lithium Flower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2

分卷閱讀32

    是家里沒人,自己鍛煉出來的。這小可憐的人設讓方曉愛心泛濫,一邊驕傲著我的小男神就是這樣獨立自強,一邊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越來越拿他沒辦法了。

這可真是奇怪。方曉心想,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去哪里了?仿佛剛回北京的時候還能堅守理智粉的立場,像個老父親似的為小男神規(guī)劃心理重建方案,現(xiàn)在卻日常心軟,時不時的腦內彈幕都是他真好真甜真可愛。明明沒有摧枯拉朽的外部斗爭,防線也因為心臟的升溫而漸漸融化。

不行。

方曉握著廚刀面無表情地剁砧板上的萵苣。他是有標準的。

下午沒事,方曉便接著編他的remix。他從小被認為沒天賦,后來因為逆反心理惡補和聲樂理,兼且有些數學基礎,興趣很快走到了實驗音樂最前沿,維持生計卻仍然以編舞曲和芭樂為主。這歌初版demo是首沒賣掉的EDM,他這幾天重編改成了慢版小情歌,準備再拿去賣。

像他這樣的獨立創(chuàng)作人賣歌一般不經過工作室,是直接跟唱片公司制作人聯(lián)系。沒名氣的創(chuàng)作者只能郵件盲投,合作幾次熟悉了就能直接送到對方助理甚至本人手上。方曉手里握著許多這樣的聯(lián)系方式,選了幾家合適的投了remix版的demo,不一會兒便收到了一條回復。

音樂圈基佬多不是開玩笑,回復他的這位制作人就是公開身份的男同,還試圖約過方曉,被他隨便找了個借口拒了。對方接收了那個取名“情歌demo”的文件,回了條信息:“喲,給我寫了首情歌?”

方曉下意識地看了顧一銘一眼,后者敏感地抬頭,對上他的視線,不明就里地眨了眨眼。其實也只是普通的聊sao,方曉輕輕搖頭,收回視線,給對面回了個冷笑的表情。

顧一銘盤腿坐在地上,原本不知在手機上搗鼓什么,這時被方曉瞧了一眼,便湊過來看方曉工作。他看到兩人對話,皺起眉,欲言又止。方曉看得好笑:“想問就問?!?/br>
顧一銘從善如流:“你給他寫情歌?”

“我找他賣情歌?!狈綍约m正道。

顧一銘很嚴肅地點點頭。

方曉還等著他追問呢,顧一銘卻好像已經不介意了,輕易放過了這個話題。

……這樣全然的信任,果然還是個孩子。

方曉感慨著,理智上覺得果然還是要有標準,心底卻又隱隱松快,像筑起一座馬奇諾防線,地基卻是早春將融未融的浮冰。

顧一銘解決了手機上的小秘密,見方曉也不忙了,便說要出發(fā)回射運中心。方曉開車載著他輕車熟路往石景山去,準備下主路時,卻被顧一銘指揮著繼續(xù)向南開:“前面第二個路口再下五環(huán)……往左拐……啊,到了!”

方曉依他的意思靠邊,停在了一個尋常的商業(yè)中心門口。顧一銘不待他問就推門下車,小跑兩步,消失在了玻璃門中。方曉驚訝之余略感失落:顧一銘?zhàn)ち怂胩欤邥r竟連招呼也不打一個。

然而顧一銘沒讓方曉失落太久。他很快回來,拉開車門時,懷里還抱著一束沾著露水的玫瑰花。

方曉愕然。

顧一銘把花舉到方曉面前:“這個,謝謝你接待我?!?/br>
方曉沒接:“小顧,你應該知道玫瑰不是感謝的意思吧?!?/br>
“我知道,我就是……想送玫瑰。”顧一銘抿了抿嘴唇,“不是情人節(jié)玫瑰,情人節(jié)我會另外送的?!?/br>
他見方曉不接,便把花放在自己膝蓋上,坐姿繃直,顯得有些緊張:“你不愿意收我就拿走,但以后我還是會送的。我在追求你?!?/br>
他看著方曉,方曉卻看著他膝蓋上的玫瑰。非常精致的一捧,其上還噙著露水,洇在顧一銘的黑色大衣上,顯得有些委屈。艷紅的花朵隨著顧一銘胸膛的起伏而輕顫,像一顆年輕的心臟。

你會毀了它的。

方曉告誡自己。他移開視線,望著顧一銘的雙眼,試圖對他講道理:“我不適合你。做朋友和談戀愛的相處模式不一樣,你現(xiàn)在只是——”

他忽然說不出來了。那些道理根本沒道理,現(xiàn)在的顧一銘健康而健全。方曉看著小顧,看到的是他笨拙而誠懇的愛,他根本沒資格因為自己的過去而隨意評判。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方曉沉默片刻,重新開口,“小顧,我對親密關系的處理很不好,界限感有問題,會很容易崩潰。跟我談戀愛很累,你都沒有經驗,解決不來的。你沒見過我崩潰的樣子……小顧,作為粉絲,我有信心永遠喜歡你,但是談戀愛……小顧,我現(xiàn)在做不到?!?/br>
“……你總是想把最壞的一面擺出來,想嚇退我?!鳖櫼汇懙吐暤?,帶些抱怨的語氣。

方曉說:“都是可能發(fā)生的?!?/br>
他重新打火上路,掉頭射運中心開過去。

可能的事情多了,并不是每件事都必須按照最壞的情況做打算的。就算是方曉所說的壞情況,對顧一銘來說也未見得有多壞。

顧一銘低頭盯著懷里的玫瑰,默默想著,忽然覺得矛盾。方曉是真的在拒絕他嗎?他知道方曉真正拒絕的表現(xiàn),譬如那場烏龍的表白,方曉說“不”的時候溫柔而殘酷,不留任何談判的余地。

他抬起眼,望著方曉的側臉,福至心靈:“方曉,你喜歡霸道總裁,是不是希望有人在你口是心非的時候拆穿你?”

方曉不說話。

不僅不說話,剪短發(fā)梢露出的耳根還泛著薄薄一層紅,像是惱怒,也像是被戳破心思的惱羞成怒。

顧一銘想了想,決定假裝沒看見。他抱著玫瑰正襟危坐,望向前方的道路:“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我不怕累的。你處理不好的事,我能學著處理。而且……你說你不擅長親密關系,我卻覺得,我們已經很親密了?!?/br>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瞄了方曉一眼。

“我很珍惜你……我們都會好好的。如果出現(xiàn)了不好的事情,我們可以一起解決。我能夠照顧好自己,你愿意的話,我也想以后多多照顧你。”

他全副心神都系在方曉身上,并不是生殺予奪的意思。他能不能打好比賽、能不能跟教練和室友就性向達成共識,這些都不關方曉的事,只關于個人能力。他從脆弱沙土中重拾了自己,就不會再輕易丟棄。他不想方曉那么惶恐畏懼。

他們只是要談一段戀愛,又不是要去毀滅世界。

“你不要害怕,”顧一銘大膽地承諾道,“失敗了有我負責?!?/br>
從射運中心到花店,去程只有幾分鐘,回來的路上卻總遇到紅燈,像天意要多給方曉留些思考的時間。他思考了多久,顧一銘就耐心地等待了同樣久。他那么年輕,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等待。

到達射運中心時,方曉把車停在了訓練基地門口不遠處的樹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