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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道。他之前問起轉會的事,讓祝海冰白擔心了半天,得給人家回個信。至于方曉,就不急在一時了。他可沒忘對方還欠自己一首情歌,早打定了主意要晚上好好聊。比完賽照例是半天休息,與周日連在一起,算是補上了元宵節(jié)的假期。顧一銘回寢室洗了個澡,出浴室時卻看見李葉青也回來了,正蹲在地上打包行囊。顧一銘怔了一下:“這就走嗎?”李葉青的資格賽成績是565,比他第一輪不計分的選拔賽進步了不少,卻仍然排在20名開外,沒能進入決賽。備戰(zhàn)世界杯的集訓即將開始,按理李葉青的確可以準備離開了,但射擊運動員是槍隨人走的,返省函件還沒下來,他不必這樣著急。“我請假啦,今晚八點的火車,”李葉青埋頭收拾被子,沒看顧一銘,“得早點走,明天下午新單位就去省隊挑人了。聽說這回來的是貴州隊,還好不太遠?!?/br>顧一銘坐在床上,陷入了沉默。他看著李葉青忙活,卻想不出什么勸慰的話。一切語言都顯得輕薄,顧一銘也遇到過瓶頸期,知道那不是旁人三言兩語能夠開導的。李葉青終于把最后一套洗臉巾也收拾好了。他把箱子立起來,放在床頭,一只手臂枕在臉頰底下,發(fā)了一會兒呆,忽然轉向顧一銘,說:“銘兒,謝謝你那天發(fā)的材料。我請你吃飯。”小廚房放了元宵假,他們便拖著箱子出門去了一家烤魚店。說是吃飯,其實更多的是喝酒。李葉青喝,顧一銘勸。漸漸地勸不動了,顧一銘也就不勸了。李葉青的明天沒有比賽也沒有訓練,只有一趟孤零零的火車,和待價而沽的運動員生涯。快吃完時他們遇見了謝青云。大師兄原本是帶著他老婆來過元宵節(jié),遠遠瞧見他們這桌,也過來打個招呼。謝青云與李葉青雖然沒有室友的交情,但彼此在50米運動手槍上是很熟悉的隊友,他一直很看好這位小輩。集訓隊來來去去本是常事,這次卻例外在撤項。他們恐怕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一起訓練了。謝青云此刻沒什么可說的,便過去與李葉青擁抱。李葉青埋在他肩頭,說:“大師兄,我沒輸?!?/br>謝青云拍了拍他的背脊。李葉青撤下一只胳臂,朝顧一銘招招手。顧一銘會意站了過來,被他摟住了肩膀。三個人擠成一團站在那里,李葉青先喊了一聲“茄子”,三個人便一起笑了,謝家?guī)熒┠檬謾C給他們拍了下來。李葉青說:“今年冠軍賽見啊?!?/br>他站在扶梯上揮了揮手,聲音與人影一起消失在地鐵站。顧一銘回到宿舍情緒仍然有些低落。方曉還沒給他發(fā)消息,顧一銘趴在床上捧著手機看了幾分鐘,給方曉去了個電話,鈴聲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來。方曉說:“這么著急聽我唱歌?”他的聲音里帶著笑,很溫暖,很柔軟。顧一銘也不由自主跟著笑起來。悵惘仿佛枝頭柳葉被春風拂過,輕巧地打了個旋兒,便落入了江水。他捂著心口在床上翻了個身,說:“方曉,我拿到了世界杯資格。”手機里傳來一聲小小的抽氣聲,方曉仿佛是站了起來,椅子在地下拖動了一段尖銳的滑音。“新德里站嗎?”方曉起初的語氣還算得上平和,卻被呼吸聲泄露了心中的興奮,“那就是下個月初,你們哪天出發(fā)?可以送機嗎?要不要我?guī)兔蕚涫裁???/br>顧一銘聽得想笑,順勢把側臉埋進了枕頭里。他記得,方曉知道自己回京繼續(xù)冬訓的時候也是這樣,慌慌張張地,講了一大段語無倫次的鼓勵,仿佛比自己更開心。他叫了兩遍方曉的名字,對方才終于停下那連珠炮似的問話。“你們有領隊和教練帶著……我都給忘了,”方曉呼出一口氣,興奮的情緒終于緩解下來。他輕聲道,“太好了,小顧。真是太好了?!?/br>他沉默下來,顧一銘也沒說話。方曉或許還在工作室,周圍沒有一絲噪音,延綿的呼吸聲清晰可聞。顧一銘更深地趴進枕頭里。大半天精神高度集中的比賽和一場友人的離別,這已經是太擁擠的一天。他聽著方曉的呼吸,身體與靈魂一起放松下來。“...Awakinglithiumflower,justabouttobloom;Ismelllithiumnow,smellinglithiumnow...”方曉低聲哼唱了幾句,“小顧聽過這個嗎?LithiumFlower。這首歌我以前很喜歡,后來不怎么聽了,還以為會漸漸忘記,直到我見到你。沈陽那屆全運會,我望著你最后一槍,腦海里一直在循環(huán)這首歌?!?/br>顧一銘覺得好聽,也跟著哼了幾句,都不太在調上。他放棄了,轉而想起方曉還欠他一首歌,懶洋洋地抗議道:“這不是你給我寫的情歌?!?/br>“我可寫不了這么好的歌,”方曉笑了起來,溫軟的呼吸噴在手機的收音端,撓得顧一銘耳朵癢癢的,“嗯,送你這首也不差,是我目前能寫的最好作品啦?!?/br>一陣鼠標和鍵盤的響動,然后方曉清了清嗓子,壓低聲線,輕聲哼了幾句旋律。顧一銘隱隱感到耳熟,回憶片刻,想起中間不斷重復的一句,似乎就是除夕那天,方曉喝醉的時候哼的動機。他還以為這是一首清唱,耳機里卻傳來了吉他與鼓點,都舒緩而綿長。同一段旋律反復地響起,先是人聲,然后是吉他,然后是一小段鋪在吉他上的鋼琴。顧一銘不懂和聲學,也聽不出每段旋律間音色、動態(tài)和織體的細微改變,只從那和諧與不諧中聽見了除夕那個夜晚所預見的、宛如方曉自白般的矛盾感。那些尖銳而細微的矛盾在不同音色不同節(jié)奏間穿插交織,逐漸變得柔軟而開闊。沒有任何東西被糾正被取舍,音符與音符探索并找尋著不同的相處之道。7分35秒,方曉用音樂向他坦白了一切。“……用電話信號放后搖,想想還是有點浪費啊。”似乎是對自己營造的奇妙氣氛不太自信,方曉唱完之后歇了一小會兒,刻意打趣道。他說話的嗓音恢復了正常,情緒卻好像還沉在歌里,語氣軟綿綿的:“錄音版也發(fā)給你了,是個demo。我的混音不過關,回頭還要找人幫忙重混的。”顧一銘揉了揉發(fā)熱的臉頰,問方曉:“這首歌,有名字嗎?”“沒有,我不會的。歌詞也不會寫,歌名也都是買歌的金主取,”方曉輕松地回答,“小顧,我把它送給你,這就是你的歌了。你要給他取名嗎?”顧一銘在問的時候便早已想好了名字,真正說出來的時候卻忽然害羞起來。他小聲說:“叫吧……‘方曉’的‘曉’?!?/br>方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