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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送回你身邊,就是要你糟蹋的嗎?你究竟有沒有把他當人看?!」那是我第一次聽到桓雅文用這么憤怒的語氣說話,而且學是對他最崇拜的哥哥說的。弄玉也動怒了:「我怎么待他是我的事,與你無關。要走可以,你走,溫采留下。」我輕輕移了移腦袋,看著弄玉說:「你讓我和他走……我不想再看到你……」話還沒說完,四肢百骸就像是散架了一般。我用力呼吸,覺得四周的空氣是離我越來越遠了。弄玉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的話,只是淡然地笑了笑:「你以為你說想走就可以走?你們要走,沒問題,打過我就可以了?!?/br>第十五章 幕后主謀我靠在桓雅文身上,聽到他的心跳好快。他很緊張,可是說出來的話卻鎮(zhèn)定統(tǒng)計局一如既往:「你叫人先把他安置好,我和你打。」弄玉微微一笑,朝身后揮揮手,幾個人便上前準備抬我離開。我皺著眉對桓雅文搖頭,桓雅文溫柔道:「你等我?!谷缓笪揖捅坏茏觽儙У脚赃呑?。弄玉拍拍手,一名弟子呈上一個玉碟,里面裝滿了排放整齊的暗器,都是鑲有黑色梅花的針。他隨手拿起一根在手上把玩:「雅文,真沒想到我們兄弟也會有交手的一天,而且學是為了一個外人?!够秆盼碾p眼看著遠處,低聲道:「哥,是你逼我的,我不想和你打?!古駤趁囊恍Γ骸岗ど窠汤锼姆种坏娜硕荚诳粗?,我可能會讓你堂而皇之地將他帶走嗎?我們不多說別的,動手吧?!?/br>桓雅文從腰間拿過折扇,兩人對峙許久都沒動手,最后還是弄玉先甩出了手中的梅花針。針尖直飛向桓雅文的,桓雅文將扇子擋在胸前,硬生生地用扇子邊緣將弄玉的梅花針給甩彈了回去。弄玉向后一仰,針刺入一塊巨石上,石頭立刻轟然爆炸?;秆盼挠昧σ凰κ?,扇子如回旋鏢般向弄玉疾飛,弄玉扔出梅花針與之相擊,一同飛了回去?;秆盼拈W過飛針接回折扇,又一手將扇子張開,刺向弄玉的頸項。但他怎么也沒想到,弄玉見他來了竟然沒有閃躲,只是站在原地等他攻擊自己?;秆盼哪樕蛔?,強行將攻擊出去的招式收了回來。這一下原本發(fā)出去的招式都反噬回自己身上。弄玉見狀,嘴角露出一絲說不出是嘲諷還是得意的笑容。他凌空點了桓雅文的xue道,柔聲道:「弟弟,你輸了?!够秆盼陌櫭?,一句話也不說,眼中沒有后悔,只有深深的自責。弄玉走到他面前,挑釁地看了他一眼:「這樣的結果很適合你吧。你總是喜歡充好人,可是到最后,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你不忍心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你?!?/br>桓雅文轉過頭來,一臉愧疚地看著我,他的嘴巴動了動,似乎正在說:「對不起?!?/br>我有些失落地看著地面,搖了搖頭,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弄玉朝我走來,目光轉移到我的褲子上,臉色陡然一變,急道:「你穿的什么衣服引」我舔舐著干渴的嘴唇,整個嘴皮上都是裂口,血腥的味道立刻沿著舌尖游入了口中。弄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轉身看了看桓雅文,再對幾個弟子說道:「把桓公子安置在客房,叫丫環(huán)好生伺候?!谷缓笏哌^來,小心翼翼地橫抱起我的身子,快步往大院內(nèi)走去。弄玉抱著我走回自己的屋子,輕手輕腳地將我放在床上。我的呼吸已是十分微弱,但我自己也不清楚為何要執(zhí)意讓自己保持神智清醒。弄玉坐到我身邊,看著我的衣服,竟不知該從何下手。他的嗓子突然變得有些沙啞:「這件衣服和靴子是青鯊幫幫主送給我的。想不到今天竟然會穿在你的身上?!刮覜]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他的手微微顫抖地解開我衣裳的扣子,但是不敢再繼續(xù)脫下去。我一時也緊張到了極點。這一脫,不知道會不會把rou都給帶下來。我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渾身的血跡,不由聯(lián)想到衣服底下的樣子。背上一涼,輕聲說:「居然……有人會送你這種東西……真是奇了,這不是你送給我的嗎?你現(xiàn)在驚訝個什么……」弄玉緊鎖眉頭,沉聲問道:「我送給你的?」我別過腦袋,覺得鼻子酸酸的,不再回答他的話。他僵在旁邊半晌才說道:「我知道了?,F(xiàn)在我得幫你把衣服除掉?!拐f完便用最輕最慢的動作揭開了一小塊衣裳。劇痛從腰際傳到了腦中,我忍不住慘叫一聲,他立刻嚇得住了手??吹剿~頭上冒出幾滴虛汗,我微笑道:「現(xiàn)在連我都不敢看自己的身體了?!?/br>弄玉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他將我的頭枕在腿上,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就在我明白他要做什么事的一瞬間,他點了我的xue道。我驚惶地說道:「不、不要……」可他就像沒有聽到一樣,一下揭開了我身上的衣裳!刀片從早已被割得血rou模糊的皮膚里拔了出來,頓時血雨四濺,滿眼紅光。我凄厲的慘叫聲回蕩在整個庭院。弄玉拿起那件衣服,里面密密麻麻的刀片早已染成血紅,就像被丟在紅色染缸里洗過一般。他一臉震驚和苦痛地看著我,迅速拋掉那件衣服,將我整個人抱在懷中哽咽著說:「采……我好難受……」血一寸寸染紅他的衣裳,我不但不感到內(nèi)疚,竟然還想著自己的血要是能這樣滲透他的衣裳、流入他的身體,那該有多好。我搖了搖頭,無力地說:「想不到你也會有自責的時候……沒事,我不怪你?!古裾乜粗?,想說什么,嘴張了半天卻沒說出一個字來??赡苁且驗槭а^多,我的神智越來越不清醒,在昏迷的前一刻,我輕輕說道:「只是……你放過我,好嗎……求求你……」◇◆◇那是一片火。一片燃燒到天際的火。灼熱到幾乎燙傷人的顏色,猩紅勾染了整片晚霞。我站在這片火的前面,心底竟然有一種想走進去的沖動。只是那片火海明明那么真實地在我的面前燃燒,我卻覺得離它好遠,就像一直浮在天邊的紅云,只可觀望,不可觸及。身后有個聲音輕輕響起。我聽不出來那是誰的聲音,甚至聽不出是男是女。那個人說:——一切皆由一場火開始的。那么……我像發(fā)狂一般四處張望,急不可耐地問道:「那么什么?!」可是那個聲音就這么隱去,然后就再也聽不到了。唯有那片火依舊在我的面前,像會永無止境地燃燒下去一樣。眼前又出現(xiàn)一個人。那個人的臉像是弄玉,卻又不是。相較之下,要比弄玉柔和媚氣得多。他的眼淚就像是連串的珍珠斷線般地唰唰落下,劃過臉龐,輕輕滴落在地上。他的表情看上去是那么悲哀,就像經(jīng)歷過一場浩劫之后的絕望。他嗓子沙啞,帶著哭腔對我說:——采,我放你走,我只求你不要看我。我求你,不要看我……我撲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