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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倒在城外就回來通知我,我見你身邊沒人,就把你帶回來了。」我坐起身,肩胛骨頓時疼得厲害,悶哼一聲,想起昏倒前發(fā)生的事,整個人都呆掉了。桓雅文替我拿了衣服披上,坐在我的床邊:「你傷到琵琶骨,可能……短期內(nèi)無法習武了?!苟唐趦?nèi)恢復不好……呵,雅文,你又何苦騙我。那根墨梅銀針貫穿了我右肩的整塊骨頭,以后還能不能正常寫字吃飯恐怕都是問題,說習武,未免太過奢望了。「對不起……」他忽然垂下頭低聲道:「我沒有保護好白公子。」我猛地看向他,急道:「你說什么?白公子怎么了?!」他愧疚地看著我:「前段時間冥神教的左右使來這里抓人,我原本已經(jīng)將他們鉗制住,但是關(guān)鍵時刻疏忽了天涯,中了他的迷魂陣,醒來的時候……白公子已經(jīng)不在了?!?/br>我怔怔地看著他,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弄玉叫我去蟠龍島前閔樓對弄玉說的話:「若不是天左使玩得那么絕,估計我們倆都沒戲唱了。」原來那天他們就是來這里抓白公子的。然后我離開一段時間再回來,弄玉的已經(jīng)練成……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原來癡戀得不到結(jié)果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得到以后再失去。我現(xiàn)在想起弄玉,立刻會想起我們在一起時最開心的時光。然后我又會想起白公子,胸口就像有一把刀在狠狠戳著一樣,翻覆絞割,疼痛難耐。桓雅文忽然擁我入懷,輕聲道:「我不知怎么安慰你……把他忘了吧。」眼睛好疼,眼角又濕了。我沙啞著嗓子喊:「我怎么可能忘得了,怎么可能?!」我在他身上胡亂抹著眼淚,語無倫次地說:「我不甘心,他竟然就這么丟下我,他一定是有難言之隱,他怕傷害我,他不會的,他要我等他,我會等的……」「不要再說了?!够秆盼木o抱著我隨時都要散架的身子:「前兩天他來過我這里,對我說了一些話……」我打斷他:「不,我不聽!他是騙你的,他喜歡我,我知道?!够秆盼牡氖州p輕摩挲著我的臉:「你怎么這么傻……」我扁了扁嘴,一下哭了出來:「他就是喜歡我!他就是喜歡我!!」桓雅文連忙用袖子擦去我的眼淚:「采,你別哭,你一哭我就慌。你先歇著,等你冷靜點了,我還有事要給你說?!刮颐H坏攸c點頭,躺在床上閉上眼,眼淚還是流個不停?;秆盼奶嫖也潦昧搜蹨I,我轉(zhuǎn)過身去面朝墻壁。隔了一會,他悄悄站起身,走出門去。我慢慢走下床,隨便抓了一下頭發(fā),走到銅鏡面前看著鏡中人,忽然想起弄玉說過,采兒太瘦了,要多吃點東西。我忍不住用力抱住自己的頭,倒在了鏡前的桌子上。那銅鏡就這么繞著架子轉(zhuǎn)了好幾圈,桌上的茶杯重心不穩(wěn)砸在地上,吭的一聲,碎了。我拾起茶杯的碎片,又抬頭看著鏡中自己被照得扭曲的臉,憶起了弄玉曾一邊溫柔地吻著我,一邊說我多條疤又無所謂,我就是我,永遠是他的采兒。我竟傻傻地笑了起來,越笑越甜蜜、越笑越凄涼,也沒多想,就拿起茶杯碎片朝自己的手腕劃去。鋒利的碎片先是在手腕上烙下一條長長的白色口子,然后鮮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流了出來。我望著那汩汩流出的鮮血出神,眼淚落下來,混在濃稠的血水中。門砰的一聲被撞開。我驚慌地轉(zhuǎn)過頭,看見站在門前臉色發(fā)白的桓雅文。他手忙腳亂地沖到我的身邊,將衣服撕開,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布緊緊包住。我麻木地抬頭看著他,臉上仍有液體滑過。「你竟然又做出這種事,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他紅眼看著我,我從未看到桓雅文兇過,可他這時看我的眼神……竟是怨恨。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下意識做了什么。蹙眉道:「我,我不知道。我怎么會……」桓雅文用力抓住我的胳膊,使勁搖晃著我的身體:「你就想著死了就一了百了!武當峨眉崆峒那幾個大派下個月就要聚集起來商量討伐冥神教的事,誓死要將冥神上下趕盡殺絕,尤其是教主,更要被他們千刀萬剮。哥他的性命安全你也不管了,是不是?」「你……說……什么?」我睜大了眼,腦中立刻浮現(xiàn)弄玉被群雄圍殺的情景,胸腔中一股熱流幾乎要迸出身體:「他們?yōu)槭裁匆獨⑺克鲥e什么了?」桓雅文道:「冥神教在這種時候垮臺,你認為他們會不為所動嗎?他們還邀我參加,要我大義滅親?!刮倚箽庖话阕诘首由?,隔了半晌才抬頭看著他:「你不會害他的,對不對?」桓雅文久久凝視著我,輕聲道:「不會。」我說:「我也要去?!够秆盼腻e愕道:「你瘋了嗎?他們會殺了你?!刮艺f:「我可以易容?!够秆盼某聊艘粫?,終于點了點頭:「好,我?guī)闳??!?/br>◇◆◇一個月后。初秋。柳煙花霧,云窗霞戶。碧華宅門前的紙燈籠上倒貼著隸體福字,蔥翠欲滴的湘妃竹高聳入云,斑駁陸離的紋理參差錯落散布在竹身,云霧灑落,整片竹林的上方仿佛是被淡去了,隱隱約約看著些尖兒,仔細看去,卻又什么都看不清了。桓雅文騎著馬來到我的身邊,向我伸出手。金秋的陽光有些黯淡,可抬起頭,依舊刺眼。我瞇了眼睛看著他,那一瞬間,我忽然覺得他的容顏和另一個人重合了。我將手放在他的手上,被他抱上馬。玉,無論你現(xiàn)在如何看我,我都不介意了。只是,我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天,就會多思念你一天。我的力量渺小,可只要我活著一天,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所以,我不會再做傻事了,我要留下自己剩余的生命——守候你。第三十四章討伐大會清漏頻移,微云欲濕,正是金風玉露;俯瞰武當山脈,漫山楓紅,沙棘金黃,疏密相同,紅黃相映。武林群雄絡(luò)繹不絕,人人皆是精神煥發(fā),斗志昂揚。桓雅文替我易了容,假扮成他身邊的小書僮,我唯恐被識破,走路時都埋著頭。及至大殿,只見里面早已密密麻麻擠滿了人,皆來自于名門正派、權(quán)勢家族,穿著考究,衣冠楚楚。此時都在議論紛紛,大殿里就像是起了火的草場那般刮刮雜雜。大殿中央站著三個人,左邊穿著一襲紅色鑲金絲袈裟的白須和尚正是少林寺方丈釋玄大師,中間的灰衣女尼乃是峨嵋派掌門離空師太,而右邊長眉白發(fā)的道長則是我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的武當派掌門,須眉。我們剛進去沒多久,便有許多人來和桓雅文搭話。我向來很佩服桓雅文的社交能力,無論別人和他討論什么,他都可以剖釋縱橫,應對如流,令他左右人士無不嗟服。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