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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字碑林立島上,唐時拍著水,很努力地往外面張望,想要透氣,而后便看到了那些東西,他濕漉漉地爬上了岸,可是還沒來得及站穩(wěn),就被迎面而來的剛猛力道擊飛出去。于是他醒了。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渾身的經(jīng)脈似乎都被重塑過一遍,站起來的時候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塊肌rou都在顫抖一般。好一會兒才適應(yīng)了,他皺著眉推開門,便瞧見清晨的日光灑落了一地,這草廬前面有一塊空地,水邊的大石頭一個個地堆起來,是非便坐在最大的那一塊石頭上,盤腿念經(jīng)。唐時走過去,打了個呵欠,也坐下來,隨意地一盤腿,便問道:“和尚一大早便念經(jīng),沒意思。”是非沒搭理他,搭理他了,反而都是禍患。“我想一路早點回南山去……”唐時雙手手肘撐在膝蓋上,便這樣淡淡地說了一句。是非道:“你傷未痊愈?!?/br>“一路治,一路走吧?!碧茣r就是想要回去了而已,沒有什么別的想法。現(xiàn)在有一種在外面漂了太久,很想要安定下來的錯覺。只不過還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唐時下意識地想要縮短跟是非之間的相處時間。是非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唐時與他在此處坐了許久,過了中午,重新檢查了一遍唐時識海之中的情況,那山魂地脈似乎已經(jīng)變小了一些,裹在外面的繭似乎也變薄了。興許過幾日,就能夠解決問題了吧?現(xiàn)在因為金丹被封鎖,所以唐時反而能夠平靜下來,反正現(xiàn)在也就這樣的實力,發(fā)生了什么也沒辦法的。是非只覺得事情有些離奇,“這山魂地脈,似乎不對。”唐時皺眉,兩個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出發(fā)了,他道:“哪里不對?”“山魂生于野,初時有惡念,此刻惡念卻在消減。”毀了浩然山的唐時,應(yīng)當(dāng)是會被山魂地脈針對的,一開始也的確是這樣的情況,可是在經(jīng)過千佛香之后,事情似乎已經(jīng)走向了一個是非不理解的地方。唐時道:“難不成我這樣心狠手辣,還被這小東西原諒了不成?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圣人嗎?”無緣無故又被刺了一句,是非如今已然無感,便道:“且觀吧。”后面到底會怎樣,還是要繼續(xù)看的。是非也不確定到底會變成什么模樣,只能說唐時不是個簡單人,有些想法跟別人不一樣。唐時往前面走著,這里是在半山腰上,這草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留下的,現(xiàn)在看上去給人一種破舊的感覺。他道:“我在那黑潭下面看到了映月井,與你小自在天的那一口井,可有什么聯(lián)系?”是非的腳步忽然頓住,他知道唐時下去了,卻不曾想到他果然已經(jīng)看到了那些東西……不過尹吹雪的劍已經(jīng)到了他手中,便知道他已經(jīng)到了哪里了。“日后便知?!笔欠沁€不愿意說太多。唐時最厭惡的便是他這遮遮掩掩的模樣,只道:“你們都是善人,偏我生下來便與惡人沒什么區(qū)別的……小自在天看似是善,在我看來也不過是對旁人善了,對自己人惡了。舍身為人,人卻不報,不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嗎?便如你舍身救我,我一點也不感念。我大約猜到小自在天為了那映月井中的東西犧牲了很多,可是最后所有道修都已經(jīng)背叛你們了,很累吧——”他終于還是說出來了。那是當(dāng)初的很多很多的猜測堆起來的,從殷姜的折難盒出現(xiàn)開始,一直到天隼浮島,到點蒼門后山遇到的東西,再到映月井,兩口一樣的井,出現(xiàn)在了小自在天和東山……那井下似乎封著什么東西,只不過唐時還沒來得及發(fā)現(xiàn),便已經(jīng)陷入了頓悟之中了。那黑潭外面的陣法乃是小自在天布下的,可是井下的陣法卻是道修布下的,按照唐時之前看到的那些幻境來推測,完全可以認(rèn)為——道修與佛修約定好了一起做一件事,甚至不惜讓那么多的大能修士包括尹吹雪這樣的人,坐在了甬道兩邊的洞窟里。黑潭外的陣法,佛修布下,出來的時候用道力也能出來,進去的時候卻只能是佛力;相反,驚嚇的陣法,道修布下,進去的時候只能用道力,出來的時候也是一樣,換了佛力是既不能進也不能出,相當(dāng)于完全封死了佛力。想必是那黑潭之下發(fā)生了什么變故,映月井出了事,道修背棄之前的約定,于是出走,甚至與小自在天之間發(fā)生了一場爭斗,最后大部分的道修退走,剩下的一部分站在了佛修這一邊,卻跟著佛修一起在那洞窟之中死了。不過,尹吹雪這家伙卻轉(zhuǎn)世重修……唐時忽然問道:“我聽聞,只有飛升之后的修士,才有本事轉(zhuǎn)世重修?!?/br>是非點頭,便說了自己知道的一句,道:“卻也不排除有秘法。”“小自在天有嗎?”唐時很好奇。是非猶豫了片刻,還是點頭了。唐時瞇著眼睛看著遠(yuǎn)處,將兩手交叉起來放到自己腦后墊著,“小自在天真是個好地方,人傻錢多啊……”“……”是非無言。兩個人一路走去,唐時現(xiàn)在只能憑借著神行千里鞋走,使用蟲二寶鑒上的靈術(shù)太過浪費靈力,現(xiàn)在的唐時折損不起,路上他也跟是非聊尹吹雪,對這人實在是很感興趣。“當(dāng)日我奪了他一半劍冢,卻不知道怎么被他收回去了,當(dāng)真扼腕至極。”他跟尹吹雪這是梁子結(jié)大了,當(dāng)初是眼看著到手的劍冢,忽然又沒了,成千上萬的好劍啊,一個成為土豪的機會擺在他面前,他沒有珍惜——土豪就成為別人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當(dāng)初天隼浮島進攻小自在天,神元上師渡劫失敗,你們小自在天的秘密,我們看到的那些,還有映月井,都有一個共同的起因嗎?”他的話題轉(zhuǎn)得有些快,不過也證明這一路上他其實都在想這個問題,方才說的那些話題也不過就是閑侃,嘴上說著的是一件事,心里想著的卻是另外的一件。是非這個時候是不可能告訴他的,只道:“前面便是南山的地界了?!?/br>眼前的山巒已經(jīng)隱約有了熟悉的輪廓,唐時來往東山南山之間幾次,對這里的情景也算是了解。他有一種回去的感覺——只用一個字來形容的話,那種感覺應(yīng)該是——“歸”。一進入南山界,便似乎距離東山的那些紛擾遠(yuǎn)了。他們行走在市鎮(zhèn)之中的時候,也聽說東山那邊東山大會開了,新的東山三門已經(jīng)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