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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蘇杭道也不掩飾自己心中的疑惑,便問道,“不知道湯先生特意等候在此,可是有什么要事?”湯涯嘆了一口氣,道:“聽說貴門唐時此刻性命應(yīng)當無虞?”蘇杭道沒想到湯涯是來問唐時的,倒是怔然片刻,隨后嘆氣道:“性命應(yīng)當無虞,命牌還在,只是不知所蹤。那四方臺是否會有什么——”話沒能說完,湯涯已經(jīng)豎起了手指,要他注意了。站在凜冽的山風(fēng)之中,湯涯隨手便布下了一道結(jié)界陣法,旁人聽不到他的聲音,也無法偵查到一切。他道:“我藏閣閣主曾經(jīng)很想吸納唐時入閣,原本已經(jīng)約定好了,四方臺會能進,我們便招攬他,即便是不能,也有別的特殊名額能給他,可萬萬沒有想到發(fā)生這樣的意外?!?/br>洗墨閣眾人大都不知道這中間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出,一邊說唐時這家伙讓人擔心,又一邊罵這小子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的典范。原來早就拿到了進入大荒的通行證,竟然還要來跟他們一起參加四方臺會,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湯涯又道:“若是有朝一日唐時能夠回來,還請?zhí)K掌門轉(zhuǎn)告于他,我藏閣閣主有言,當日的約定還算數(shù)。他能回來,約定有效?!?/br>話已經(jīng)說到了這里,蘇杭道明白這湯涯的意思了。唐時算是個人才,即便是藏閣也很想拉攏。四方臺的事情固然是禁忌,可現(xiàn)在四方臺消失了,大荒之中卻還要好好商議一下。最開始那天算長老怒斥唐時,現(xiàn)在卻也沒了動靜,想必大荒之中的事情并不簡單,不能那么簡單的地便進行推測。蘇杭道答應(yīng)了湯涯,若是有朝一日唐時回來定然轉(zhuǎn)達,這一下,湯涯才笑了一聲,又多看了應(yīng)雨一眼,忽然笑道:“應(yīng)雨姑娘若是想進大荒,隨時可以找貔貅樓的?!?/br>應(yīng)雨表情有些木然,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歐陽俊自動翻譯道:“她的意思是現(xiàn)在還不想去,不過以后想去了的話會直接找貔貅樓的。”聽歐陽俊翻譯得很對,于是應(yīng)雨點頭,表示自己真是這個意思。湯涯也不過是試探一下,能拉到應(yīng)雨自然是好事,拉不到也能結(jié)下個人情。他抱拳告辭離開,卻已經(jīng)一閃身便在大荒的地界里了。這一屆四方臺會,終究是留下了遺憾,只是唐時又到底去了哪里了?跟他一起消失的還有是非,興許是這小自在天的和尚用秘法救了唐時?不清楚……一切都是謎……誰也不會知道,在某個很奇怪的虛空之中,唐時正躺在那里睡大覺呢。他睡得很是香甜,似乎就差睡死過去了。夢里面的四方臺似乎化作了一汪海水,唐時一腳踹過去似乎是將那裝著海水的琉璃鏡面踢碎了,于是無數(shù)的海水刷拉拉地落下來,在海面上掀起了巨浪與狂風(fēng)。海底?為什么……不是山,而是海?這是一個很奇怪的聯(lián)想。這樣想著,唐時便忽然之間坐了起來。這一刻,當真有一種時光倒流回了在小荒十八境的時候,從冰天雪地境到苦海無邊境,便有這樣的一層虛空,只是這里看不到漂浮的碎石,也沒有石板,更沒有視線盡頭那巨大的光圈。唐時抬眼,便看到了坐在他身前不遠處虛空之中的是非。是非抬著眼,看著虛空之中的某處,知道他醒了,卻也沒回過頭來。唐時渾身酸痛,只若無其事問道:“你救了我?”他似乎干了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唐時很清楚,他手指輕輕的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感覺有些頭疼起來。殺無赦,那些個字跡,似乎有問題。平日里戰(zhàn)斗,根本沒這么強烈的感覺,在那一刻他有一種很緊迫很奇怪的感覺——若是不推倒那四方臺,他就要出什么事兒一樣。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唐時腦海之中出現(xiàn)這樣的一句話的時候,頭皮便發(fā)麻了一下。是非搖搖頭,道:“不曾?!?/br>哦,那他不欠這和尚什么。他感覺自己坐在虛空里,身下軟綿綿的一片,似乎沒有什么依仗,站起來了,跺跺腳,又覺得這里的重力很奇怪,走起路來都是飄的,是非能穩(wěn)穩(wěn)坐在那里當真是奇跡了。當時一腳踹了那四方臺,讓它倒下去之后,便被滿世界的藍光包圍了,那個時候已經(jīng)力竭,早跟傻逼一樣昏過去了,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醒來全忘掉,便已經(jīng)在這里了。他又問道:“你怎么在這里?”是非終于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自己進來的?!?/br>“……”忽然說不出話來,這和尚不知道自己答非所問嗎?唐時四下打量了一陣,周圍都是黑暗的,除了是非什么也看不見,于是他又問道:“你怎么進來的?”是非的眼神古怪了幾分,只不過轉(zhuǎn)瞬之間又變得平靜起來,他道:“四方臺自有四方臺開啟的妙法,不必多言?!?/br>這人渾身上下都是秘密,總是有很多唐時想要知道可又無法從別處得知的秘密。若不是顧及著是非修為比他高,唐時估計能直接撬開他頭蓋骨看看里面的識海里裝著些什么。只是如今打不過是非,又在這種奇怪的地方,不宜發(fā)生什么沖突,這種時候唐時就變得異常忍耐了。“這是什么地方?”唐時開口又問了一句,可問完了又覺得這是白問,是非不會回答他的。只是這一次,卻似乎不一樣。是非左手一攤,便將那如玉手掌伸出來,而后一盞燈出現(xiàn)在他手中。右手手指輕輕在燈芯上一捻,便見到一縷明黃之中帶著幽白的火星亮了起來。唐時看他起身了,又往前走,便自動跟上了。周圍依舊是黑暗的一片,這場景對于唐時來說很陌生,可是非卻覺得隱約有些熟悉。在借著燈光也沒看清楚周圍的情況之后,唐時便知道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一個相當詭異的境界之中了。他不說話,只跟著是非走。不知道自己是昏迷了多少天,或者說是做了多少天的夢,除了身體之中的靈力有些微的匱乏、身上有些輕傷之外,竟然再也沒有別的弊害了。唐時走著走著,目光便很自然地落到了是非的背影上。細看這和尚披著袈裟,便給人一種很奇怪的可靠的感覺。大抵這世上的僧人披上了袈裟,都是這樣的感覺吧?唐時走在他后面,之后便將目光轉(zhuǎn)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