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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和尚你不上去搭把手嗎?”是非搖了搖頭。“哦?!碧茣r像是忽然之間想起了什么,“幫哪個都是殺孽,索性不幫了?!?/br>是非沒說話,他不出手并非因為殺孽——有足夠多的不造成殺孽的方法。只是他出手,未必不會落入別人的圈套。是非的沉默一向來得簡單,唐時應該對這樣的沉默很熟悉了。可這一回,他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回看是非的眼神,便覺得里面醞釀著驚濤駭浪。他忽然傳音道:“已經半只腳踏入仙門的修士,能聽到我給你的傳音嗎?”是非搖搖頭,不過在聽到唐時說“半只腳踏入仙門”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唐時也開始懷疑了,只是他們都不說。整個靈樞大陸,以半只腳踏入仙門聞名的,只有一個冬閑大士。唐時還是不久前才聽說這個名字的,以前冬閑大士的名頭,唐時還沒資格知道。而是非知道這個名字卻比較早。半只腳踏進仙門,幾乎是個即將登仙的人物。這樣的人,乃是傲視整個大陸的。可是——冬閑大士方才應該已經動過手救人了。那陣法光幕的裂縫便是冬閑大士那一雙手撕開的,這肯定是一種厲害的靈術,到底是不是需要耗費很多精力,唐時不清楚??稍诰热说臅r候,正殿之中已經發(fā)生了變故,他有預言的本事,不管測不測得到,也該知道這里面會出危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救了一半,這算是什么本事?若是裴云天這幾個死了,冬閑大士這也算是救人了?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他自己的面子也都丟光了。人家算計肯定有人家的道理,在唐時覺得不對的時候,便不會上去插手。是非恐怕也是懷疑著的……只是,是非這樣的出家人都會懷疑……這冬閑大士,到底何方神圣?那邊打得很慘烈,青鳥被諸多陣法圍困了起來,一層套一層,跟套娃一樣。唐時屏息凝神地看著,生怕錯過了一點。之前因為受傷太重去休息的樓刑,似乎也休息夠了,一看那死鳥,便覺得火大,提了劍便上來助陣。這青鳥原本很厲害,兩重虛影附加在它的身上,為它增加了不少的戰(zhàn)力,可是現(xiàn)在沒戲了。圍攻它的人太多,三個臭皮匠尚且能頂個諸葛亮,這么多人打一個,根本就是傳說中的群毆技能——不一會兒,那青鳥便已經奄奄一息了。結束了它性命的,似乎是樓刑最后穿了它脖子的一件。只可惜,他們要的是王母血,不是青鳥血。不說青鳥血有沒有價值,單看這青鳥異化成這樣,便猜測得出,即便原來這血有效果,現(xiàn)在也該沒了。緩緩地將那劍從青鳥的脖子上抽離出來,之后便見那青鳥忽然之間倒了下來,化作了灰燼。整個仙宮之中,忽然寂靜一片。樓刑一身紫色的衣服,早已經完全變成了幾乎分不出顏色的深色,他咳出了一口血來,又往地上吐了一口血,這似乎才緩過勁兒來。裴云天笑了一聲:“樓兄好劍法!”樓刑沒理他,冷笑了一聲,便直接提劍從殿外,重新走進了那殿中。唐時有些奇怪,是非提醒道:“血?!?/br>王母血,樓刑最終的目的還是王母血。之前打得那么慘烈,現(xiàn)在看來,竟然像是還沒拿到王母血。他往前走了兩步,靈識跟著探過去,終于第一次看到了那正殿之中的場景。殿中有一副水晶琉璃棺,里面躺著個影子,看不分明,整個棺底覆蓋著一層約略流動著的淺紫色,那琉璃棺的周圍有一圈水槽,正前方有一只古玉酒尊,只有人的拇指大小,此刻那酒尊之中,空空如也,一滴血也沒有。這場景著實有些惡心。之前在壁畫上看到,西王母是被釘在了崖壁之上的,鮮血已經流涌出來,這棺材里躺著的——莫不是西王母?只將人往這棺材里一放,卻還要讓他的血流出來,落入這酒尊之中,以供給世人。真不知這樣的行為是誰干出來的。放人血也就罷了,躺在棺木里放,就有點惡心了。這缺德事兒,怕還是居中或者居右者干的。當然也有一種可能——這躺在琉璃棺材里面的乃是居中者,做下這一切的乃是居右者。這都是猜測,對唐時來說無傷大雅,可對一心渴望著王母血的樓刑來說,幾乎是當頭一棒。更有野心的裴云天看了也是一愣。“不可能……”裴云天皺了眉,“三千六百年,每二十甲子一滴也該有三滴了,這不可能沒有。”他懷疑的目光,落在了樓刑的身上。之前樓刑是最后一個出來的,他不懷疑樓刑是不可能的。這一下輪到樓刑冷笑了,他現(xiàn)在體內的靈力幾乎于枯竭,又沒有看到王母血,這一趟幾乎就等于白來了,心里早就是一片不爽,如今竟然還要被人懷疑。大荒之中這些個虛偽的道修,道貌岸然得緊!唐時暗道一聲有好戲看了,可這好戲卻沒有如期上演。如今最要緊的王母血忽然之間沒有了,酒尊之中也是空空,眾人一下就偃旗息鼓了。沒有王母血,就失去了探索仙宮的意義了。唐時只納悶眾人為什么不直接掀開那棺材去取,不過想想又覺得大概沒人敢這樣干。唐時倒是想上去,可他猜測萬千年來跟自己有一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shù),興許已經有人這樣做了,但是沒有成功過吧?眾人眼皮子底下,唐時這小修士也不敢造次,看眾人已經準備走了,他跟是非也準備走了。青鳥仙宮外面已經沒有了青鳥的虛影,可還是一副仙家氣派。該埋伏的人還在外面等著,唐時猛然想起這茬兒來,才暗道一聲乖乖——裴云天是知道外面有鬼的,只怕是備下了后招等著他們呢。進來的時候,唐時是誤打誤撞,胡亂走到現(xiàn)在的,回去的時候卻是隨大流,大家往哪個方向走,他們就往哪個方向走。是非還沒消失,想必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他身外化身之術,只跟著眾人一起。進來的時候慢,出去的時候倒是快得不得了。不到半個時辰,唐時便看到那仙宮外面高大的幾根石柱了。唐時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側頭看了看是非,心想他兩人要是出去,能驚脫一大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