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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虛道玄跟明輪之間有過的一點眼神交鋒,一下被唐時回憶起來。“這天閣印……道閣的人知道嗎?”明輪眼底透出幾分贊賞來:“知道的,只是不敢問我要?!?/br>唐時聽這話,差點笑出聲來。之后明輪將天閣印之事盡數(shù)告訴了唐時,卻問他道:“現(xiàn)在你與是非是什么關(guān)系?”這話問得如此直白,以至于唐時窒了一下,才回答道:“約略算是朋友?!?/br>撇開一切的偏見,是非很適合做朋友。明輪道:“既然如此,你同他一起回小自在天,許多你所好奇的事情,也都會在那個時候解開?!?/br>那個時候,便是抵達(dá)小自在天的時候。這一句話的誘惑理,很強(qiáng)。唐時想要拒絕,可是無法拒絕。他握著那印璽,緩緩而小心翼翼地重新將之放回了盒中,關(guān)上盒蓋的時候便感覺有一道靈光在盒蓋上交錯閃動,而后自然地形成一個封印,將整個印璽保護(hù)在里面。十二天閣印之道印,便已經(jīng)在唐時的手中了。他握著的,是小自在天建閣的希望。盡管這盒子很輕,可落在唐時手中的時候,卻變得沉重起來。他將盒子收起來,納入墨戒之中,便對著明輪一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這件事。而后明輪將那光幕撤去,卻對是非合十道:“明輪與小自在天緣分已盡,因果已了,是非小友,就此別過?!?/br>他此刻,并不將是非看作是自己的晚輩,而是真的將是非看作是小自在天最后的繼承人了吧?而今的小自在天,已經(jīng)不復(fù)當(dāng)年的輝煌。可在明輪的心目之中,舊有的東西不會散去,只能是有新的人來,新的人去,來來去去,小自在天卻是永遠(yuǎn)不會改變的。即便有一天,它湮沒在歷史的塵埃之中,它還是那個小自在天。心中的凈土,不因外物而毀傷。明輪說完了這句話,便向著遠(yuǎn)方去了。唐時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異樣來,只尋常一樣,走回來,跟眾人一起目送他們?nèi)チ恕?/br>于是他們這邊的眾人繼續(xù)往前走,唐時傳音給是非:“明輪法師要我跟你一起去小自在天?!?/br>完全的陳述,也是一種試探,唐時想要知道是非是個什么態(tài)度。是非垂眼,卻似乎早就想到了,“也好?!?/br>再沒別的字句,只有兩個字——也好。慣常的惜字如金,不過唐時轉(zhuǎn)過臉來,淡靜的目光落到是非那淡靜的臉上,看到他透著寡淡氣息的側(cè)面,光影切割之下,表情卻已經(jīng)模糊了,唯有眼底那凝粹的光,錯落而有神。于是到了湯涯要與章血塵等人分別的時候,是非也是要換一條路走的,可唐時卻說,他要去小自在天一趟。湯涯這邊幾乎是立刻一皺眉,似乎不大想同意,不過他看了唐時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只是在通知。按照規(guī)定,沒有特殊的任務(wù)不能擅自離開大荒,可唐時……不,唐時去小自在天,是有好處的。到底小自在天是什么模樣,唐時回來不一定會告訴他們,可若說唐時半點痕跡不露,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有蛛絲馬跡,那了解很多情況的他們,便能從中分析出很多的利害關(guān)系來。于藏閣而言,唐時去小自在天,對他們很有好處。湯涯終究沒有拒絕,只說盡早回來。其實湯涯自己腦補(bǔ)了一下,若是唐時跟著是非去當(dāng)和尚了,那情況對藏閣來說可就一點也不妙了。所以他特意強(qiáng)調(diào)了一下——定然要盡早地回來。畢竟唐時若能培養(yǎng)起來,以后拿出去也算是藏閣的一張王牌了。這樣的資源,他們費盡心思挖過來,不肯輕易放手的。湯涯這邊既然已經(jīng)首肯,唐時的離開便已經(jīng)成為一種定局。他對著秦溪和成書一拱手,道過了別,便與他們分道走了。湯涯他們要從道閣扇回藏閣扇,所以方向是西北,而是非與唐時,這一路卻是要往東。這一路一直往東的話,便是一直走在道閣和劍閣的夾縫之中,還要跨越大小荒之間的冰山,而后達(dá)到唐時非常熟悉的東山,再出海往小自在天行。只要一想到這行程,便有一種奇怪的滄桑感。唐時跟是非往前面走了一段路,便停了下來。最先停住腳步的是唐時,他站住之后,是非還往前走,不過他拽了一下和尚的袖子,他便也停住了。“煞氣,不要緊嗎?”身上帶著煞氣還要亂走,大丈夫?唐時問得簡略,不過在對著是非的時候,習(xí)慣有一種輕嘲的感覺。他半側(cè)著回過頭,只道一聲:“不要緊?!?/br>唐時看著他的臉,忽然之間笑了邛起來,只捧腹,又拽著他袖子,穩(wěn)住身子,沒倒下去。“哈哈哈……”是非沒明白他在笑什么,站在那里,看著他笑。唐時笑彎腰,而后強(qiáng)忍住笑意,只按他坐下,卻彎了身,伸手才出來兩手指捏住他下巴,狀似輕佻地偏了偏,讓他側(cè)過一邊臉去。一看那臉上的掌痕,唐時又沒忍住,可笑著笑著的同時,心底又出現(xiàn)那奇怪的感覺。他沒笑了,只隨便拿出一只碧玉瓶來,手指蘸了點藥膏便涂到是非臉上去,“漂亮和尚不漂亮了,你不記恨我嗎?”是非抿著唇,感覺到他手指在自己臉上輕抹,若即若離,若有若無,將那眼簾垂下,卻道:“明輪法師與你說了什么?”唐時沉默一會兒,收回了自己的手指,靈光一閃,是非那臉便看不出什么痕跡了。他當(dāng)時下手比較狠,現(xiàn)在看不到傷了,之前那奇怪的感覺卻伴隨著這傷痕的消失而強(qiáng)烈了起來。無情道第三層,至情入眼而波瀾不驚……他一手握著藥瓶,半坐在是非身前,另一手卻忽然按了一下心口,眉頭皺起來。——怎么了?話哽在喉中,卻沒說出來。是非只是看向他,那手還沒伸到一半,便已經(jīng)縮了回去。那心底的悸動感覺只有一瞬,而后又恢復(fù)到平靜之中。唐時眼神卻忽然帶了幾分冰寒,抬眼先看是非,而后又將那玉瓶收回去,是非注意到他手指上即將干涸的鮮血的印記,唐時自己卻似乎沒有什么感覺。他只隨口道:“只是說小自在天之中有我好奇的事情的答案,不過我在考慮,是非師兄會否將那一切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