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坐牢。

    他只是被送進(jìn)了一家嚴(yán)格的精神病醫(yī)院，身邊跟著幾位特警。其中的玄機(jī)令人深思。

    慕璃微笑著說，“你不用緊張，我就是例行公事地問幾句?！边呎f話，邊給蔡警官發(fā)了條短信?？吹绞謾C(jī)顯示發(fā)送成功，她暗自舒了一口氣。

    “請問你認(rèn)識張旺盛嗎？”慕璃在問的時候，就在觀察她的神色。她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她張口就來，“沒有印象。”

    慕璃也不急，徐徐說到，“哦，這樣啊。我看資料你們是同鄉(xiāng)，住的又很近，以為你們很熟呢。”

    趙敏敏神色不自然地偏過頭，用沉默回應(yīng)。仿佛慕璃只是在講一個不怎么好笑的冷笑話。

    “你認(rèn)識曲陽嗎？”慕璃突然發(fā)問，而趙敏敏的神情一下子變了，緊張，恐懼，還有些別的情緒。

    “不認(rèn)識?！蹦搅вX得趙敏敏幾乎是咬著牙說完的，因為她發(fā)現(xiàn)，她的手在微微地顫抖。

    慕璃手指在桌下動了一下，門突然被從外面打開。

    “慕璃，不用查了，有人來自首了?！笔遣叹佟?/br>
    慕璃將趙敏敏臉上的驚訝盡收眼底，將目光偏向蔡警官，“人呢？怎么突然冒出來個自首的?！?/br>
    蔡警官面無表情地說，“那個人叫張旺盛，前段時間從精神病院逃跑的。今天才來自首的。說……”

    蔡警官欲言又止，慕璃轉(zhuǎn)頭對趙敏敏說，“哦，對了，今天麻煩你了。你可以走了?！?/br>
    余光看見趙敏敏一動都不動，她抿抿唇在心里給自己比了個加油。

    慕璃這才又問，“他說什么？”

    蔡警官抬起頭來，慕璃感覺認(rèn)識他這么久，從未看見他這么嚴(yán)肅認(rèn)真的表情?！八f，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不要胡亂冤枉無辜的人。”

    “他現(xiàn)在人呢？”

    “已經(jīng)被帶到隔壁審訊室了。”蔡警官指著隔壁的審訊室。

    慕璃一邊往外走一邊嘆息著跟蔡警官說，“這下他怕是要判處死刑了。就憑借這個作案手法，大可以證明他在作案的時候神志清醒，死刑是逃不掉了?！?/br>
    蔡警官相當(dāng)配合，附和著說，“是啊。好好在醫(yī)院待著不好么，非要出來害人?！?/br>
    “他倒霉，可憐的曲陽法官更倒霉哦。之前這個人的案子審判說是暫時關(guān)在精神病院，等他好了再去監(jiān)獄服刑。

    幾年前，曲陽作為年輕接班人，第一個接手的就是這個案子。

    經(jīng)過最終審判，他判定張旺盛精神失常，不具有思考和行為能力。

    隨后，就讓他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本來曲陽并沒有安排人看管他，后來是副審判長極力勸阻，他才安排了幾個特警進(jìn)行監(jiān)管。

    “聽說，他還親自去探望過他，這種誤判，可能他的前途要毀了。而且……他說不定收受了賄賂，篡改了記錄。

    一旦查明情況屬實，他可能會被判刑。像這種金額巨大，情節(jié)嚴(yán)重，他又身居高位，說不定會判處死刑?？蓱z他這么年輕有為，這下全毀了?！?/br>
    確定放下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慕璃嘆息著和蔡警官慢步走過去。

    當(dāng)拉開審訊室鐵門的那一刻，她終于如愿以償，聽見身后響起一個聲音。

    “是我?！?/br>
    慕璃詫異地回過頭，“趙小姐，你怎么還沒走？”

    趙敏敏眼神直視慕璃，每一個字仿佛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氣。

    “我說，人是我殺的。周子國是我殺的。跟別人無關(guān)?！?/br>
    “趙小姐，話可不能亂說啊。這已經(jīng)有人來自首了，你怎么也說自己殺人了呢？別開玩笑了。”

    慕璃收起臉上的笑容，“否則我們會控告你妨礙司法公正的?！?/br>
    “我說的全都是真的?！?/br>
    “趙小姐，你要知道，作偽證，假供詞也是重罪?！辈叹羸椧话愕难劬聪蜈w敏敏。

    趙敏敏聞言苦笑一聲，“我都知道。”

    “那好，我們愿意聽你說說當(dāng)時的情況，一旦發(fā)現(xiàn)你說的是假話，我們就會立刻停止和你的交談，并且……控告你作偽證。

    稍微快點，隔壁還等著呢?！?/br>
    趙敏敏小心翼翼地說，“如果經(jīng)鑒定，我說的話全是真的，那么，隔壁那個人是不是不用審問，定罪了？”

    “審問是一定的。至于定罪……”慕璃拖長尾音，一臉真誠地說，“他是精神病患者，如果經(jīng)查明人是你殺的。那么他就頂多算報假案，或者是包庇罪。

    在他不是殺人兇手的基礎(chǔ)上，因為他不具有行為能力，所以他今天的到來，不會讓他有牢獄之災(zāi)?！?/br>
    趙敏敏對著慕璃突然笑了，她像是一下子放松下來。

    “人是我殺的，我用的麻醉劑。針筒是我偷拿了別人家的胰島素的針筒?！?/br>
    “他跟你無冤無仇的，你究竟為什么要殺他？”

    “無冤無仇？”她被這四個字刺激得渾身一抖。

    第八十六章

    “因為他，殺害我哥哥的兇手逍遙法外，因為他，當(dāng)年的交通事故一點痕跡都不留下，成了無可言說的冤案。

    官官相護(hù)。一層又一層。

    眼看著就要看清真相，他卻為了利益昧著良心，讓我哥的慘死變成我方過失，我們倒賠了幾十萬。

    最苦的時候，一碗粥，三個人分，可以喝一整天。

    我哥哥正常行駛，卻被不打轉(zhuǎn)向燈而且闖紅燈的富家女撞得當(dāng)場死亡。而她卻一點事也沒有。

    我恨他，恨他們家的一切，更恨這個虛偽的，充滿利益斗爭的世界?！?/br>
    “既然要恨，你不應(yīng)該最恨的是那個不遵守交通規(guī)則的車主嗎？你為什么反而對警察耿耿于懷？”

    趙敏敏凄苦一笑，“不是不報，時候未到?！?/br>
    慕璃若有所思，“所以你，是怎么一個人避開所有攝像頭，然后將他殺死的呢?！?/br>
    “你或許不知道，這個世界，高檔的地方總是有很多后門和密道。避開這一些易如反掌?！?/br>
    “你一個人？”慕璃加重了一個人這三個字。

    趙敏敏說，“我找了些私家偵探，讓他們幫我找出所有攝像頭，并且付給他們一些相應(yīng)的費用。這些混社會的么，個個都神通廣大的?！?/br>
    “你還記得你找了哪些人嗎？”

    “太多了，沒有印象?！币恢钡竭@句話，她的眼神開始飄忽，手指直接被她扣得泛白。

    慕璃肯定，她在說謊。

    再繼續(xù)追問這些，她只會避而不答。慕璃轉(zhuǎn)換思路，“即使你避開了攝像頭，又是怎么將他殺死的？”

    “我只不過是找人給他太太發(fā)了一些他在外面的鶯鶯燕燕，他太太就上鉤了。

    打電話來質(zhì)問他。最后上門來找她，甚至她來找他，都是我給引的路。

    他喝的酒里有輕微的安眠藥，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給他注入了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