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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能不能挺過去就看顏寅的本事了,我既然已經(jīng)答應同你還鄉(xiāng),便意味著我已經(jīng)放下了所有東西,外面再亂,我們平平安安地蝸居在那個小村里就好?!?/br>我握緊他的手:“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他望著我,目光清亮:“同你在一起的決定,一生一世也不會后悔!”夜風襲來,我裹緊身上的衣服,愈發(fā)朝他懷中鉆了鉆……第二日我們趕了個早,原本計劃傍晚時能趕到下一個落腳的小城,可途中偶然看見一個小潭,竟同老家后山那個格外相似。我也覺得這幾日舟車勞頓,很是辛苦,便與停下馬在潭邊逗留了一整日,直到太陽西斜,我們才猛地意識到,今日恐怕又要露宿郊外了。云礿撿來柴火,不一會兒便生著了火。他這方面很是熟練,看來跟著沈傾城也吃了不少苦頭。躍動的火光中,他的臉忽明忽暗,嘴角卻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我整個人掛在他手臂上,將頭沉沉靠上他肩膀,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做了個夢,夢見我騎在一匹高頭大馬走在蜿蜒的青石板小道上,兩旁是連綿的青山和潺潺的溪流,腳下還有不知名的野花迎風怒放,而云礿就在前方為我牽馬。那路不知通向何方,延伸至天邊極目難窮,仿佛永遠也走不到盡頭……醒來時我沒睜眼,只瞇了條縫,見天依舊是濃墨一般稠密的黑,而面前的篝火還冒著絲絲縷縷升騰的青煙。我悄悄閉上雙眼,卻聽云礿無奈地道:“醒了就別裝睡,我半個肩膀都麻了!”我夾緊眼皮,故作無賴嬉笑道:“云大俠武功絕世無雙,這點皮rou苦頭算什么!”他寵溺地敲了敲我腦門,卻并為將手臂挪動半分:“油嘴滑舌!你這項上人頭的分量可是堪比千金……”我心滿意足地摸黑捂住他的嘴,從善如流換個姿勢倒在他腿側,繼續(xù)做我的春秋大夢去了……也不知這一覺醒來會是何種光景——也許長夜仍舊未央,也許正好日上三竿,也可能已是日薄西山……然而這一覺我睡得無比安穩(wěn)踏實,因為我知道,等我醒來便是明天。我們還有無數(shù)個明天,正是這無數(shù)個明天匯成了永恒。執(zhí)手相將,永成鴛侶,是了。第八十章回京天還未亮時,我便醒來了。云礿似乎是一夜未眠。我瞇著眼睛看著他,見他正拿著一塊白布細細擦拭著“出云”和“閉月”。待那兩把扇子的扇骨已被擦拭得通體锃亮,他將它們并排放到面前,朝著北方緩緩肅拜*。這一拜,拜的是浩蕩師恩,也是悠悠天下。心口傳來陣陣刺痛,我腦海中一片兵荒馬亂,卻只能繼續(xù)裝睡。不一會兒傳來一陣喧鬧聲,東方也已翻白,我迷迷糊糊睜開眼,便看到約莫七八個人正坐在我們不遠處,嘰里呱啦叫嚷著,雖聽不清楚是哪個地方的方言,但大致也能分辨出是北方口音。那一行人有老有少,最小的不過七八歲模樣,而年歲偏大的頭發(fā)已經(jīng)全白了。我望向云礿:“逃難的?”云礿點點頭:“應該是?!?/br>如今休息是休息不成了,我們也不想多管閑事,便收收東西打算離去。誰知那一行人中卻忽然跑過來一個小孩,拉拉云礿衣角,低低地道:“哥哥,餓!”云礿見他可憐,將囊中的干糧取出一些分給他。誰知那小孩三下五除二吃完之后,卻并不急著離去,而是轉身指了指身后:“娘親爹爹,餓!”云礿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囊中的干糧盡數(shù)給了他們,那小孩這才高高興興地邊往回跑邊叫道:“有吃的了,有吃的了!”我嘆了口氣,故作惋惜:“老好人,看來中午你只能餓肚子了!”他目光便直勾勾地盯著我背上。我捂住行囊:“看什么看,想都別想!”他索性不再和我多墨跡,伸手便將我的包奪了過去。我心下一急,跳起來去搶。他順勢摸了一把我的頭,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我自覺被占了天大的便宜,不滿地嚷嚷:“你干嘛,又不是摸小貓小狗!”他眉毛愈發(fā)往上揚了幾分:“你不就是小貓小狗嗎?”我氣得直吹鼻子瞪眼:“不成,你占了我便宜,得補償我!”“好啊,你說,怎么補償?”“陪我回京?!?/br>我看到他的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我拉他到一旁坐下,慢慢同他講:“你先別急,我們從長計議?!?/br>他情緒不太好,但還是耐著性子道:“我昨天不是已經(jīng)同你說好了嗎,你不必再勸我了。”我正視著他的目光:“云礿,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況且我相信這些道理你都懂,國難當頭,大丈夫當挺身而出,我們又怎能為了兒女私情茍且偷生?待事態(tài)平息,你要浪跡天涯也好,歸隱山林也罷,我一輩子也跟著你?!?/br>他嘆了口氣:“可是我不在了五年,你就給我折騰出這么大動靜,這次敵人更詭計多端,你還整天笨手笨腳的,跟著我只怕更是萬分兇險,你讓我怎么放心?”我一聽他肯松口,連忙乘勝追擊:“你想得倒美,誰說我要跟著你了?我可是剛從鬼門關回來的人,知道自己小命要緊,才不要學話本中那些癡男怨女跟著你這危險人物呢。我呀就去京城隨便弄個小道觀,接濟下逃難的人,反正我也沒什么用,不如就別給你添亂了……怎么樣,大將軍?”他無奈:“你下輩子的如意算盤都打好了,現(xiàn)在卻又假惺惺來征求我意見。徐子方,五年不見,你好生狡猾!”我知道他這是答應了,又上去纏住他:“好啊,那我就提前祝大將軍旗開得勝!待打完這仗,我們就衣錦還鄉(xiāng)!”他側過頭在我額角輕輕啄了一下:“一言為定,等我!”我笑:“一言為定?!?/br>回京時身上背了保家衛(wèi)國的使命,自然也不似先前那般悠閑了。我們快馬加鞭,僅幾個日升日落便趕到了京城。一路上碰到許許多多逃難的人,當他們得知我和云礿是明知京城即將淪陷,仍然義無反顧前往時,紛紛表示懷疑我們腦子被驢給踢了。顏寅聽說我們來了,高興得烹羊宰牛,恨不得將半壁江山也拱手讓給我們。云礿勸他: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是不要太過張揚為好。我倒表示很理解。小順一走,他朝中是真的沒人了。他顏寅雖已當了十多年皇帝,可實際上仍然比我們大不了多少,能耐實在是有限。京城生變,他一方面得同那些洋人斗智斗勇,一方面還得防著朝中那些酒囊飯袋賣國求榮、倒打一耙,實在是苦不堪言。恰逢禁衛(wèi)軍頭領在又一次敵人的猛擊中折了條胳膊,云礿倒算是走了狗屎運,一來就混了個不小的官職。云礿卻不這么想,他依舊覺得不服氣,美其名曰:“我長得這么帥這么有能耐,當個禁衛(wèi)軍頭領實在是屈才了?!睂Υ宋乙差H為無奈,在無數(shù)次給他灌輸“打仗不能光看臉,帶兵也不能光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