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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師父過世后,我這癥狀基本上都是半年才會發(fā)作一次,如今提前,許是與那妖物不無關(guān)系。她的眼睛有古怪。根治之法……尚未尋到?!?/br> 孟婆娑忙接口:“找不到也沒關(guān)系,我又不嫌棄你!” “不是這個(gè)問題。”他無奈地看著她,頓了頓收住話題繼續(xù)回答她,“那妖物的原型我瞧不出來,她是借著香吸人陽氣的?!?/br> “借香?”孟婆娑一時(shí)反應(yīng)不能。 “燃香的煙霧,cao縱煙霧從病患體內(nèi)抽出陽氣。” 竟是如此!難怪從那些病患身上覺察不出分毫妖邪之氣,竟是借由燃香煙霧這一層被過濾掉了! “好狡猾的妖物!”孟婆娑又回想起方才那妖物的形貌,心道就瞧她眼睛的模樣也知她化形的皮囊應(yīng)當(dāng)不錯,可別是只狐妖。 慕易不可置否,“確實(shí)狡猾。不過……我從那妖物身上聞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br> “什么味道?” 他眼睛就微微一垂,“綠錦囊。” 是昨日那孟瓊派人送去顧宅的墨綠錦囊! 孟婆娑驚訝得睜大了眼睛,一個(gè)猜測幾乎是脫口而出:“那給我們下蠱的邪修,還有那阜仙鏢局的孟瓊,跟這妖物是同一人?!?/br> “就算不是同一人,其中也必定有莫大關(guān)聯(lián)?!蹦揭讻]有輕易下結(jié)論,眼眸再度垂了垂,細(xì)密的眼睫遮掩住了眸中神色,“說不得與我這異癥也有一二關(guān)聯(lián)?!?/br> 他們是非要找到那妖物不可了。不過就照今天的情況看來,單憑他們二人想要對付那妖物還是太過勉強(qiáng),或許還得等到青城的其他人才可行動。 “下山吧。”孟婆娑飛速捋好思緒,“去看看那錦囊里到底裝著什么東西,說不得能找到一些線索?!?/br> 慕易點(diǎn)頭。 只是…… 孟婆娑看著面前人的模樣不由發(fā)笑,囑咐一句“坐好”后,她擼了袖子起身繞到他身后彎身拾起他落地的一把長發(fā)。 “只可惜沒有剪子?!彼舫鏊l(fā)間沾上的枯葉,略有些可惜地搓了搓手中手感良好的青絲,不過很快凝出一手靈力將他過長的烏發(fā)給削斷了一截。 慕易一直坐得很安分,就連開口的語氣也很平靜:“你會束發(fā)?” 孟婆娑明白他口中的“束發(fā)”是特指男子樣式的,從袖中掏出發(fā)帶擺在一側(cè),她便給他捋著頭發(fā)邊道:“那是自然!” “從前我小的時(shí)候,跟著我混的有好幾個(gè)小男孩,他們的頭發(fā)都?xì)w我理!”孟婆娑拾起發(fā)帶綁上他的烏發(fā),大功告成后拍拍手。 她覺著自己的手藝不僅沒有退步,反倒還精進(jìn)了幾分。 “跟男孩混,你爹娘不管你?”慕易站起身,身子轉(zhuǎn)向她。 “我娘親生下我以后就和我爹和離了,我爹他當(dāng)然管我?!痹挼酱颂帲掀沛抖字ь^朝他得意地一眨眼,“可他管不住啊!” 慕易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忽然伸手輕輕揉了她一把頭發(fā),“下山了?!痹挳呉咽遣辽磉^她。 孟婆娑回神,忙站起身跟上。 女媧石像前的祭拜人影早就逃散得干干凈凈,幾個(gè)蒲團(tuán)旁還余留著兩個(gè)未來得及被主人家?guī)ё叩陌ぁ?/br> 下山的一路也是冷冷清清,就連蟬鳴鳥叫聲也幾不可聞。 回到顧宅時(shí),藥童正孤零零地蹲坐在門檻上。 這很是反常,一般此時(shí),宅子院內(nèi)都坐滿了病客,藥童端藥端水都來不及,斷不可能閑在宅子大門口。 孟婆娑瞧著藥童面上表情顯然是在生悶氣的模樣,就連她的靠近藥童也未曾覺察。 “你想什么呢?”孟婆娑湊到藥童跟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藥童回過神,見得來人提著的氣舒了出來,“孟jiejie走路怎么沒聲音?” “明明是你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孟婆娑好奇地看他,“究竟是什么事情讓你愁眉苦臉的,連你們家郎中的忙也不去幫了?” “哼!”藥童聞言竟然又上來了小脾氣。 就在孟婆娑百思不得其解之時(shí),他才慢慢開口:“今日我勸先生盡早服下瓊娘子托人送來的靈藥,分明也是為了先生好,可先生竟然說什么‘這藥來路不明,書中典籍也沒有半個(gè)字的記載,還是放著待我琢磨琢磨’!” 藥童話到此處眼眶都有些發(fā)紅,“可他分明前日才虛得差些昏過去!” 孟婆娑覺著自己與顧郎中好歹也算同住一個(gè)屋檐下,可主人家患疾如此嚴(yán)重她竟然分毫未覺。 “可是你提過的那舊疾?”孟婆娑一時(shí)腦中只有這個(gè)解釋。 藥童點(diǎn)頭,“明明那靈藥很有效的,可先生就是不肯服下!” 那靈藥……也正是他們回來的目的。 孟婆娑回望慕易一眼,見他也正瞧著自己。 “我們?nèi)タ纯此?!”孟婆娑扭頭給藥童說了一聲,而后朝慕易招招手。 兩人一前一后踏進(jìn)了宅子。 顧桓正在廚房親自煎藥,濃白的煙霧嗆得他不時(shí)咳嗽。 孟婆娑順手抄起灶上的一把蒲扇往藥罐方向扇了扇,把煙霧扇開了些。 顧桓在這時(shí)總算注意到了他們:“二位今日回來得頗早?!?/br> 孟婆娑邊扇邊道:“其實(shí)我們是想向顧公子你打聽點(diǎn)事情?!?/br> 顧桓朝她頷首,“顧某定當(dāng)知無不言?!?/br> 孟婆娑就停了手上動作,直視著顧桓,微微欠身,“或許有些冒犯,但是我們想知道,顧公子所患的究竟是何病癥?” 顧桓聞言微怔,少頃斂了眼睫,“是四九告訴你們的?” “四九”是那藥童的名字。 “他很擔(dān)心顧公子你。”孟婆娑沒有否認(rèn)。 顧桓就掩唇輕咳幾聲,給二人比了個(gè)“入座”的手勢,看起來是個(gè)不大簡單的事情。 孟婆娑和慕易搬來兩張木凳坐在他跟前。 “這癥狀其實(shí)由來頗久,早在一年前我便時(shí)常覺得渾身乏力,只以為是休息欠佳。半年以前這病癥愈發(fā)嚴(yán)重,有一回竟睡了足足兩日,將四九嚇得四處奔走,最后竟連孟娘子都被驚動了過來?!?/br> 顧桓一笑,“我這十余年行醫(yī)的經(jīng)驗(yàn)里,從未碰上如此奇怪之病癥,無論試用何種藥物皆是不見起色。所以我亦不知我患的是何病癥,不過……” “不過什么?”孟婆娑見他面色猶疑,頗有些奇怪。 “幾月前,有一云游道士曾來我宅上借宿,他倒是說,我這癥狀并非患病,而是……受妖氣所害?!痹挼酱颂幩质且恍?,“這世上究竟有沒有妖物我是不敢妄下斷論,不過我身邊的人究竟是人是妖我還是能判斷的,那道士也真真是可笑?!?/br> 可笑?說不得是真的! 孟婆娑扭頭看向慕易。慕易會意,朝顧桓微微致意,“冒犯了。”而后閉眼雙指覆于眼前。 “慕公子這是……”顧桓對他這舉動頗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