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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狠,一寸一寸逼近李至,半點不顧自己幾乎被魯兵削沒了半個身子,渾身不成人形,血rou模糊! 李至嚇壞了,拔腿就往山上跑! “呃!” 死尸是感受不到疼痛的,何況是被cao控的傀儡,最終相佩生被好一頓削倒在地,徒留肢體還一點一點動彈,卻再也沒能站起來再行兇事。 他慢慢將自己轉(zhuǎn)了個方向,重重疊疊的魯兵身后,是小洛氏已經(jīng)死去多時的尸體。 * 場面亂起來之際,相衍和裴明等人早早從山邊小路撤退,裴明年紀(jì)不小了,拍著胸口心有余悸說:“魯王真是大膽,在這里就跟太子打起來了,相大人,咱們現(xiàn)在可如何是好?” 相衍看著山上隱約傳來的嘈雜,說:“回長安,守城?!?/br> “守城?”裴明問:“皇后娘娘把守內(nèi)宮,恐怕魯王沒那么容易的手啊?!?/br> 幾方勢力里,表面上最有利的太子反而是最弱勢的,相衍說:“不知道裴大人沒有注意到,一開始亂起來的時候,蜀王就不見了?!?/br> 蜀王李墨? 裴明一撫胡子:“相大人是說?” “咱們一直小瞧了的蜀王爺,可不是個簡單的貨色??!” 李至慌不擇路逃上了山,氣急敗壞地走回明德帝的陵園,墓道已經(jīng)被封上了,原本熙熙攘攘的祭臺上如今一片狼藉,可是正中間的香爐前,竟然還有人跪著,看樣子在祭拜。 “李墨?”李至遙遙看見李墨身上暗淡的衣裳,走上去踢了李墨一腳:“你小子在這里做什么?我問你,說好的褚國軍隊呢?李圣那小子已經(jīng)死了,我要一起帶去長安,我要去殺了中宮那個賤人!” 李墨被他踢得一個踉蹌倒地,并沒有理會他,慢慢爬起來,撿起地上的香插在香爐里,認(rèn)真拜了三拜。 李至被無視很惱火,又狠狠踢了李墨一腳:“本王在跟你說話!” “太子的斷香——”李墨突然出聲:“也是出自大皇兄之手?” 李至聞言看了眼香爐里的三截殘香,那是太子的,已經(jīng)滅了,他隨手拔出三支殘香,扔在地上,不過手指長的殘香竟然斷成了四五截! “是又如何,我在問你話,褚國軍隊呢?” “還有,相佩生這個臟東西怎么會突然要來殺我?他不是一直被萬拱月控制?萬拱月呢?叫她給我出來!” 李墨慢慢站起身,掃了一眼李至身后的七八個殘兵:“大皇兄在跟誰說話?” “李墨,你什么意思!”李至氣急敗壞的同時,心中突然不安起來,山下還有幾萬魯國軍隊,怎么他上山以后身后只跟著這么幾個人,其它人呢? “皇兄在猜其它人?”李墨笑了笑,他平時都是怯懦地低著頭的,李至這才看清他有著一副高鼻深目的好相貌,膚色也比他和李圣深一些。 按說,好像和萬拱月更像。 “皇兄不是在問褚國軍隊嗎,剛才跟在你身后的那些,就是啊。”李墨的笑意越來越大:“自你回長安以后,可有認(rèn)真去查視過自己的軍隊?你沒有?!?/br> “先前跟你回來的三千人馬被我留在長安了,后面跟來的幾萬魯兵被你帶來這兒。而你,連自己封地的人都認(rèn)不得?!?/br> “否則你就會知道,今天你帶來的魯兵,講話的口音,是褚國口音啊?!?/br> 李至渾身一涼,感到不可思議,他楞楞地回頭看著自己身邊僅剩的幾個親兵,果然發(fā)現(xiàn)這些人灰頭土臉下的面容,確實與中原人有點不一樣! “你......李墨,你到底是什么人!” ☆、角逐(二) 城外指揮營內(nèi),觀壁和觀虛服侍相衍換上鎧甲, 相衍站直身子, 腦子里不停出現(xiàn)的卻是前世死前的最后印象。 前世的陶元二十年,李至從江北起兵,大軍直逼長安, 與李長贏一戰(zhàn), 殺她在風(fēng)渡坡, 后來將當(dāng)時已經(jīng)登基的李圣掀翻, 自己登基為帝。 那時候李圣死的時候已經(jīng)十八歲了,那個早熟的帝王甚至已經(jīng)有了一個近五歲的幼太子。 而這輩子李圣死得更早,甚至還不到十四歲。 很多事情都變了,唯一不變的是李家兄弟之間的爭斗,依舊不死不休。 “哇~”一聲嬌嫩的啼哭,相衍回過神,看見連海深抱著團團站在身旁,他忽然松了神色, 伸手掀開孩子的小被子, 笑問:“這小子又怎么了?” 連海深一臉擔(dān)憂,說:“府中老小已經(jīng)撤出了長安城, 相爺又不通帶兵之道,真要回去?” 相衍笑:“這不是我能逃避的責(zé)任。” 下人識相地退下去了,相衍接過團團掂了掂,笑道:“這小子怎么重了這么多?” 連海深推攘了他一下,氣道:“我都快擔(dān)心死了, 你只顧著你兒子!” 相衍一手抄著兒子,另一手去牽她的手,連海深氣呼呼地甩開,又被她牽上,她說:“不能不去嗎?” 沈渡濂、李長贏還有虞淵已經(jīng)派人在城中布防,其實相衍是可去也可不去,要知道前世他就是死在新皇登基的動亂當(dāng)中的,怎么讓她不擔(dān)心? “我去殺一個人,殺掉他以后我就回來。”相衍說著,低頭挨在她身邊,說:“螳螂捕蟬在先,我們是黃雀,你怕什么?” 仗沒打完之前誰敢說自己是絕對的贏家,連海深偏過頭,不打算理他。 外面集結(jié)的牛角號已經(jīng)吹響,營帳外傳來了士兵三三兩兩集中的聲音,相衍將團團塞回她手里,低頭快速親了她一口,說:“等我回來?!?/br> 觀壁和觀虛等在營外,見他出來恭敬道:“神策軍、邊防軍和江陰軍三軍集結(jié)完畢,恭請相爺上馬!” 相衍回頭看了一眼她們母子,翻身上馬:“走!” * 此時的長安城,三層城池空空如也,只有偶爾經(jīng)過巡邏的士兵。因為動亂的緣故,能躲起來的百姓全躲起來了,原來熱鬧的內(nèi)外三城猶如一潭死水。 李長贏跨在馬上,遙遙看了一眼大敞的城門,她身后一左一右跟著沈渡濂和虞淵。 “相衍呢?” 沈渡濂答:“傳令兵說快到了?!?/br> 李長贏的鞭子指著長安城的城門,對身后的人說:“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嗎?” 幾個江陰跟來的裨將互相對視了一眼,不敢答話,李長贏笑道:“我的大哥,要殺我的幼弟。” “我的二哥,要殺大哥和幼弟。” “現(xiàn)在他們估計在里頭自相殘殺?!?/br> “而我呢,準(zhǔn)備將他們都包圓兒了?!?/br> 她的聲音洪亮又平穩(wěn),口氣還帶了點戲謔,從前大公主雖然沒有說過她的野心,親近的人多多少少也能猜到,此時無不都是渾身一凜! “好了,愿意的跟我走,不愿意的掉馬回頭,我李長贏用性命擔(dān)保,絕不會有人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