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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那雙純凈清澈的眸子,荊嶼一時竟不知該怎么回她。 大學(xué)?他沒想過。 上高中的費用已經(jīng)籌得磕磕巴巴, 遇上荊姝頻繁進出醫(yī)院的時間段, 就連學(xué)費都是難事, 大學(xué)、何況還是音樂學(xué)院, 那樣的高額費用他壓根連想都不敢想。 但這些,對鹿時安來說顯然從不在考慮范圍。 她家境優(yōu)渥,成績優(yōu)秀,父母又都是音樂領(lǐng)域的名人,只要她想,怕是所有學(xué)府都由她選。 很多溝壑, 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跨越的。 “錢不算事,”SAI一拍胸脯,“我多的沒有,三五萬還是能借你的,畢業(yè)再還我唄?!?/br> 荊嶼眉頭緊鎖,仍然沒有開口。 “我也可以啊?!甭箷r安輕聲說,“這些年我存了一點錢的——” “這個話題以后再聊?!鼻G嶼撫在她的腦后,把小腦袋往自己肩頭一帶,止住了她的話,“今天帶你出來是放松的?!?/br> “喔,好?!甭箷r安乖乖地抿了抿嘴。 SAI看了眼手邊的一對小情侶,他常年混跡街頭,看人自有一套。小姑娘皮膚白皙,眼神清澈,應(yīng)該家境不錯,沒怎么吃過苦,看人的時候目光堅定而溫暖,有副好脾氣,所以家教也很不錯。 像這樣的小女孩,怎么看,都跟荊嶼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年少的愛情里沒有面包,但成年人的世界卻永遠(yuǎn)離不開門當(dāng)戶對,對此,SAI比任何人都清楚。 也正因如此,他看他們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悲憫。 三人花了快四十分鐘,才過了江,在路邊的燒烤攤坐下。 入夜風(fēng)寒,江風(fēng)裹挾著淡淡腥氣迎面而來,鹿時安縮了下脖子,被荊嶼看見了,立刻伸手,將她外套的拉鏈向上直拉到下巴,又替她把領(lǐng)口整了整,立好。 SAI拿著菜單回來的,剛好就看到這一幕,心里動了一下——這孩子那個眼神,多像看著深愛女子的情郎。果然是,長大了啊。 “這頓我請,”SAI大咧咧地將菜單遞給鹿時安,“別跟我客氣,想吃什么盡管點?!?/br> 荊嶼收回手,“那菜單上的各來三份吧。” 鹿時安嚇了一跳,“???不要了吧,太多了吃不掉,會浪費的?!?/br> SAI憋了半天,還是沒憋得住笑,指著她對荊嶼說:“你這小姑娘怎么回事?你說啥,她信啥?” 鹿時安一臉茫然地看向荊嶼,他抬手,輕輕撫了下她柔軟的頭發(fā),“她就是這個樣子的?!蹦钦Z氣,溫柔得不像話。 沒等鹿時安臉紅,他已經(jīng)湊了過來,就著她的手握住錢幣,在菜單上圈了幾樣,“這幾個不錯,你可以嘗嘗?!?/br> 鹿時安瞥了眼價格,小聲說:“這個太貴了,還是換別的吧?” 荊嶼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睫,“沒事,以后你多來替他唱兩次好了?!?/br> 這才說服了愛cao心的小姑娘。 SAI喝著啤酒,把兩人之間的互動都看在眼里,目光越發(fā)深沉。 但等鹿時安把菜單遞過來讓他看看有沒有什么要加的的時候,他又恢復(fù)了那張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我喝酒管飽就行,不用加菜。老板,就這些,帶快點??!” 鹿時安托著腮幫子,看著荊嶼和SAI對酌,時不時嘬一口芬達(dá),很少插嘴。 她很意外,沒想到還有能讓荊嶼打開話匣子的人,他們說起從前認(rèn)識的街頭歌手,說起那些人有些有了小名氣,有些最終放棄了音樂,還有些不知流落何方…… 那些人,她明明都不認(rèn)識的??墒遣恢獮槭裁?,就愿意聽荊嶼說起他們,仿佛這樣就可以慢慢拼湊出她所不知道的曾經(jīng)。 “吃啊?!盨AI笑嘻嘻地說,“小姑娘太瘦,多吃點身材才能好?!?/br> 鹿時安下意識地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臉頓時紅了,再不敢抬起來。 荊嶼把她面前冷掉的串串換到自己面前,又把剛送上來的烤串放到她面前,面無表情地說:“別聽SAI胡謅,你挺好的?!?/br> SAI咂嘴,“小毛孩懂什么?” 荊嶼一斜眼,目光鋒利得很。 SAI撇撇嘴,喝了口啤酒,“……年紀(jì)不大,脾氣不小,倒挺會護女朋友的?!?/br> “不不不,我不是——”鹿時安塞了滿嘴的東西,口齒不清地解釋,結(jié)果差點沒噎著。 荊嶼拍了拍她的背,一邊說:“都說了,別聽SAI胡謅?!?/br> SAI眉毛一豎,“怎么就胡謅了?我問你,你倆牽小手了嗎?抱過嗎?親過嗎?” 他問一句,鹿時安的臉就紅三分,說到最后,小姑娘一臉恨不得找地洞鉆進去的表情,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擱了,只能求救地看向荊嶼。 荊嶼把棉簽的串子往SAI嘴邊一塞,“你要真什么都懂,為什么還會母胎SOLO二十八年?” SAI:“打人不打臉?!?/br> 荊嶼:“不打臉你能住嘴嗎?” SAI:“……”多日不見,這小子越發(fā)難搞了。 鹿時安眼珠子骨碌碌地轉(zhuǎn),眼見那兩人你來我往,總算不再cue她了,終于長長地吁出一口氣。 男女朋友嗎?她和荊嶼? 牽過手,擁抱過,還親親過……應(yīng)該算戀愛吧?可他們之間,好像從來也沒有那么直白的說過“我們在一起”。 那還算戀愛關(guān)系嗎? 直到被荊嶼和SAI一起送回家,鹿時安的小腦袋瓜里還在琢磨這個問題,可是礙于SAI在場,她終究沒說出口,帶著滿腹心事回家了。 等她窗口的燈光亮起,荊嶼才和SAI一起離開。 “你跟小丫頭是當(dāng)真的?”SAI問。 荊嶼低頭,看著腳下的影子。 “荊姝知道嗎?” “知道。” “她沒反對?” 又不答話了。 兩人走在越發(fā)安靜的街頭,SAI臉上的戲謔漸退,“荊姝最近怎么樣?” “還是老樣子,好好壞壞。”荊嶼語氣平淡,“隔三差五要給我找后爸,但沒有一個成功的?!?/br> “都是被你給攪黃的吧?” “就算沒有我,”荊嶼反問,“你覺得那些對她一無所知的人,就真的能受得了她嗎?結(jié)婚再離婚,有意思嗎?” SAI苦笑,“……那她對小姑娘什么反應(yīng)?” 荊嶼沉默,才緩聲說:“她是鹿煜城的女兒。” SAI愣住了,許久,才回過神來為什么第一眼看見那女孩兒就覺得眼熟,原來是鹿煜城的女兒,一模一樣的氣質(zhì)和眼型,難怪…… 恍然大悟之后,他又變了臉色,“槽!你小子給我放清醒點,別干混事。上一輩的事是上一輩的,跟小姑娘有半毛線關(guān)系?你他|媽要真混到拿小姑娘的感情來報復(fù),就真不是男人干的事了?!?/br> 一連串質(zhì)問,嚴(yán)肅得不像出自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