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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挑眉,沉思了片刻,嘆了口氣,說道:“該怎么說呢,我娘去得早,我爹一個男人在家里也不怎么管我,所以很多時候都是二嬸在管教我,她雖是我二嬸,卻把我當(dāng)親生兒子看待。對我二嬸,我很尊敬她?!?/br> 說到這里,他緊接著又道:“至于你說我聽我二嬸的話,這點(diǎn)我可不認(rèn)同。我聽她的話,也得看是什么事兒,正確的事兒,我自然會聽,因為我知道他們都是為了我好。當(dāng)然如果是和我心里的想法相悖的,我會遵從我自己的意愿。我還不至于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被人牽著鼻子走?!?/br> “反正,等你以后嫁過來,家里肯定就是你做主。我二叔和二嬸,又不跟我們住一起。”陸湛見她雖還是沒有說話,不過明顯眉頭沒有再皺著了。 他臉上露出一個笑,雙眼誠懇的看著她,試圖讓她相信他的話,杜三娘這才發(fā)現(xiàn)他眼睛的顏色是琥珀色。 杜三娘理了理頭發(fā),低聲道:“抱歉,剛才我說的話可能太重了。” “既然你能給我交底,那我以后也不會在想這些。只不過……”她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他,“我想說,女人并不只是生孩子的工具,妻子和丈夫的地位是平等的,是一個整體,我希望你能擺正態(tài)度?!?/br> 陸湛面上有幾分尷尬,低聲道:“那些都是我聽來的,要是惹你不高興了,往后我肯定不會再說這些話了?!?/br> 杜三娘嗯了一聲,便站在原地不動了,她道:“時候也不早了,你也早點(diǎn)回去?!?/br> 陸湛一臉驚訝,“你不再送送我?” 杜三娘指了指騾子,“你不是有騾子車,坐車早點(diǎn)回去吧?!?/br> 有車還要人送? 她看了他一眼,眼神分明帶著幾分鄙視,陸湛道:“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回去吧?!?/br> —— 他走遠(yuǎn)之后,杜三娘還站在原地,嘆了口氣,心里想著就他了吧。 兩人好歹認(rèn)識,他又救過她,目前看來他也不是那種固執(zhí)得無法救藥的男人。 杜三娘轉(zhuǎn)頭回家,走了沒兩步路,便被人攔住了去路,杜三娘看著對方,略微有些驚訝的問道:“秋實哥,你怎么了?” 單秋實堵著她的路,問道:“剛才那人是誰?“ 杜三娘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你說誰?” “就是剛才走的那個人!”單秋實氣呼呼的道。 杜三娘上下打量著他,搞不清楚眼前這少年那一臉的怒意是哪里來的! “三娘,你怎么不說話?心虛了吧!”單秋實這會兒心里很悶,又有些火氣,連帶著說出來的話也極其不客氣。 真是莫名其妙! 杜三娘挑了挑眉,當(dāng)下也沒有說話,抬腳往旁邊走。 “你不能走,你還沒說清楚,他是誰!”單秋實雙眼瞪得老大,見她不回答更是生氣。 “他是誰,關(guān)你什么事兒!” 杜三娘擰著眉,以前還覺得這單秋實是個不錯的少年,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攔著她追問這些私密事兒,關(guān)他什么事兒? 她要走,單秋實也不能硬把人攔住,他心里更是難受,面上夾雜著幾分痛惜之色,“你……杜三娘,你怎么能這樣!” 杜三娘翻了個白眼,“我什么怎么樣!你簡直是不可理喻。你讓開,再不讓開,我可喊人了?!?/br> 單秋實咬著牙,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他雖然才十五歲,可已經(jīng)跟著他爹學(xué)殺豬了,這會兒他瞪著眼,臉色猙獰,看著還真有幾分嚇人。 杜三娘抿了抿嘴,暗道他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這般想著,她可不敢停下來跟他說話,趕緊拔腿就跑,想著以后還是少往秋家去,這單秋實說變臉就變臉,難不成是人格分裂? 單秋實眼睜睜的看著她跑了,她身上還穿著早上那身粉色的襦裙,腦后的辮子因為跑動的關(guān)系一顫一顫的,像一只花蝴蝶。 當(dāng)下有些懊惱,他怎么就把她嚇著了,他其實并不是想吼她嚇?biāo)摹?/br> 就是……就是剛才看見她跟著一個男人走在一塊兒,當(dāng)真不知道是為何,心里的火氣一下子就往腦門上竄,壓都壓不住! 杜三娘回了家,楊氏問道:“陸湛走了?” 點(diǎn)了點(diǎn)頭,杜三娘道:“娘,沒什么事兒我就先回房了?!?/br> 躺在床上,杜三娘又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回想了一遍,一下子又想到對方那緊實的肌rou……杜三娘面上涌起一抹潮紅,將被子整個往上一拉,把自己裹成了蠶繭。 那頭單秋實回了家,便聽見他娘正和他爹說起他的婚事兒。 只聽秋氏道:“……這家也太窮了點(diǎn),不行不行……” 單長貴道:“ 哪里不行了,我看就成,你要求不要太高了。咱家就一個殺豬的,你還當(dāng)咱們家秋實是讀書人不成?” “你跟我兇什么兇,我還不是為了咱們兒子。這家里還有幾個兄弟,又是長姐,回頭指不定會將咱們家的東西拿回去偷偷補(bǔ)貼娘家!” 單長貴看著眼前的女人,又刻薄又斤斤計較,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何時變成了這個模樣!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也曾經(jīng)是個落落大方的女人。 只是看著那張已經(jīng)不再年輕的臉,她又替他生養(yǎng)了子女,單長貴嘆了口氣,“算了算了,我不管了還不成,那你自己挑吧,我倒要看看你給秋實挑個什么樣的!” 單秋實站在外頭,面色有些慘白,他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房里,只覺得心頭悶得慌。 ---- 又過了兩日,秦氏上門了,她是專程來給陸家傳遞口信的。 楊氏趕忙請人上座,又讓杜三娘去煮了三個荷包蛋來。 秦氏吃了荷包蛋,心里也是高興,抹了把嘴,說道:“今兒我是專門來說媒的,陸家對你家三娘很滿意,想先把這門親事兒定下來,閨女,你家可愿意?” 楊氏笑著道:“嬸兒,就憑你和我娘的關(guān)系,說的這門親自然是好,陸湛這孩子不錯,我和華盛也挺喜歡他?!?/br> “這就好,我和你娘那是認(rèn)識多少年的老姐妹兒了,有好的人家我肯定是先想著她。湛哥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雖是皮了些,現(xiàn)在可是懂事了?!闭f著她又笑了起來,露出缺了幾顆牙齒的牙床,“你家里人也不多,回頭地里要是忙了,就讓他來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