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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三娘催促道:“叔 , 快謝恩啦?!?/br> 魏大柱唬得面皮發(fā)紅, 這不過是個種地為生的莊稼漢子, 面對這么多人,對方又是高高在上的縣丞大人,更是讓他渾身緊張。 魏大柱聲音都顫抖著, 腿肚子都在打抖:“這……這……其實也算不得是小人的功勞。” 說著他看向陸湛, 指著他道:“這大蟲雖是跳到小人的陷阱里,可要說活捉它的,還是他?!?/br> 魏大柱是個實誠人,按說起來,活捉大蟲的功勞不能完全算在他頭上。 許縣丞哦了一聲,問道:“是你活捉的?” 他說著朝陸湛揚了揚下巴,陸湛站在杜三娘身后,和其他幾個人比較起來,他此刻面無表情。 杜三娘看見縣丞大人詢問陸湛,心里有些緊張,咚咚的跳個不停。 顏員外看向趙管事兒,“老趙,你來給大人說說,昨兒是個什么情況?!?/br> 趙管事兒誒了一聲,當(dāng)即便繪聲繪色的將昨日去捉大蟲的場面描繪了一遍。說到陸湛只身跳入那坑洞中,他更是說得慷慨激昂,言辭間對他頗為推崇的樣子,更是凸顯出他的勇猛來。 魏大柱一個勁兒的點頭應(yīng)和,嘴里說道:“對對,就是這樣的?!?/br> 顏員外看著那年輕人,很是高大,看著年紀(jì)并不大,他湊到許縣丞身邊笑著說道:“還真是英雄出少年?。 ?/br> 趙管事兒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述了一邊,旁的人看陸湛都是贊賞的目光,偏陸湛卻仍然是木著一張臉,顯得很是沉穩(wěn)。 許縣丞擼了擼胡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衙門里如今缺一名衙役,你可愿來試試?” 這是招攬他去衙門里當(dāng)差。 杜三娘看著陸湛,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他是否會答應(yīng)。這衙役說得好聽些,也是官家的人,可實際上也是賤籍,比不得他做鐵匠來的舒服。 這會兒問話的是許縣丞,比不得趙管事兒,杜三娘也不敢出言,她只能看著他,內(nèi)心深處是希望他能拒絕的。 陸湛雙手抱拳,他道:“承蒙大人厚愛,只是草民自小跟著爹學(xué)習(xí)打鐵的手藝,我爹去世時便叮囑我這祖?zhèn)鞯氖炙嚨脗鞒邢氯?,等我有了孩子,以后再傳給我兒子。大人的厚愛,請恕草民不能答應(yīng)?!?/br> 聽他拒絕了,杜三娘心里總算是松了口氣。 陸湛這話一開口,場上的看著他都直搖頭,還是太年輕了,是個傻的,縣丞大人都主動開口了,他竟然拒絕了!做打鐵匠有什么好的,若是做了衙役,往后可就是官家人,吃管家飯了,說不得還會步步高升呢。 許縣丞沒想到這年輕人竟然拒絕了,而且理由還很充分,叫他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也有幾分尷尬。場上一時間很是安靜,趙管事兒湊到顏員外耳邊細(xì)細(xì)說了兩句,顏員外道:“許大人,這陸家打鐵鋪子,在咱們城里也挺有名望,已經(jīng)有上百年的傳承了?!?/br> 許縣丞就著顏員外的梯子往下,擼了擼胡子,又道:“本官雖是愛才之心,但既然是祖?zhèn)鞯氖炙?,本官也不勉強了?!?/br> 杜三娘剛才看許縣丞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幾分,心頭就打鼓,雖是不愿陸湛去衙門里當(dāng)衙役,可也怕他惹惱了這位大人物。這會兒多虧有顏員外解圍,可算是把這事兒給圓回來了。 許縣丞擺了擺手,身邊跟著來的典簿走過來對幾人說道:“諸位隨我去趟衙門,領(lǐng)賞金?!?/br> 杜三娘巴不得趕緊出去,這里她是半點都不愿呆下去了。 幾人出了正院,只聽一個聲音喊道:“等一等?!?/br> 典簿轉(zhuǎn)過身,倒是認(rèn)出了此人,顏員外大公子身邊的書童。顏淮卿不過十七歲,便考取了秀才,聽說明年就要去考舉人了,書院里的山長對其也很是器重。說不得顏府上明年就會出一位舉人了呢,典簿很是客氣,說道:“大公子可有何吩咐?” 薛四道:“也沒什么事兒,我家公子覺得這位年輕人很是英勇,特意讓我出來相送!” 說著他還從袖子里拿出來一個褐色錦緞的荷包,遞給了陸湛。 陸湛挑了挑眉,他雙眼平靜的看著對方,卻并未收下。 反倒是薛四看他不為所動的樣子,有些驚訝! 杜三娘挑了挑眉,看著那荷包,陸湛是個直性子,他這脾性對上這些人,會得罪人的! 她伸出手,將那荷包收下,說道:“承蒙大公子厚愛,謝過大公子?!?/br> 顏府上的大公子她只見過一次,年紀(jì)并不大,長什么模樣,她已經(jīng)記不住了。不過眼下,她還得靠著顏府生活,肯定不能讓主家心里有隔閡。 薛四看他們走了,抓了抓頭,不知大公子怎么會對這么個粗人另眼相待,他走回院子,站在顏淮卿身邊,顏淮卿看了他一眼,薛四點了點頭,他抿著嘴,看著滿府的富貴,臉上雖是帶著笑,然眼底深處確是冷冰冰的。 顏淮卿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他模樣生得很是俊秀,又是讀書人,顏員外的嫡長子,如今已經(jīng)考取了秀才,學(xué)問極好,出身也高貴,即便是坐在那里,也是惹了不少人的眼球,說是蘭芝玉樹也不為過! 他略微坐了坐,便站起身來往自己院子里走。 薛四跟在他身后,顏淮卿問道:“他收了?” “他沒收,是那小娘子收下的?!毖λ闹毖缘馈?/br> 顏淮卿挑了挑眉,“也一樣!” 說著他便站在廊下,盯著院子里的一株玉蘭發(fā)呆。薛四看著自家大少爺,他是越來越弄不懂他了,他們年紀(jì)相當(dāng),大少爺年長他一歲,打小他就跟著大少爺,可這兩年來大少爺是越發(fā)讓他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了。 顏淮卿還穿著學(xué)院里的學(xué)子服,今早府上才接了他回來。站了一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顏淮卿嘴角略微上揚了幾分,眼里竟是含著幾分笑意,他道:“回去收拾,下午我們回書院。” 顏淮卿平日里是住在書院里,在家的時間并不多。薛四沒想到少爺上午才回府,竟然就說下午要回書院了。 顏淮卿走回自己的院子,忍不住笑出了聲,薛四跟在后面,弄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兒引得大少爺發(fā)笑。 院子里的幾個丫頭看見他回來,立刻迎了上來,顏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