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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十五一過,也宣告著年過完了。 這日杜三娘和四娘在家,杜華盛夫妻趕著去田里撒谷子。杜三娘在廚房里蒸了一鍋白面饅頭,她坐在院子里,手里拿著一本杜峰以前用的書,嘴里念一句,四娘也跟著念一句。這個世道雖然女子讀書識字不可能跟男人一樣能夠在外頭做事兒,可多讀點數(shù),多認識點字兒總是好的。 四娘記憶力不錯,教她兩遍就能記住,杜三娘都驚訝于她這樣高的天資,若是個男孩兒,肯定也是讀書的料。姐妹倆坐在院子里說話,院子外頭站著幾個人,不時揚起脖子朝院子里看。 杜家的院子去年就修整過,以前只用竹子修簡單的籬笆墻全部改用石頭砌成,院墻修得也差不多有一人高。 那幾個人聽著院子里的聲音,其中一人道:“應(yīng)該就是這家人?!?/br> “可不是說窮得都要揭不開鍋了,可看著不像是那么窮的人家??!”另一人說道。 “管他是什么人家,當初這聘禮就是他們家收下的,現(xiàn)在咱們家來要媳婦兒,他們還敢抵賴不成?” 這幾人是林寶村的人,這家人姓吳,當初鬧災(zāi)荒,吳川媳婦兒眼見著病得就要死了,他膝下還有兩個年幼的孩子,他娘屈氏便說不如先去外頭聘個姑娘,回頭等婆娘死了,再把人娶進門來。 吳川家在林寶村里也是富戶,屈氏舍不得兒子以后打光棍,再者前頭這媳婦兒又沒生個兒子,這要是不早做打算,等人死了哪兒能那么快就說個媳婦兒的,她便從一家子的口糧里勻出來五十斤白面,另加一吊錢,拿著這些托人給吳川說媒。 想當初災(zāi)荒鬧得兇,這聘禮是比不上平常,可在都要餓死的時候,這份聘禮可是不低了。吳家原本想著吳川媳婦兒只怕是熬不過災(zāi)荒年,沒想到她倒是挺過去了,只是這身體還是拖垮了,一直都是只能躺在床上,屈氏對她心里也很嫌棄,再加上給吳川說的親事兒也已經(jīng)說下來,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足足比吳川小了七八歲。吳婆子心頭是恨不得兒媳婦要死就早點死,回頭娶了那年輕姑娘,這回肯定能給兒子生個兒子。 吳川今年二十三歲,他媳婦兒去年十月人才去了,原本他娘馬上就要張羅著把新媳婦兒娶進門,后來眼見著沒多久要過年了,再者這七期都沒過完就把后頭的娘子娶進門,說出去實在是讓人寒心,吳川便說再等等。再者說這下聘的事兒,一直都是瞞著自己娘子的,吳川心頭對他娘子還還是挺愧疚的。 這年一過完,屈氏就催開始催了,吳家兄弟幾個就趕緊往這里趕過來,當初說親的時候,只曉得對方是哪兒的人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閨女,可雙方一直都沒有見過面,今個兒是過來踩點,先看看人。 吳川眉頭皺著,要說對死去的娘子沒感情那肯定不是,可娘子病重,又沒給他生個兒子,只留下兩個女兒,老大今年五歲,老二才三歲多,娘說得對,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他得有個香火傳承。 “大哥,你快過去看啊?!眳谴ǖ亩軈橇制颜f道。 吳川是家里的老大,吳家總共四兄弟,不過兄弟幾個年紀相差得比較大,老大吳川二十三,老二吳林蒲十五歲,老三十二歲,四弟八歲。 吳川看著那一堵高高的院墻,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上去。吳林蒲擼起袖子,吐了口唾沫,雄赳赳氣昂昂的說道:“那我上去看,看我未來的大嫂長什么模樣!\" 第 96 章 吳林蒲自小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不管是什么事兒, 在他心頭就沒有‘怕’字, 這會兒他說要去看人就要去看人, 吳川都沒來得及說話, 他就已經(jīng)跑了出去。 院門虛掩著, 并沒關(guān)嚴實, 吳林蒲透過門縫往里看,只能看見一點邊角料的布料,看不見真人, 不過聽聲音,倒很是好聽。吳林蒲努力瞪大了眼睛,幾乎都要鉆進那門縫了。 四娘道:“阿姐, 我都已經(jīng)記下了, 今兒個就到這里吧?!?/br> 杜三娘笑了笑,“好, 今天就到這里, 我是知道你想出去玩兒了?!?/br> 四娘嘿嘿笑起來, 她從凳子上站起來, 轉(zhuǎn)頭就要往屋外跑, 杜三娘嘆了口氣, 說道:“早些回來?!?/br> 吳林蒲沒想到里頭的人這么快就了動靜,這種偷窺的事情到底是不光彩,他一下子有些慌了, 要是待會兒被主家逮著了, 他該如何說?要說起來還真是怪不好意思的,也不知未來這位大嫂對他印象會如何! 四娘別看人小,跑的倒是快,她直接就將門拉開,吳林蒲剛才一個沒站穩(wěn),直接就摔在了地上,這會兒他爬起來,便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瞳孔。 四娘看著坐在自家屋門口的人,張口問道:“你怎么在我家門外?!?/br> 說著四娘繼續(xù)喊道:“阿姐,你快出來看,有人在我家門外?!?/br> 杜三娘連忙走了出來,看見屋外的少年,她擰了擰眉,問道:“你是誰?“ 吳林蒲一邊拍著衣裳上的灰,一邊看著這對姐妹花,他道:“我……我就是路過,想進來討一碗水喝!” 關(guān)鍵時刻,吳林蒲扯了個謊,他實在是太佩服自己的機智了。 杜三娘仔細打量著他,他面生得很,她確信以前沒見過,村子里也沒這號人。這青天白日的,鬼鬼祟祟的站在別人家門外,要說只是討碗水喝,杜三娘有些不信。 這又不是熱天,真要是酷暑難耐倒是會喝很多水,可這冬天一天都沒喝上一杯水,更何況這少年說話清楚,嘴皮看著也濕潤,頭上連汗珠子都沒有,杜三娘不相信他的說辭。 杜三娘將四娘扯到自己身后,盯著這少年道:“你到底是哪兒來的,鬼鬼祟祟的站在這里做什么?” “我就只是路過的,這口渴了想找口水喝,剛才聽見院里有聲音,一時不敢上前打擾,誰知這小娘子出來反倒是嚇著我了?!眳橇制岩豢谝Фㄗ约壕褪锹愤^的,真要說起來,他確實也只是路過的,不過就是專程過來看看未來嫂子罷了。 杜三娘板著臉,“看你是個年輕人,怎么也學(xué)著說謊話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