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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夜里才跟她說起這事兒,這讓白氏怎么接受得了,可是要在老三和老四之間選一個,也好比是割她的rou。三郎和四郎聽見爹要代替二哥去,兩人都紛紛表示他們愿意代替二哥去,堅(jiān)決不同意陸志福犯險,全被陸志福罵了一頓。 陸志福已經(jīng)看淡了生死,反正他這把歲數(shù)了,身體也不好,活著也是個廢物,可老三和老師還這么小,他又怎么忍心把自己兒子送去戰(zhàn)場。老大是沒有辦法,老二又瘋了,若在失去一個兒子,真出了點(diǎn)什么事兒,老妻哪兒還能扛得住。還不如他去了,還能保下自己兩個兒子,即便他和老大真的出了意外,他陸志福好歹還有兩個兒子,陸家也不會斷了香火。 道理白氏都明白,陸志福昨夜里已經(jīng)和她說得很清楚了,可明白是一回事兒,心里卻不能接受。今日他吃過早飯就說出去走走,白氏就明白他要去做什么,一下子忍不住就哭了出來,她這輩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兩個兒子一個要去戰(zhàn)場,一個瘋了,現(xiàn)在連男人都要離她而去,她這一生還有什么活頭? 陸志福一路上倒是淡定,相比家人的傷心難過,他反而還安慰著,好像這要走的人不是他一樣。衙門里的人聽明白陸志福的來意,上下看了對方一眼,又問了對方生辰,只是這人身形瘦小,看著身體也不太好,一時倒是心生憐愛。這陸志福一家子前頭兒子在衙門里得了瘋病,惹得那位心生不快,若不是卓先生開口,怕是連命都沒了。 白氏啼哭道:“你這要去了,丟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叫我們怎么活?!?/br> 陸志福不識得字兒,一直盯著文書,生怕上頭不加他的名字,連番追問著。 經(jīng)辦的官員看他一眼,口里說道:“可真是確定了?都商量好了嗎?當(dāng)真確定了,我可就要寫上名字了?!?/br> 陸志福連忙點(diǎn)頭,“確定了,就是我,官爺您看我家老大要去,老二瘋了,剩下的兩個兒子這不還不到十五,咱家就剩我了?!?/br> 你官員聽他這么說,嘆了口氣,語氣也放軟了,自打這征兵令一出,別說下頭人心惶惶,就是他們這些人也是兢兢戰(zhàn)戰(zhàn),唯恐家里人會被牽扯,有兒子的人家,誰不是牟足了勁兒的在那位跟前獻(xiàn)殷勤? 白氏見對方已經(jīng)提起筆,即便她不認(rèn)識字兒,也曉得這是在寫丈夫的名字,她心里難受之極,卻又無能為力,心里知道丈夫這么做是想保全兩個兒子,可是他年紀(jì)不小了,身體又不好,這一去,也不知熬不熬得過去。 張權(quán)從衙門里頭出來,看著周圍的人,張口問道:“前頭出什么事兒了?怎哭哭啼啼?” 原是白氏的哭泣聲響起來,見到丈夫的名字被登記在案,她再也繃不住,一下子哭了起來。 底 下的人立刻就回稟了他,張權(quán)方才想起是有這么一回事兒,他挑了挑眉,“我可得過去看看,哭得這般厲害,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本官逼迫呢,本官也是為朝廷分擔(dān),為了社稷著想,天子之命,怎能讓人糊弄隨意糊弄過去?” 張權(quán)一來,頓時諸位都緊張得站了起來,張權(quán)看了一眼冊子,問道:“這誰是陸志福?” “草民便是?!标懼靖;氐?,身體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你?”張權(quán)挑剔的上下打量著對方,“你兒子得了瘋癥,本官讓你另找人來頂上,怎么你自個兒頂上了?” 話畢,張權(quán)的臉色已是極其難看了,他拔高嗓音,聲音尖細(xì),一把將手里頭的花名冊直接扔在經(jīng)辦文書的官吏臉上,“這么點(diǎn)小事兒都辦不好!陸志福年紀(jì)這么大,怕是行軍路上都挺不過去,這樣的人召來何用?” 那官吏臉色煞白,被罵得連呼吸聲都不敢發(fā)出來,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 陸志福聽了這話,雖說心頭也有些害怕,但事關(guān)自己的兒子,到底還是大著膽子,小聲說了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自己家中沒有年長的孩子,只得他一個。 張權(quán)盯著他看了一陣,便笑了起來,這些年,還鮮少有人在他生氣的時候敢湊上來,還如此理論起來,真不知該說他膽子夠大還是無知。 面前的大人物臉上帶著笑,卻笑得陸志福頭皮發(fā)麻,他雖然不懂得這些官老爺?shù)淖雠?,但直覺就不太好,他連忙就閉上嘴,心生悔意,這樣的大人物兒,又豈是他這樣的小人物兒能惹得起的,只怕便是與之說句話,對方都嫌棄他們身份不夠格。 張權(quán)的笑臉頃刻間就垮下來,“本官說話,哪兒有你插話的份兒!” 陸志福只眨了眨眼睛,就覺得胸口一疼,他跌坐在地上,捂著胸口咳嗦,白氏連忙過去拉著他,大哭了起來。這一腳,陸志福挨得可是實(shí)實(shí)在在,沒有半點(diǎn)放水。 也是陸志福今日倒霉,過來剛好碰見張權(quán)心情不佳,剛才在內(nèi)堂就差點(diǎn)和知府吵起來,心頭憋著一口氣兒,堵得慌,這一出來,聽見個女人哭哭啼啼的,煩悶得很,也就拿人撒氣。 若是平時,陸志福要替自己兒子出征,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奈何張權(quán)心頭火氣大,偏要較真,這事情可就不好處理了。 知府那兒還頭疼著呢,他是恨不得張權(quán)這個瘟神趕緊滾回京城去,自打來了他這里,搞得人心惶惶,烏煙瘴氣不說,還弄出了幾條人命官司。昨個兒張權(quán)的院子里又死了人,才將將十一歲的孩子,死狀極慘,偏偏這個小姑娘家中還有人,這女孩兒前些日子在丟了,家里人來衙門里備過案,原以為是被拐走了,那曾想竟是死在了張權(quán)的院子里。 對這個有特殊癖好又行事乖張,飛揚(yáng)跋扈的張大人,誰受得了這個,今兒只是試探性的和張權(quán)交涉,也希望他能再可克制些,不要在弄出這樣的人命案子。只這張權(quán)卻是個混不吝的,非但不聽勸告,反而還威脅恐嚇,簡直氣煞人。 卓云飛還勸著大人暫且先忍耐,凡事不要同張權(quán)爭鋒相對,否則吃虧的就是他,然而這里還沒弄明白,前頭就過來回稟說張權(quán)刁難陸家的人。 卓云飛直覺糟糕,這張權(quán)和知府大人鬧得不愉快,眼下陸志??删鸵沙鰵馔擦耍m說這征兵令的文書是朝廷下發(fā)的,條款規(guī)矩都在里頭,白紙黑字的寫著,可這張權(quán)非要揪著不放,恐也奈何不得。 —— 陸湛找過來時候,聽聞二叔已被五花大綁著,還說要治他藐視朝廷之罪,讓陸湛背心都濕透了。 白氏木然的跪在地上,兩眼呆滯,陸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