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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卡在喉嚨里,半天出不來。倒是齊申被我這幅表情嚇了一跳,連忙用小手有模有樣地拍我的背,問:“哲哲你怎么了怎么了?”“……沒什么?!蔽覕[擺手,像是躲避什么似的,倏地站起來,“那我們趕緊走吧。”“哦。”齊申被我拉著手。我被齊申帶到他的“秘密基地”。那其實是一小塊草地,種著一棵小樹,樹冠大概就比兩個陽傘大一點,這里靠近邊緣,可以看到繞著粉色薔薇的欄桿。就算心里有再大的芥蒂,我也被這種怒放的花朵狠狠美了一把。齊申拉著我走到欄桿邊,我才發(fā)現(xiàn),茂盛的薔薇叢旁還放著三盆歪歪斜斜的小雛菊。齊申蹦蹦跳跳地拉我過去,“哲哲快看快看!”小孩子再怎么聰明,說話還是有含含糊糊的,“哲哲”被他叫著像“哥哥”,又是那么乖巧的小孩,總讓人不由得心軟。我本來就想讓他叫我哥哥的,但我比他爸還大兩歲,不好意思開這個口。大概是看出我眼睛里的驚訝,因為這幾盆小雛菊實在被養(yǎng)得七零八落的,齊申的聲音小了下去,“這,雖然不好看……但是,是我自己養(yǎng)的!”我挑了挑眉,沒想到齊小少爺還有這樣的興趣。他像是怕我不信,瞪著大大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像齊冀,所以看著我時總有那么點兒動人心魄,“這是mama送給我的。她說以后我每長一歲,就要送我一盆小雛菊,所以這些花都是我一個人在照顧,連爸爸都不可以碰哦?!彼袷窍氲绞裁炊ζ饋恚抑钢鴦倓偪眯?,“還有那個樹!那個也是mama在我一歲的時候種下的。”我嘴上的笑容淡了。我把他帶到樹蔭下,從之前準備好的包里拿出水和毛巾,遞給他。他說興奮一陣子,大概也有些累了,頭上有一層細密的汗珠。我一邊給他擦汗,一邊用若無其事的口吻:“這樣啊,我勸你還是找人幫忙吧,你的小雛菊養(yǎng)得可有些糟糕?!?/br>他瞪大了眼睛,大概是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一句話。因為我還是看出來。他還太小了,所以有些情緒怎么都遮掩不住的。他表面上待我客客氣氣,那是他的教養(yǎng),實際上心里,大概還是把我當作那些因為他爸爸,所以對他也阿諛奉承的人。這齊小少爺被教得實在好,也是在太聰明。上到張姨,下到普通的傭人,他都有禮有貌的,但是他身在這樣的環(huán)境,怎么可能和普通孩子一樣呢?但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我在他面前蹲下來,烈日之下,仿佛心里的一切的東西都會被陽光照透,留不得一點角落。我對他說:“你是不是很喜歡你的mama。”作者有話要說:求留言(ˉ﹃ˉ)口水第21章偽裝21偽裝我一定從沒說過齊冀剛遇我時的樣子。那時他大二,剛二十歲,青春卻不青澀,因為受過嚴格的家教,比別的同齡人沉穩(wěn),氣質(zhì)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皮膚是最漂亮的奶白色,襯著鴉羽般的頭發(fā),因為家庭原因性格上似乎還帶著一點兒不自信,整個人漂亮得過分。哪怕這些都是他裝出來的。我仗著年紀比他大,硬要他叫哥。那時我剛失戀,失得徹徹底底,知道沒有一點可能從頭再來,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類似自我放逐的情緒。經(jīng)常去他打工的咖啡廳找他,不經(jīng)意地調(diào)戲他幾把。那時他還會臉紅。但是有時我也會想,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是同性戀,所以才裝作那副樣子吸引我,借給他了那幾十萬。說是我把他掰彎,可我們兩個之間,難道真的全部錯在于我?我把這些想法說給老板聽,老板回答到你終于腦子沒漿糊糊住了,恭喜恭喜。我也覺得。所以就算面對這個只有四歲多的孩子,只要他姓齊,我也抱上了最大警惕,絕不輕易放下戒心。我問他:“你是不是很喜歡你mama。”所以才在老樹旁說那樣的話,又帶我到你的“秘密基地”。又大概是覺得我是一個好人,或許是真的喜歡你的爸爸,可你只要你的mama和爸爸,不要其他任何人,所以說出那些話,希望我自己走掉。那么小的孩子,竟也知道什么叫做“知難而退”。——他應(yīng)該是聽懂了我的意思,明白自己暴露了,表情立馬變得警惕起來。我卻仿佛沒看到,“你沒有錯的,每個小孩子都應(yīng)該喜歡對自己好的親人。”可我注視著他的眼睛,接著問他:“那你mama喜歡你嗎?”他臉上有些疑惑和驚慌,可我仍用平淡的語氣問他:“或者說,你的mama,像你喜歡她這樣,喜歡你嗎?”否則她為什么不直接來看你呢,作出“每年送一盆雛菊”這種多余的舉動,與其說是“思念”,到不如說是給后來者心中插上一顆利刺。然而我并沒有那么說,而是又丟下一顆炸彈。“還有你的爸爸呢?”齊申張著嘴巴,似乎因為無法反駁,他的眼睛漸漸聚集著水汽,似乎眨一眨,就要落下大滴大滴的眼淚來。“你騙人?!彼蝗粣汉莺莸囟⒅?,像一頭被咬傷的小獸,“你是個騙子,你說得都不對!我不要聽你說!”明明說著這么兇的話,眼睛卻已經(jīng)紅得像只兔子,他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是一不小心滑倒,但仍嶄荊截鐵地朝我吼:“你是壞人!”我剛想再說什么,突然聽到背后一聲驚呼,“少爺!”我回過頭去,發(fā)現(xiàn)張姨在我身后不遠處,正急沖沖地跑過來,把齊申護在了懷里。接著她冷冰冰地看著我,眼睛里終于露出一絲厭惡和蔑視:“申先生,這件事我會向先生說的,請你好自為之?!?/br>我驚訝得啞口無言。——然而晚上,我仍然手腳齊全地坐在飯桌旁,得到了張姨的一個惡狠狠地瞪眼。她大概是已經(jīng)像齊冀搞了狀,但沒想到什么事也沒發(fā)生,終于要開始正視起我來。連齊申看到我都很驚訝。而我視若無睹,仍然享受著味道極好的飯菜。齊冀大概晚上十點左右回來。那時我剛剛洗完澡,穿著浴袍走出來。他拾級而上,看到了我,眼睛定在了我有些松垮的浴袍上。我看見了他的目光,無所謂地攤了攤手,攔住他的腳步,“我們聊聊?”我拿著兩杯的牛奶進了他的書房。早上放在小圓木桌上的書沒有被收起來,仍然擺在那里。我走過去,把他們放回書架上。轉(zhuǎn)過身時,看到他正若有所思地盯著我。我的身體微頓,接著恢復(fù)正常。他坐在沙發(fā)上,領(lǐng)帶解了一半,似乎有些疲倦。我也打斷速戰(zhàn)速決,但還是玩笑來開頭,“嘖,我在你家要混不下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