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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菜單遞過去,“看看,有什么想要吃的,這兒的味道不錯?!?/br>她隨便翻開了幾頁,報了幾個名字,又遞給了我。我也沒有什么特別想吃的,但確實是餓了,點了兩個rou菜。趁著上菜的時間,她又開始和我說起話來。“這幾年,你過得怎么樣?”我抬起頭來,“勞您關心了。我自己經(jīng)營著酒吧,過得還行?!?/br>她頓了一下,又開口:“啊,那就好。”她大概是有些難過的,目光稍稍移開,“如果有什么困難,你可以來找我,我能幫的盡量幫?!彼哪抗饴湓谖业哪樕?,眼神里似愧疚似感嘆,輕輕地出聲:“是我對不起你們父子倆。”我移開了視線。心里腫脹起來,感覺有什么東西在發(fā)酵,瘋狂又迅速,席卷了整個胸腔,力道卻悠長,綿綿地扎著,讓我難受得把眼睛投向了地面。我原本以為已經(jīng)不會難過。她似乎想結束這段沉默,又似乎無從說起,她下意識捏起放在一旁的皮包,不難看出那雙手保養(yǎng)得很好——這大概是我爸努力一輩子都無法提供的生活。我就知道。“你父親,是怎么走的?”她終于又開口,我之前做過心里建設,也并不因此意外,“我爸是因為車禍去世的。那年我高考,他當久了老師,有老花眼,自己出去買藥的時候,出了意外?!?/br>“啊,那你,那幾年……”“不用擔心,我過得還好。保險公司和肇事者賠了一大筆錢,喪禮的事雖然磕磕絆絆,但那也是以前的事了?!蔽业恼Z氣淡淡,“都過去了?!?/br>我的話語里沒有責怪的意思,讓她并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并不想讓她愧疚,也不是為爭一口氣,只是我覺得,我與她早就形同陌路,沒必要過多交流。直到吃完飯,她也沒有說說她自己如何了,大概是不好提起,我也沒問,只是從她的字里行間隱約知道,她嫁了一戶人家,男方家生活不錯,她也生了一個女兒,其他的沒有了。至于她突然來B市,大概也是她之前說的,“陪女兒回來看孩子”。我們在門口分道揚鑣。——離開了椿記,我竟然覺得一時沒有去處,又不想回家睡覺,隱約記得這附近有個酒吧曾經(jīng)來過,于是憑著記憶步行過去。等到了一方,才想起來這兒是附近有名的gay吧,名字很張揚,就是一個大大的“G”。我一時間有些猶豫,最后卻還是走了進去。大概是現(xiàn)在時間太早,吧里沒有什么人,我到也落得個清靜。我拒絕了一個搭訕,坐到吧臺旁,讓酒保給我倒酒。我這輩子,借酒消愁這種事做得很少,雖然酒量不錯,但那不過當初幾年硬撐起來應酬的結果。而真正意義上的那次,是我離開齊冀的那晚。沒想到五年后又有了這種念頭。——“喂,醒醒。”我是被搖醒的,我真沒想到最后會喝醉了去。皺著眉頭狠狠按了按太陽xue,睜開雙眼,我發(fā)現(xiàn)我正躺酒吧角落里的長沙上,然而當視線集中在對面的那個人時,我驚訝得一時間忘記了言語。“誒,終于清醒了?!?/br>他有著一張不錯的臉,最像那些紈绔子弟,靠在深紅色的沙發(fā)上,拇指與食指之間,捏著一只細長的高腳杯。然而就是這樣輕浮的姿勢,臉上是玩世不恭的表情,卻讓我第一眼就不敢輕視。他有一雙和齊冀相似的,銳利又深沉的眼睛。他配得上這雙眼睛。他是施凜。——“哎呀,難道已經(jīng)忘記我是誰了嗎?”他看我盯著他,挑了挑眉。我已經(jīng)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擼了擼頭發(fā),又撫平襯衣上的皺褶,又勉強收回自己眼里的驚訝,盡量使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狼狽。誰知他突然笑出聲來,眼神別有深意。他不在意我的表情,打量著我的眼神有些肆無忌憚。他轉了轉高腳杯,“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呀,齊總的新秘書,我對你可是非常的期待呀?!?/br>他抿了一口紅酒,又示意我桌子上的另一杯。我雖然剛剛清醒,但并沒有拒絕。他的嘴唇勾起一抹笑,又開口道:“說起來,我覺得你很面熟啊,申秘書,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讓我想想,幾年以前?”他的眼神帶上了一抹漂亮的醉意,但仍然清醒,他的表情像是逗弄著什么小動物,興致勃勃。他看著我,我確定那雙眼睛里有所深義。他整個人靠在寬大的沙發(fā)上,歪著頭,“吶,齊總的小秘書?!?/br>我漸漸放下了敷衍的嘴角。我其實并不忌憚他,因為于我來說,錢家的事情已經(jīng)結束了,他所謂的“秘書”不過是個幌子。但我的性格一向來是與人為善的,就算此時心情不好,也不會隨意遷怒。我放下酒杯,淡淡地說:“你喝醉了?!?/br>他的表情一頓,居然微微低下頭嘟囔“怎么生氣了”。我不打算繼續(xù)僵著,從沙發(fā)上起來準備離開。剛剛站起來,耳邊突然響起帶著焦急的聲音,“習哲!”我愣住了,看向酒吧門口,景宣正匆忙地跑進來。我一時間腦袋有些轉不過彎兒來,不禁回想我之前什么時候聯(lián)系了景宣……我突然抬頭看向施凜。他捏著酒杯,慢慢露出了一個無害的笑容。“習哲,你還好吧?”景宣快步走了過來,他腳步還有些不自然,讓我一時間忘記了其他,趕忙扶住他說:“你的腿沒事了?懂不懂慢一點兒!”他被我吼得一愣,然后抓住我的手臂,臉上慢慢地露出一絲笑容,“沒事的,別擔心?!?/br>周圍的環(huán)境并不嘈雜,他的笑容顯得清晰。我一時百感交集,沒有說話,扶著他的手臂往外走,心里把之前涌起的想法和這個笑容一起,沉到心底。他不會解釋為什么和施凜認識的,我也不會對他失望透頂,不管不顧。這難道不是最好的嗎?我出了門,打算扶著景宣回酒吧,又打了個電話給小A。景宣出來的時候大概很急,沒通知任何人,小A接到電話后頓時松了一口氣,接著又有些開心起來,小心翼翼地問你們是不是和好了呀……我一時無語,我都可以想象到他在那頭的表情了。掛了電話攔車,我被風吹得瞇了瞇眼睛,看到一輛車慢慢地停了下來,接著車窗被搖下,露出了里面那張臉。我也是反應了半天,才想起那是巫予的,咳,前夫,謝優(yōu)。我不由得睜大眼睛,莫名地有些樂了。接著我想到巫予,于是又忍不住盯著謝優(yōu)的臉看,卻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端,心里隱隱有些失落,扶著景宣要離開。謝優(yōu)卻直直朝我走了過來,“好久不見?!?/br>我不得不停下來,“好久不見?!?/br>然而我跟他一點也不熟,我甚至不太喜歡他,因為我當初就覺得,他這樣的人,骨子里總是有股高高在上的疏離感。但他開口就問了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