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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在教學(xué)樓的左邊,校園不大,但是因?yàn)闅v史悠久,所以植物郁郁蔥蔥,建筑青瓦紅磚,顯得古樸而安靜。石冬冬沒有進(jìn)教學(xué)樓,而是走向了教學(xué)樓后的cao場。cao場上有幾個中學(xué)生模樣的少年在打籃球。石冬冬挑了靠球框一側(cè)的圍欄,坐在了上面。喬昊沒有跟過去,他蹲下來緊了緊鞋帶,然后跑到少年們跟前道,“加我一個怎么樣?”“那正好,一邊四個,打個小比賽?!逼渲幸粋€個子高一點(diǎn)的男孩大大喇喇道。喬昊站好了邊,沖場外的石冬冬擠了擠眼睛。球賽打得挺激烈,多年沒有拿過球的喬昊技術(shù)生疏了許多。少年們在他面前橫沖直撞,好幾次,他拍在手里的球轉(zhuǎn)眼就被搶走。喬昊原地跳了挑,努力找回過去的球感。然后,他看見坐在圍欄上的石冬冬在朝他笑。那感覺,仿佛令他一下回到了十年前,周圍的人都在向他喝彩,然后人群后面有一個人默默微笑著看他。這時,隊友把球傳了過來,喬昊瞬間回過神,抓牢那球,跨出三步,把球扔向了籃架上黑色的小方框,“砰”的一聲之后,球打板進(jìn)籃了。“好球!”場上有人說。喬昊迫不及待地去看石冬冬,邀功似地對他揮了揮拳。石冬冬仍是朝他笑。當(dāng)喬昊打完這場小比賽時,時間已不覺快到中午。渾身是汗的喬昊走下球場,熱氣騰騰地坐到了石冬冬的身邊。“怎么樣,有沒有寶刀未老的感覺?”他呵呵笑著問,比賽的結(jié)果是他所在的這邊贏了,盡管,他并沒投進(jìn)幾個球。“刀沒老,臉老了些?!笔樞Φ馈?/br>“那是不能和小嫩草們比,不過哥年輕的時候,比他們帥多了!”喬昊胡吹起來。“倒是。”石冬冬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著,又揚(yáng)起臉看向了不遠(yuǎn)處的球框,仿佛陷入回憶。喬昊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側(cè)臉移不開眼睛。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點(diǎn)點(diǎn)灑在石冬冬的臉上,從額頭到鼻尖,再到嘴唇、下巴,那弧線不再似少年時的柔和,是成熟的男人應(yīng)有的線條,然而,過分白皙的皮膚和發(fā)際線后短短長出的點(diǎn)點(diǎn)發(fā)茬,又令那整個人顯得脆弱而憔悴。“累嗎?”喬昊忍不住問。“應(yīng)該是我問你吧?”石冬冬收回目光,皺著眉轉(zhuǎn)向喬昊,“看你喘的……”“走吧,去吃點(diǎn)東西?!眴剃粡淖簧咸聛?,親自幫石冬冬戴上了口罩。學(xué)校的食堂周末仍在營業(yè),原因是初三和高三的學(xué)生都在月考。喬昊厚著臉皮借了一個戴眼鏡男生的飯卡,打完飯菜后掏出了五十塊錢塞在那人的書包里。戴眼睛的男生扶了扶眼鏡,不好意思地直搖頭,“我都沒看清多少錢,好像沒有這么多?!?/br>喬昊端了兩個托盤,只得用身體撞了撞他,“留著留著,下次碰到還問你借飯卡?。 ?/br>石冬冬撐著頭看喬昊把打了一葷兩素加一個水撲蛋的飯盤放在自己這邊的桌上,又看他從口袋里拿出餐巾紙把筷子和調(diào)羹仔仔細(xì)細(xì)擦了兩三遍,才遞了過來。“以前都沒見你來食堂吃過,其實(shí)食堂的飯菜很好吃的?!眴剃话橇艘豢陲堖M(jìn)嘴里。“以前玉姨一定要我回家吃飯,她忙一上午就是為了給我準(zhǔn)備中飯?!笔戳艘谎郾P子里的菜,三小格里放的分別是一份青菜、一份土豆絲和一份山藥木耳rou片。他把筷子插進(jìn)了土豆絲那格,夾了一些放進(jìn)嘴里。“怪不得以前中午都找不到你呢?!眴剃浑S口道。“你找過我嗎?”石冬冬認(rèn)真地問。喬昊怔了怔,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如果我說,你走了之后,我找過你好幾次,你信嗎?”喬昊說。“你不怕嗎?”石冬冬若有所指。“以前,的確,現(xiàn)在,不怕?!眴剃粓远ǖ馈?/br>“行,我知道了?!笔α诵?,又低下頭去吃那格土豆絲。喬昊斟酌了半天的回答竟得了這么個反應(yīng),心里隱隱有些失落。但石冬冬的笑一直沒有從嘴角隱去,時間長了,喬昊又覺得愉快起來。他希望石冬冬有什么反應(yīng)呢?難道不是這樣只要他知道就足夠,而他此時笑著說知道算是足夠中的足夠了。不久,隔壁桌來了兩個男生,兩人話不多,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他們的聲音年輕而清澈,仔細(xì)聽可以聽出他們在聊上午的考試作文題,是一道叫“假如記憶可以移植”的命題議論文。于是喬昊也默默低頭吃起飯來,不再多說。他不時抬頭看向面前的石冬冬,那人始終面帶笑容低頭挑菜,不知是笑之前的他,還是隔壁兩個學(xué)生的話題,而一頓飯下來,他面前的菜也只動了一點(diǎn)土豆絲。飯后,喬昊又陪著石冬冬在教學(xué)樓里走了走。沒有去初三那一層,因?yàn)橛袑W(xué)生在考試,他們在樓下一層的走廊上呆了會兒。教室沒有開門,而走廊上陽光太大,喬昊擔(dān)心石冬冬不能久曬,不久便拉著他下了樓。“你這樣拉著我下樓,讓我想起最后一次我離開這里時,我爸拉我的情景?!笔咴趩剃缓竺妫阶雍苈?。“冬冬,對不起?!眴剃环砰_了手。“沒什么,又不怪你。那時候,我其實(shí)挺開心的。因?yàn)槲抑牢野忠欢ê苌鷼?,”石冬冬自己扶住了樓梯扶手,“換了現(xiàn)在,我就不會那么傻了,其實(shí)那信是我故意讓班上的人看到的?!?/br>喬昊沒有說話,他只是站在石冬冬的下方看著他。“你會不會對我很失望?其實(shí)……我并不是什么勇敢的人?!笔徊揭徊酵伦?,“我只是個愚蠢的叛逆少年,如果有一天你看清了我,會不會覺得——”“好了,別說了?!眴剃淮驍嗨?,“過去并不重要,我?guī)銇?,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你出來走走。至于,你過去是不是個勇敢的人,并不重要。我只希望,明天開始,你是勇敢的你?!?/br>石冬冬在喬昊面前站定,像聽到了期待已久的話似的,臉上有欣喜也有欣慰,很久才慢慢道,“謝謝你給我勇氣?!?/br>這天,兩人回到車?yán)餃?zhǔn)備離開時已是午后時分。喬昊將車?yán)锏目照{(diào)打到了制冷的最高溫度,他見石冬冬臉上有了倦意,于是幫他把靠背放到了最低,讓他在車上睡一會兒。石冬冬很配合地躺了下來,“來一點(diǎn)王菲的歌當(dāng)催眠曲。”喬昊于是把音樂打了開來,又把音量調(diào)低了許多。車子開起來的時候,石冬冬的眼睛是閉著的。并不算寬敞的小車?yán)铮瑔剃缓鋈挥X得心里無比的平靜。后視鏡里學(xué)校的大門越來越遠(yuǎn),漸漸模糊,喬昊卻